第268章 仇遇深逃跑
季茶茶和班長見喬慕斯還僵直的站在這裏,勸說也無效,隻好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景夭側著頭,窗戶拉開一條縫隙,微風徐徐吹過她的耳畔,吹起了她的縷縷碎發。
如果不是喬慕斯一直在低沉細膩的說些什麽,這一幕就會顯得更加歲月靜好。
突然,景夭腦中靈光一閃。
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季茶茶和班長都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縮著自己的身體。
唯有喬慕斯輕輕的挑了下眉,再看向景夭,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的勸說。
“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跟我走吧。”
景夭白了他一眼,扶著季茶茶的肩膀從她身後走出座位。
季茶茶和班長齊齊看向景夭。
她這是要同意喬慕斯的請求了麽?
這估計一會兒在學校裏又會是一個爆炸性的大新聞。
喬慕斯見她終於聽進去他說的話,正要給喬慕染報喜訊的時候,卻眼睜睜看著她獨自匆匆的從後門離開。
喬慕斯:“???”
季茶茶:???
班長:???
三個人一臉懵逼。
景夭這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所以直接走了?
喬慕斯愣了一下,趕忙追出去。
季茶茶和班長對視一眼,無奈的攤了攤手,紛紛表示不理解這兩個人的行為。
景夭徑直跑到陸灼辦公室,陸灼剛開完會回來,手裏還抱著會議記錄,一回頭就看到了氣喘籲籲的景夭。
“怎麽了?”陸灼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切的問道,連手中的會議記錄都忘記放下,就走到景夭身邊,安慰的將大手放在景夭的頭頂,眼中的擔憂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景夭咽了咽口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
“仇太沒有死。”景夭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眸,認真的與陸灼對視。
她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而且這件事事關他們甚至家裏長輩的生命安全。
陸灼沒有當下就反駁她的言論,他將景夭拉到沙發旁,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這時喬慕斯突然衝過來,正巧看到陸灼一手抱著教案本,一手壓著景夭的肩膀。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根手指。
喬慕斯立刻屏氣,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並且將陸灼辦公室的門幫他們關上。
陸灼和景夭聽到關門的聲音立刻回頭看向門口。
隻看到喬慕斯離去的半個身影。
“噓。”陸灼將手指壓在唇上,對景夭使了個眼色。
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喬慕斯,還有一個因為喬慕斯突然到來而匆忙躲藏起的身影。
隻是那個身影一閃而過,快的幾乎讓陸灼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景夭眼中有困惑,但是還是照辦了,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陸灼也挨著她坐下來,不過保持了該有的男女距離。
他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會議記錄整齊的放在麵前案幾,優雅的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輕輕的搭在膝蓋上,“景夭同學,對於你剛才的問題,老師覺得你說的不妥。”
景夭皺了下眉頭,順著陸灼的話說:“陸老師,這次的英語比賽,我覺得我可以參加,而且可以取得優秀的成績。”
陸灼裝模做樣的端起手邊玻璃杯裏的水,輕輕的抿了一口,“景夭同學,我覺得現階段你應該好好的思考和教育局推選青少年大使的相關事宜,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分心了。”
“好,陸老師,我知道了。我會回去好好斟酌的。”景夭垂下眸,一副失落的樣子。
兩個人配合無間的演了出戲,景夭垂著頭從辦公室離開。
餘光一瞥,看到身後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同學,正在慌亂躲避她的視線。
不會是仇太偽裝成一中的學生來暗中打探她和陸灼的消息了吧。
那剛才自己衝動的推測,豈不是被他聽到了……
景夭有些懊悔,但是幸好喬慕斯來的正是時候,讓她沒有把接下來的推測和計劃說出來。
回到教室的景夭繼續坐在座位上發呆,仿佛剛才的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季茶茶以為她是因為最近和喬慕斯的緋聞苦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就是你最近人氣太火了,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景夭轉過頭,敷衍的扯了扯嘴角。
卻不小心再一次看到從門口路過的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穿了校服的原因,那個身高和體型怎麽看都不太像仇太。
景夭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她望著門口發呆。
季茶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此時門口已經空無一人,大家都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上課。
季茶茶歎了口氣,想安慰景夭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
醫院裏。
素白一片的加護病房,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少年,少年的頭發有些長長了,微微遮著眼睛。
少年穿著一襲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撐著手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
即便是最簡單的一個動作,在少年吃力的表情下也變的十分艱難。
“少爺!”程野剛進來,就看到仇遇深撐著手從床上坐起來。
他激動的手裏的東西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不過此刻,他也顧不得管這些,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仇遇深扶起來,還貼心的在他的背後幫他放了一個柔軟的羽絨枕頭墊著他的腰。
仇遇深意識有些模糊,難受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有片刻的放鬆。
程野眼眶都紅了,斷斷續續道:“少爺,你昏迷的這幾天,發生了好多事……”
仇遇深睜開狹長的眼,定定的看著他。
程野幫他倒了杯溫水,遞在他瘦的隻剩下骨頭的手中。
“少爺,先生他出事故墜崖,至今不見屍骨。還有一方勢力將先生之前的事跡都傳了出來,現在警方在正在全力調查此事。”程野說到這裏,眉宇間染上憂愁。
先生出事,作為先生唯一的兒子,仇遇深一定逃不過一會兒就要麵對的警方問話調查。可是少爺身子還這麽虛弱……
程野難免有些擔心。
仇遇深卻不以為意,慢吞吞的喝著手中的水,仿佛程野說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程野見他毫不在意,以為他還沒有料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便忍不住多嘴:“少爺,你現在醒過來,警方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估計一個小時後,就會有警方來對您問話調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仇遇深沒搭話,依舊慢慢的抿著杯中的水。
直到半杯水喝盡,他才正眼打量剛才喋喋不休的程野。
那種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讓程野忍不住心裏發毛。
心想是不是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麽話,惹的少爺不愉快了?
“他們問話是他們的事情,不想被他們問話,我隻要現在悄無聲息的離開不就好了嗎?”仇遇深淡然的反問。
程野張了張嘴……
“少爺,這個醫院已經有警方在下麵專門守著了,我們出不去的。”程野解釋道。
仇遇深探著身子將被子放在床邊的矮櫃上,繼而問道:“我們?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吧。”
程野思考了一下,點點頭。
確實警方隻有仇遇深的照片,下麵守著的人也隻盯著照片認人。
除了仇遇深,其他人出入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如果,我是你,你是我。我先走了,你隨後再走。難道也不能出去麽?”仇遇深問道。
程野愣了愣,“少爺……你怎麽能變成我?”
仇遇深慘白缺血的唇勾了一下,他的眼神突然變的很淩厲,他動作極快的拿過另一邊水果籃子裏的一把鋒利水果刀。
他仔細斟酌的看了眼程野臉上的一道長疤。
這道疤的位置很巧妙,從右邊的眼尾一直貫通到嘴角。
之前沒好的時候,很恐怖,現在已經淡了很多。
之前程野用粉底液蓋住的時候,基本看不出什麽異樣。
隻不過這幾天他為了照顧仇遇深也嫌少出去辦事,這才將這道疤又暴露出來。
“少爺!”程野突然意識到仇遇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猛地驚呼。
如果仔細研究的話,程野和仇遇深長相確實有六七分相似。
仇遇深淡淡的勾唇,手起刀落,一道流著血的疤痕再度出現在程野的臉上,就是在他原來的疤痕上再度被劃破。
程野吃痛,鮮紅的血不小心流入眼眸中,瞬間眼前一片血霧。
仇遇深陰惻惻的笑了下,抬手摁響手邊的呼叫鈴,然後又將玻璃杯狠狠的砸碎在地。
做完一切壞事的他,拿著那把染血的刀,重新縮進被窩裏,安詳的閉上雙眼。
程野心中大動。
腦海中一個聲音呼之欲出。
少爺變了!
變回之前的樣子了!
是被仇先生調教那幾年的殘忍樣子,任由鮮血在臉上直流,眼神複雜的盯著床上假裝睡著的仇遇深。
護士聽到呼叫鈴很快趕進來,看到滿臉是血的程野,她嚇的後退了幾步。
再看到地上的玻璃碴子時,似乎又明白了。
“快跟我來,我給你處理一下!”護士著急的拉著程野的胳膊將他拽出病房。
“怎麽這麽不小心,這……”護士擔憂的碎碎念,完全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仇遇深在關門的那一刻,睜開一雙雪亮的丹鳳眼。
眼中透露著薄涼的神情。
他看了看自己同樣染了鮮血的手,無聲的笑了笑。
他怎麽一夜之間就長了這麽大?
他為什麽沒有任何記憶?
仇遇深反複看著自己的手,拔掉上邊插著的針管,血液瞬間從針口奔湧而出。
但是他絲毫不在意,起身從旁邊醫藥櫃子裏拿出紗布將自己的臉包紮的嚴嚴實實,為了真實可靠,他甚至還將自己的血往紗布裏糊了一些。
仇遇深脫下病號服,隨手從旁邊程野一直都在整理的衣櫃中拿出一件和他相似的黑色西裝穿上,西裝穿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上略顯肥大。
仇遇深湊乎湊乎,拿了頂鴨舌帽扣在自己頭上。
他的容顏已經完全被遮住。
包紮後的程野匆匆回來,看到和自己裝束八九相似的仇遇深,微微乍舌。
“少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程野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還是恭恭敬敬的稟報。
剛才他包紮的時候,故意讓那些巡邏的警察都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
仇遇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麵無表情道:“辛苦了。”
程野咽下嗓子眼裏的委屈,搖了搖頭,“都是我該做的。少爺出去後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會讓人去警局帶你出來的。”仇遇深聲音低沉,留下這句話後,他匆匆走出病房,一刻都不多待。
程野吸了口氣,心中有些難受。
仇遇深壓低帽簷,一路都很順利的走出醫院。
當他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後,抬眼看著陌生城市的高樓大廈,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可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不能被警察抓去審訊……
先生遇害了,沒有人會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仇遇深眼神冷了幾分,現在的他身無分文,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處。
突然一雙柔軟的小手牽住他冰冷的大手。
仇遇深戒備心強,即便是身體虛弱,力量也不小,直接將來人一下製服在地上。
俞傾笙痛呼一聲,急忙小聲喚道:“遇深,是我!”
仇遇深打量被自己摁在地上的這個穿著校服的少女,冷聲質問:“你是誰?”
俞傾笙聽到他的聲音,走了下神。
她今天逃課去醫院看仇遇深,卻正好遇到他從病房出來,而且似乎故意偽裝自己的身份。
這幾天新聞上的事情俞傾笙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她相信仇遇深和仇先生不是同樣的人,她相信他。
“遇深,你先放開我。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這裏距離醫院太近了,警察一會兒就會查到這裏的。”
仇遇深沒有鬆手,似乎在思考她言語的真實性。
畢竟他現在一步都不能走錯。
“遇深,我可以發誓,如果我有一個字騙你,就讓我這輩子都不得好死。”俞傾笙見他不鬆手,便急忙發毒誓。
仇遇深看著她眼神純粹又真誠,心思慢慢動搖,抓著俞傾笙的手也越來越鬆。
“遇深,一會兒來不及了。我不會騙你的,從小到大都不會!”俞傾笙的聲音有些急切,似乎真的很擔心一會兒警察會追過來。
她是真的很擔心仇遇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