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準備祭祖

  我媽聽了我這話哭得特別傷心，我第一次覺得媽媽這麽柔弱，這麽需要我來保護，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任由我攙扶著，拉著她往門外走。


  就先聽到了一個聲音道：“晚了，當初你們就不該回來啊，既然來了，就走不了了。”


  “放屁！”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吼了一聲，“進不歡迎，憑什麽不讓我們走……”


  後半句我沒能說完，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因為我發現我能想到的所有威脅都失效了——出現在麵前的是姥爺，還叼著煙袋鍋，不怒自威的臉上沒有任何感情色彩，淡然地看著我和母親。


  “這地方不是誰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姥爺從我和母親身邊進了門，坐在床沿上，敲了敲煙袋鍋，“你想走也可以，今天晚上祭祖之後，想什麽時候走我都不攔。”


  被姥爺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們此行的目的本來是祭祖，可誰知道姥爺這話一說完，三姨立刻響起了反對的呼聲，急切地勸阻道：“爹！不行啊！留她祭祖萬一出什麽事情的話……您忘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姥爺深深地吸了口煙，轉過頭來麵色威嚴道：“給我閉嘴！像什麽樣子！不想讓女兒死，就都給我老老實實回家準備祭祖去！


  姥爺有著不容置疑的威信，被他這麽訓斥一句之後，三姨雖然心有不甘，卻隻能灰頭土臉地走了。


  我不明白姥爺這話的意思，本來我也沒想來祭什麽祖，還不是姥姥打電話讓我們一定要回來的？一開始就不歡迎我們，憑什麽現在想走還不讓走了？而且，這祭祖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怎麽從姥爺的話裏聽起來，這件事情還關乎到表妹的生死了？難道真的有那麽嚴重？


  看母親的情緒稍稍穩定一些後，我猶豫著開口道：“媽，姥爺剛剛說的什麽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什麽說這些都怪我？還有表妹……”


  “淺淺！”原本還一臉悲切的母親突然厲聲喝住了我道：“你不要再問了！”


  母親神色嚴肅，我被她嚇了一跳，從小到大，我媽還從來沒這麽大聲跟我說過話，嚇得我也有點兒不知所措，加上委屈，豆大的淚滴順著臉頰就掉在了桌子上。


  這時候，小舅從門外走了進來，聽說小舅小的時候，姥爺姥姥都要出去幹活兒，小舅多是靠我媽帶大的，倆人感情格外好，送走了其他人後，小舅正打算來安慰我媽，就看到了她衝我嚷嚷的一幕。


  “姐，”小舅連忙上前，把我護在身後，“淺淺什麽都不知道，你也別著急了，晚上還要祭祖，你休息休息，我讓滿文帶淺淺去吃點東西。”


  這時候我才看到一個站在門外的滿文，滿文見到我還像以前一樣親切，拉著我的手，熱絡道：“走吧，姐，到我家去吃飯。”


  滿文家住在老宅另一個側院，我們剛進門，小舅媽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們吃，我先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小舅媽是在躲著我似的。


  滿文給我擺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卻一口都吃不下去，所有的疑問卡在我胸口，讓我喘不過氣，看到我滿腹心事，倒是滿文先開了口道：“姐，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些事？你先吃飯，吃飽了我就告訴你。”


  我眯著眼睛看著滿文，點點頭，端起碗喝了一大碗粥，這就聽他給我講了起來。


  大概是在半個月之前吧，村子裏有一戶我們家的遠親，清早起來，爹媽發現女兒不見了，四處去找，最後竟然發現孩子躺在祠堂裏，接下來就高燒不退，燒得厲害時就說胡話，大喊“不是我不是我”，這樣的事情一連發生了幾次。


  然而直到我來了，這一次的情況有了不同，三姨的女兒竟然一直沒有醒過來，這才送去了醫院，姥爺是表妹被衝了陰氣，三姨就莫名其妙都懷疑到了我的身上。


  見我不悅，滿文長歎了口氣，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可是，姐，村子裏的人都說，那個東西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