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審訊室
二樓比較安靜一些,沈士鈞的辦公室是原來海明揚的辦公室,沈如沒有敲門帶著人直接推門而入
沈士鈞半躺在沙發上臉色青灰難看後腰上頂著靠墊:“需要提醒多少次你才能記住敲門,能不能聽二哥的話”
沈如撇嘴說:“知道了二哥,下次一定改正行了吧,弟弟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聽二哥的話”說著話坐到沈士鈞身邊:“我給二哥找了個有祖傳手藝的醫生,喏”向陳文峰努了努嘴說:“陳醫生會針灸療法”
薄厚,陳文峰,張龍三人在沈士鈞麵前一字排開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子!張龍腿軟快跪在地上沈士鈞對他來說如天一樣高,囂張如薄營長還不是輕輕一句話的事兒
沈士鈞臉上露出難受的感覺,看了看薄厚對陳文峰說:“年輕人能行嗎?這老毛病許多名醫束手喲”
陳文峰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鎮定地放下藥箱說:“沈主任這病比較簡單帶有風濕特征,應該是濕氣太重引起的發作”
“嗬嗬”沈士鈞笑了兩聲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一眼就定了?年輕人過來瞧瞧吧”
陳文峰點點頭走到沈士鈞身邊,不敢坐下隻能蹲在旁邊為沈士鈞把脈,眉頭鎖得越來越緊有些疑惑的樣子
沈士鈞解開衣服扣子給陳文峰看傷口
陳文峰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起身走到藥箱旁邊打開拿出一卷布包,回到沈士鈞身邊在沙發上攤開布卷拿出一根半尺長的銀針就想動手!
沈士鈞連忙閉上衣服雙臂環抱作出防禦姿態詫異地說:“什麽意思?話沒一句上來就紮!想幹什麽”
陳文峰說:“人體是一個整體,任何一處斷裂雖然表麵愈合,但是內部經絡仍然無法貫通,文峰家傳舒筋活血之術可以立竿見影收效奇快”
沈士鈞大概是疑心極重的人,看了看薄厚傷口的位置沒有說話
薄厚會意說:“陳醫生醫術高超,卑職一身傷就是陳醫生幾針紮好”
沈士鈞將信將疑放開手表示任由陳文峰施為
陳文峰掀開沈士鈞的衣服開始紮針,手法非常熟練並且非常快速
第一針下去沈如瞪大了眼睛,看看沈士鈞紮針的地方又看看後背是不是紮穿了
三長三短六根銀針紮下去隻過了一會兒工夫,沈士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副驚喜交加的樣子說:“嗬嗬神了哦,仿佛去掉一副沉重的枷鎖感覺一下輕鬆了,神奇真是神了嘿”
陳文峰自信滿滿說:“針灸加艾草打通經絡穴道,推血過宮氣血運行全身可保半月不發作,調理十次以上可以大大緩解症狀,以後如果保養得當,不過多劇烈運動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嗯謝謝,謝謝陳醫生”沈士鈞對陳文峰客氣了許多:“推血過宮?”
陳文峰恭敬地說:“按摩全身”
“嗯”沈士鈞點點頭說:“需要多少時間呐”
陳文峰說:“一個時辰左右”
沈如見沈士鈞高興:“嗬嗬我說陳醫生不錯吧,陳醫生的父親也是一個神醫,通山的時候我就親眼見過,二哥把陳醫生帶在身邊吧”
沈士鈞想了一下看著薄厚
薄厚對於在沈士鈞身邊安插一顆釘子當然求之不得,但是拿不準陳文峰的心理素質和這方麵的能力,無法訓練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啊,從他父親身上看得出來有心計也下得去手,正在猶豫不定不知怎麽說的時候
陳文峰沒有看薄厚對沈如說:“謝謝沈督察看得起文峰”又對沈士鈞說:“文峰之前在醫院上班主要以學習為主,薄營長帶文峰到三營開拓了視野,幾個月下來與三營所有人都成了兄弟,沈主任這病不用每天治療需要的時候文峰過來就可以了”
“哦”沈士鈞點點頭說:“聽說你還給普通民眾看病”
陳文峰說:“主要是弟兄們的家屬”
沈士鈞眼神閃爍沉默不語
薄厚向前一步靠近點說:“這件事情是卑職要求陳文峰這樣做,主要考慮解決弟兄們的後顧之憂以便更好地為黨國效命”
“哦”沈士鈞對陳文峰說:“需要什麽地方或者工具”
陳文峰馬上明白沈士鈞的意思:“不用什麽地方,隻要能躺下完全放鬆的地方就可以了”指了指沙發說:“這裏躺下就行”
沈士鈞做出倒的姿勢
陳文峰連忙阻止說:“現在不用,第二組針過後十分鍾才開始”
“哦”沈士鈞把腦袋磕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養神,忘記了屋裏還有幾個人,過了一會兒緩緩睜開眼睛對薄厚說:“過來坐”
沈如向旁邊退開,朝讓出來的空位置對薄厚做了個請的手勢
薄厚沒有客氣過去坐下,夾在倆兄弟中間感覺很不舒服而且離沈士鈞太近
沈士鈞淡淡地說:“全國軍隊眾多總是有好有壞,保安團同樣有輕有重,薄營長隻用幾個月時間成功引起大家關注,嗬嗬年輕人聰明而且勇敢,值此黨國多事之秋薄營長未來大有可為,得到關注自然得到更多的資源嘛,梨川剿匪明眼人都知道怎麽回事兒!唐團長欣賞你想結個善緣也是可以理解”
薄厚恭敬地說:“小子剛出校門,上來擔任營長誠惶誠恐,生怕什麽地方做錯了所以猛衝猛打顧頭不顧尾,衝撞主任非常對不起很抱歉,還好及時認識錯誤請主任原諒則過才好”
沈士鈞和善地點點頭表示理解一臉感慨地說:“是啊!有抱負的人碰上機會一定拚盡全力,想當初進部門執行第一個任務每一個衝上去”下意識想摸身上的傷疤被陳文峰攔住:“挨了差點要命的一槍,後來明白在部隊或者部門裏麵混,功勞一定要搶但是賣命的事要會躲”
薄厚聽明白了沈士鈞說的話但是不懂什麽意思?雙方交情沒到這一步也沒有必要說這些事情吧!
沈如也是伸眉鼓眼不明所以:“二哥說這些做什麽?”提醒沈士鈞外人在這裏
陳文峰輕聲叫沈士鈞放鬆身體要開始第二組用針了
沈如忽然說:“二哥,我想去看看野村哲二可以嗎?嗬嗬小弟第一次抓到這麽大的人物”
沈士鈞調整坐姿閉上眼睛放鬆自己淡淡的說:“上麵同意成立一個小組,專門負責野村哲二這個案子”
“小組”沈如先是有些不以為然猛地坐直身體驚喜地說:“上麵!難道是”
沈士鈞笑笑說:“已經把漢口的日本人抓起來了,你盡快帶野村哲二回漢口,以後小組可以在省內調動警察和地方部隊”
“哈哈哈”沈如大笑三聲意氣勃發:“小組成員就屋裏這些人吧”
沈士鈞睜開眼看了看三人說:“薄營長在江邊縣有任務”看都不看陳文峰和張龍
沈如說:“陳醫生要治病走不了,哪就隻有張少尉跟著我了”
沈如名正言順帶著薄厚和張龍去找野村哲二,陳文峰留在沈士鈞辦公室
沈如去的正是黨部最恐怖的審訊室,這麽大個間諜想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薄厚剛剛踏入審訊室呼吸為之停頓,審訊室裏燈光明亮隻有倆個人,紀靈蜷縮在角落裏斜對進出的門,臉上身上沒有傷痕沒有上過大刑的痕跡,一雙小巧精致白瑩的腳露在外麵沒有穿鞋子
紀靈木然表情看著進來的沈如沒有反應但是薄厚突然出現!這種環境之下紀靈靠信仰支撐自己,經曆過什麽隻有她知道,無助之中突然看見薄厚!對生的渴望和對自由的向往紀靈眼神之中迸射出受盡委屈想傾訴的光芒還有一種安全感
薄厚猶如挨了一記沉重的悶棍有種眼冒金星的感覺,眼神迷離不敢直視紀靈,憑柳若風信任紀靈憑哪本小冊子,薄厚相信紀靈就算扛不住招供,憑她的智慧隻會慢慢一點點地說,並且不會說出薄厚這種握著槍杆子的救命稻草,屋裏還有一個人是站在台階下的紀律科長覃先勇,覃先勇背靠牆壁所在位置斜對大門,而且隻需要斜斜眼睛就能清楚觀察到紀靈的任何反應!覃先勇莫測高深一副眼鏡擋住眼睛,薄厚看不到他的反應也看不出來他的任何心理活動
沈如快步走到紀靈旁邊靠著牆拿出一支煙敲擊打火機把煙絲弄得緊湊一點,眼簾低垂看不出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薄厚感到來自沈如的壓力,絕對是一個不能小瞧的人,定定站在門口一會兒慢慢走下台階向紀靈緩緩走去!猛然間後脊梁骨發涼雞皮疙瘩凸起!張龍沒有跟進來事前沒有一點跡象,門上方的通氣孔同時也是觀察孔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紀靈和自己的後背應該是沈士鈞!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襲上心頭,這種絕地能不能直著出去沒有一點把握,瞬間定下應對策略,如果暴露全力弄死沈如然後把覃先勇打成重傷不殺他,這是黨部精心策劃的行動,主意拿定薄厚步履從容走向紀靈
“紀老師沒事兒吧?如果他們敢打你請告訴我,三營士兵感謝紀老師一定幫助紀老師”眼睛不敢看紀靈,剛才進門時一瞬間變化應該隻有覃先勇看見,沈如可能看見紀靈的眼神變化,正常人眼睛從燈光昏暗的通道進入明亮地方有幾秒適應時間,薄厚大膽估計沈如沒看見紀靈眼神變化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
紀靈因為猝不及防流露出一瞬間的軟弱表情,反應靈敏馬上收起軟弱,眼神變得茫然無助對薄厚的話不屑地說:“如果薄營長可憐小女子,怎麽可能把小女子交給禽獸不如的人!滾出去,不要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薄厚無話可說!無奈地看著紀靈充分展示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