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梨川剿匪六
總結會議上薄厚首先記李六一功,如果不是李六發現埋伏,雖然同樣能拿下這股土匪但是不知多少人回不了家,永遠躺在這片土地上。其次記一連集體功
薄厚表情冷峻講完話坐下,還沒有從奪取兩條鮮活人命的心理陰影中走岀來,前幾次對著人開槍都是晩上,今天是白天看得太清楚反而是件可怕的事!機槍陣地裏麵有三個土匪是關義虎的副手,關義虎的機槍平時摸都不讓他們摸,加上關義虎腦槳四濺嚇傻了三個土匪
馬彪很興奮,話很多,發言時批評這個說哪個,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馬彪是因為太高興了。會議結束以後馬彪的興奮勁兒還沒有過去:“營座,咱們趁熱打鐵馬上出發,兵發步雲鎮,一舉拿下蔡土匪以示正義”薄厚陰沉沉的望著遠方不說話:“怎麽啦營座?行不行說句話呀!戰機稍縱即逝,咱們完全可以利用俘虜騙過放哨的土匪,直截活捉蔡土匪都有可能”
“命令,全營向梨川縣城出發”
“等等”馬彪叫住準備傳令的李六:“薄營長,無論從全局出發還是為了民眾著想現在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梨川土匪一戰而定的機遇擺在麵前,你為了弟兄們的生命擔心我能理解,現在最小的代價奪取勝利,還有什麽比勝利更重要的事情!”
薄厚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步雲鎮與梨川縣城在兩個方向,明天趕到梨川是三營必須完成的任務”伸出兩根手指:“第二,土匪雖然毫無章法但是悍不畏死,剛才迎著子彈衝鋒喊打喊殺凶殘之極!咱們絕不能對土匪掉以輕心”
馬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三營拿下蔡土匪,獨立團不費吹灰之力任務完成了,難道還有話說嗎!土匪凶惡不假但是你看看”張開雙臂向四周伸展:“看看弟兄們的士氣和剛才戰場上的表現!哪怕數倍於我之敵,三營都可以讓他灰飛煙滅”
薄厚冷著臉懶得再解釋:“李排長,馬上傳達命令,部隊十五分鍾以後出發,督察排繼續擔任先鋒”
“是”李六其實傾向於馬彪,趁勝追擊土匪首領
部隊帶上俘虜和戰利品於傍晚時分趕到距離梨川最近的鎮子梨花鎮,梨花鎮在一條小河溝邊上,地勢比較平坦,房屋不少可能有兩三千人的規模。本以為可以買豬殺羊犒賞三軍,慶祝三營首戰完美大捷!現實卻是梨花鎮非常蕭條,空置的房屋極多,鎮民們木然地看著三營的兵!對於綁起來遊街的土匪俘虜很感興趣,但是看清楚隻是一些小嘍囉以後就躲躲閃閃也不敢上前圍觀或者聲討土匪
全鎮竟然沒有一個官員,剩下這些都是沒地方跑的人,都是逆來順受沒有辦法的人
馬彪咬牙切齒地說:“一個土匪把一個縣鬧成這樣也是人才,梨川官員應該負有極大的責任,全都該殺,營座,鎮子上空房間很多,這幾天弟兄們天天睡野地,要不今天晚上住這些空房間?”
薄厚:“退出鎮子小河邊紮營,告訴炊事班收集所有糧食,晚餐做好以後剩下的糧食全部分給民眾”
馬彪以為聽錯了:“所有糧食?明兒早上弟兄們吃什麽?這裏到梨川還有大半天路程嘞,不是我不想幫這裏的民眾,咱要量力而行啊”
“執行命令,這些空房間都上著鎖,主人並沒有走多久,分配好飯菜以後,叫弟兄們留點飯,搓成飯團明天早上吃”
李六帶著幾十個士兵在小河溝裏撈魚摸蝦,雖然收獲不多但是晚餐還是好吃!薄厚抱歉弟兄們的待遇,保證明天在梨川請全營整頓好吃的,豬肉絕對管夠,吃不下還可以打包
天氣越來越熱,快兩個月沒有下雨了,旱得焦黃的竹子和樹子到處都是,小河溝以前的寬度和流量應該比現在大幾倍以上。不過晚上睡在野地裏還是有些冷,一簇簇篝火升起,三營除了巴特支一頂小帳篷,其餘全部露天睡覺包括薄厚
巴特往火堆裏加入兩根粗大的樹枝,撥了幾下火勢更大一些,看著雙手抱頭躺在背包上望著夜空的薄厚說:“出師了”薄厚收回目光聚焦過來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巴特接著說:“用中國話說,你已經出師了,應該請喝出師酒”
“哦哦”薄厚恍然大悟起身坐著說:“應該應該,必須請巴特教官喝酒”左右看一看摸一摸:“沒有酒呀,等我叫李排長去找”雙手撐地準備站起來叫李六
“不用,我這裏有半瓶好酒”轉身進帳篷拿酒:“李排長現在很忙”
李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爺從小在山裏長大,山坡上埋伏一個人或者有什麽野物我都知道,蟲子,鳥兒,樹木草叢,氣味都不一樣,我告?你說,哼,誰能逃得過小爺的火眼金晴……”
巴特拿著一瓶半斤裝的酒瓶出來,坐在帳篷門口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重新擰緊瓶蓋扔給薄厚:“酒不多意思一下,不過這酒算借給你,必須還一瓶一大瓶給我”
薄厚接住酒瓶擰蓋子:“行,一定還巴特兩壇好酒”
“瀘州曲酒,兩壇”
薄厚擰開瓶蓋:“好好好,兩壇瀘州大曲酒,回去就給你”仰起頭喝酒,咕咚咕咚像喝水一樣!放下酒瓶搖晃幾下,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哦豁,沒有了”擰緊瓶蓋扔回給巴特,本來就是半斤裝的瓶子,本來就隻剩下一半能有多少
巴特接住瓶子擰開瓶蓋,瓶子倒過來向大嘴裏倒最後的幾滴酒,放下酒瓶望著夜空隨意地說:“今晚的月亮好亮,滿天星星太漂亮了”
薄厚仰頭看天,慢慢靠著背包躺下,目光又變得呆滯起來
巴特低沉的聲音有些飄忽:“像勺子一樣的七顆星在我的家鄉應該在”指著夜空之中一個位置說:“這個位置”沉默下來望著星空過了一會兒說:“記得哪年我七歲,秋天的夜晚星星比今天多,月亮比今天亮,我和小夥伴爬上堆得高高的玉米杆上數星星,哪晚我的曾祖父去世了,過兩年為曾祖父辦百歲宴會真是可惜,曾祖父離開的時候叫父親不要叫我回去,說我們都是他的延續,隻要我們活著他就活著”
薄厚莫名其妙看著感慨人生的巴特?腦中轉著巴特說的話!不明白
又沉默一會兒巴特接著說:“祖父沒有教我如何做人,應該做個好人還是壞人,隻是教我打獵和生存下去的法則”
“哦”薄厚哦一聲當作回應巴特的話重新望著夜空
巴特:“你的槍法是巴伯教的嗎?我猜巴伯沒有教你多長時間”
“是的,你怎麽知道?”
巴特:“巴伯用槍有個習慣,上膛以後拍拍槍身才開始瞄準,他認為這樣做以後槍才能進入狀態打得準,他教的人都有這個習慣”
薄厚腦中忽然浮現出關義虎親吻機槍的槍口,這算是關義虎的習慣:“哦,你們是親兄弟嗎?”
巴特笑笑:“不是,我們像兄弟嗎?”
“差不多”
巴特聳聳肩膀攤攤手:“我看中國人長得都差不多”
“是嗎!嗬嗬”薄厚呆呆地望著繁星閃爍不定的夜空,鬼屋之後領悟到專注?為什麽有這樣的感悟?圓形的巷道變幻的人臉是想告訴自己什麽?
巴特起身站在薄厚麵前俯視著說:“如果薄厚營長還走不出來,巴特必須命令馬彪副營長接替三營指揮權”
薄厚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巴特竟然想撤銷自己的職務:“為什麽!”彈起的身體向後仰了一下,巴特俯下身體,差點臉對臉撞上,薄厚撐著身體涚:“憑什麽?”
“憑巴特是三營教官,憑巴特是中校這裏軍銜最高的人”巴特厲聲說完以後站直身體
薄厚坐直身體說:“我我,是不是因為沒有奔襲步雲鎮?”
巴特:“全局來看,奔襲步雲鎮是這場剿匪戰鬥的關鍵節點,但是作為主官,選擇服從命令繼續去梨川,沒有錯。我想說的是生命隻有一次,毎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如果明天早上薄厚營長還在魂飛魄散的狀態!巴特隻能下令,暫時取消薄厚營長的指揮權”說完話之後,巴特沒有在看薄厚回帳篷準備睡覺
“魂不守舍”薄厚糾正巴特的用詞,忽然想起李羽雁給的小包袱,幾把牙刷一支牙膏和一包牛肉幹,心底升起了一絲溫暖,一絲溫情,琴聲悠悠笛聲悠揚……
“營座,營座…薄營長”
馬彪和李六站在身前,薄厚被打斷浮想心裏不爽,站起身皺著眉說:“什麽事?”
李六上前一步:“報告營座,哨兵抓住一個可疑的人,說是梨川保安團的人”
“人在哪?”
李六舉起手揮了揮:“帶上來”
“走”倆名端著衝鋒槍的督察排士兵押著一個獐頭鼠目的人過來,斜著眼睛看人猥瑣的人急走幾步想衝到薄厚麵前,士兵用槍頂住猥瑣男:“幹什麽,站住,老實點”
猥瑣男使勁跺腳像似要立正,但是站得歪歪斜斜敬禮也是曲裏拐彎非常別扭:“報告營座,梨川縣保安團一營一連一排,排長薑勝苟,奉命前來迎接營長大駕”
“剩狗!哈哈哈……”周圍的人被這個名字逗笑了
薑勝苟諂媚地笑笑:“不是狗,是不苟言笑的苟,我爹給我取的名字叫狗剩,後來團長幫我改的名字,嘿嘿……”
薄厚非常不喜歡麵前這個渾身土腥味斜著眼睛看人的人,穿著破舊的老百姓衣服更顯得猥瑣:“這裏到梨川還有多遠?”
薑勝苟趨前一步彎腰恭敬地說:“回營座的話”
馬彪大喝:“站直說話,什麽玩意兒”
薑勝苟驚得跳了一下:“是是是”連忙直了直腰,但是怎麽看都是歪著的!“回,呃不遠了,快則半天慢則一天,嗬嗬不遠”
薄厚:“證件”
“什麽?”薑勝苟莫名其妙
李六:“除了幾個大洋,還有一點煙土沒有任何東西”
馬彪惡狠狠地站到薑勝苟麵前,居高臨下逼視著薑勝苟的眼睛:“交出證件,否則就是土匪的細作”
薑勝苟眼神躲閃雙手亂搖:“不是不是我怎麽會是土匪嘞!我跟他們幹了幾戰”拉開袖子:“你看”掀開衣服:“你看,這些刀槍都是土匪砍的啊!我跟他們不共戴天呢”
薄厚冷冰冰地說:“證件”
薑勝苟傻眼:“營座明鑒,小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接三營,證件沒有帶也不敢帶呀”
薄厚:“帶下去捆起來,明天押到梨川”
“是”士兵們如狼似虎抓住薑勝苟
薑勝苟大急:“誤會誤會呀營座,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放開我”拚命掙紮嚎叫被拖著走:“不要,你們不能這樣啊,他馬姓薄的,老子為黨國打過戰負過傷,淤泥馬捆一夜上胳膊就廢了,呃,哎喲呦呦,呦…”
當著三營的兵敢罵三營營長!李六帶頭士兵們不客氣一頓暴揍
又打又捆!馬彪立即有些不忍心:“應該是梨川縣保安團的人,這樣處理是不是太重了些”
薄厚瞟見巴特掀著帳篷門在看:“誰告訴梨川縣署三營要來梨花鎮?哨兵安排得怎麽樣?”
“放心”馬彪指了指哪些走來走去照顧士兵的炊事班老兵們:“三明兩暗,再說有他們在這裏,您安心睡覺休息”
薄厚點點頭,坐下來打開行軍毯準備睡覺,炊事班老兵像士兵們的親人大哥哥一樣照顧生活,倆三名士兵幹不過一名老兵!三營炊事班極受士兵們尊重
馬彪去找薑勝苟:“審一下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