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黑牢
薄厚慢慢站起來:“有什麽條件嗎?或者說有什麽規矩?”
“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海明揚眼睛很亮對於這件事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
“那好”薄厚走到柳若風麵前,指了指屋角的審訊桌:“搬到這裏來”指了指柳若風麵前:“還有椅子”看著海明楊:“放開他的雙手可以吧”
海明揚臉色難看起來
連五的臉色也變了,瞟一眼海明揚生硬地說:“不行,這怎麽能行呢”
海明楊向連五做了個少安勿躁的手勢:“這人廢話太多了,必須有用的話,才能算一句話一杯酒”向身後站著的人示意一下
連五怔了怔!原來海老大擔心輸了喝酒的這個事情,向門外的人高聲吩咐:“魚子狗子,小心看守哈,把保險打開”屋裏的人都沒有槍,隻有外麵倆個警衛帶著兩把手槍
名揚小組負責審訊的人上前解開柳若風綁在手上的鐵鏈,桌子擺在麵前椅子放在後麵
薄厚抬抬手:“請坐”
“謝謝”柳若風緩緩坐下,本來神情有些恍惚,端正坐姿以後恢複了平靜正常,雙手放在桌子上互相揉著手腕,雙腿不斷調整弄得套在腳上的鐵鏈嗶啦啦直響,輕輕籲了一口氣仿佛這樣是最舒服的姿勢
薄厚去把酒桌上沒人吃的鯽魚端到柳若風麵前,鯽魚湯汁像牛奶一樣白嫩稠濃,四人都喝了一碗鯽魚湯,但是沒人吃巴掌大小的鯽魚因為小刺太多了,薄厚又去拿壺酒和酒杯還有一雙筷子回到桌子前麵,桌子周圍沒有別的椅子,站到桌子側麵不擋住後麵的視線,慢慢把酒壺酒杯筷子擺放在柳若風麵前:“如果能與柳先生對座喝酒感覺可能要好一些”
海明楊微點一下頭。一個年輕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的側麵還是沒有擋住屋裏所有人的視線。倆個審訊組的人一左一右站在柳若風身後
薄厚坐下為柳若風倒酒
柳若風的喉結不斷上下蠕動咽口水,拿起筷子在桌麵上頓了頓把筷子弄整齊以後:“老弟請”
薄厚放好酒壺:“柳先生請”
“那就不客氣了哈”柳若風夾起一條鯽魚,兩根手指輕輕拎著魚尾,大嘴張開一口咬下去再向下一擼!反過來魚肚到魚尾一擼像吹口琴一樣!鯽魚隻剩下魚頭和骨架,骨架像標本一樣幹淨!嘴角兩邊吐出大點的魚刺然後下一條!
屋裏的人全看傻眼了!
柳若風吃豆腐一樣吃完盆裏五條鯽魚,端起酒杯吱溜一口幹了,然後吐出一口酒氣:“嗯,爽快,爽快啊”
薄厚為柳若風倒酒:“柳先生是江邊或者海邊長大的吧!事實上我這個長江邊長大的人,也沒有先生吃魚這利索勁”
柳若風沒有什麽表情,眼神也沒有什麽變化:“麵相上看,老弟雖不是生於大富之家,但是從小不愁吃穿,隻是長大以後心大了!得不到滿足多了幾許滄桑而已!沒事,本人可以通過作法,為你披荊斬棘開辟一條金光大道”
沈如咬牙切齒地說:“老子看你像作死”
柳若風怪自己不聽他的話,多事!“作法”薄厚不以為然:“道法自然不是說這些,活在人世間就要走道,千萬條大道不能一條道走到黑,適當的時候,適合的時候換一條道走才符合道法自然”
柳若風又一口喝完杯中酒:“老弟不相信道術”
是紀靈不相信你又不是我的事!薄厚又給柳若風倒滿酒:“道術是為了需要的人衍生出來的東西!”幹笑幾聲:“嗬嗬、我不需要”
“唉……”柳若風長歎一聲:“不相信!這樣子就麻煩了嘛,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嗬嗬幹笑幾聲:“咱們無話可說”
薄厚拿出包煙抽出一支點燃:“柳先生一身傷痕像精美的紋身!想象得到每一處傷痕都是一個故事!柳先生能共享一下這些故事嗎?”
柳若風有些呆了,一口幹掉酒拿起薄厚的煙點燃,薄厚馬上又倒滿酒!
柳若風連幹三杯酒。海明楊揮揮手,一個年輕人馬上拿來一壺酒
柳若風重重地呼出一口酒氣:“唉,人比人氣死人,我是傷殘的命運!老天爺在我很小的時候下了詛咒,無論什麽事隻要去做去管!一定就會受傷”指了指額頭和後背幾處傷痕:“小時候爬樹摔的,這是上房摔的,這裏是被燒開的油燙的”指著槍傷:“最倒黴的就是這些,他馬的!走在半坡上沒招誰沒惹誰!山上和山下突然打起來了,槍子貼著頭皮飛過去飛過來!真是要了老命哦,老子剛想這回完蛋死定球了!忽然發現路邊有一條淺溝!阿彌陀佛撲倒進去躲好,剛念叨一句三清顯靈佛祖保佑!他馬的!身上冒起了紅湯湯!什麽時候中的槍都不知道!”
“鞭傷怎麽說”沈如插話
連五:“接著編”
薄厚淡淡地哦了一聲:“先生怎麽脫險的嘞?”
柳若風抽出一支煙,用抽剩下的煙頭點燃:“山上的隊伍有個醫生救了我”
海明揚陰沉的眼神問:“什麽隊伍?”
柳若風回答:“打過去打過來,誰知道什麽隊伍!”指著身上的鞭傷:“信不信因為一句話,被人吊起來抽成這樣”
薄厚:“先生的意思,因為誤會被抓到這裏,但是你不想多做解釋,等著人來指認你,發現抓錯了人而放過你?”
“是的”柳若風顯得若無其事:“雖然命中注定傷殘但是很難死!因為上天安排我活著受折磨,唉…習慣了就好啊!”
柳若風自信的樣子薄厚覺得可能真沒什麽事!得趕緊通知張瘸子不要來了,拿起桌上隻剩下兩支煙的煙盒看了看,起身向門口伸頭看的人喊:“喂,幫個忙叫李排長進來一下”
伸頭探腦看戲的人楞了一下!看著海明揚
海明揚摸出自己的煙放在桌子上:“薄老弟想買煙吧,不用了,抽我的”把煙向前推了推
連五拿起煙走到薄厚麵前,放下煙盒:“薄營長很聰明文化極高,但是這個屌貨油鍋裏炸過,屍山血海裏趟過”轉頭看著海明揚:“咱們喝一杯?換我上?”
海明揚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點點頭沒有說話
薄厚深沉地注視著柳若風的眼睛,柳若風古井無波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看不出一絲漣漪,薄厚心裏想怎麽通知張瘸子?商量的營救時間是停電以後應該還有時間,緩緩走向酒宴自己的座位,屋裏的人都理解薄厚的依依不舍和不甘心
連五一點不嫌棄柳若風使用過的酒杯,拿過酒杯倒滿酒一口喝下去向薄厚亮亮杯子表示完成了賭約。拿起筷子把桌上的魚刺劃拉到自己麵前:“吃得真幹淨,嘖嘖嘖厲害哦!”向柳若風身後的倆人示意按住他。
倆個審訊人員把柳若風的胳膊扭到了椅子背後,一個按住肩膀一個抓住頭發
柳若風冷冷地看著湊到眼前的連五沒有任何反應和任何表情
連五用筷子捅柳若風身上的傷痕:“知道你是鐵打的漢子,但俺是個粗人,不會那些彎彎繞,隻能用一些原始的方法,俺想把這些傷重新縫一縫,用你吃剩下的魚刺,怎麽樣?半仙有什麽要說的嗎?或者有什麽要求?現在說出來俺盡力滿足”
柳若風沒有任何動靜
連五用魚刺刺進柳若風的肌肉,刺尖從另一邊穿出卡在肌肉中,連插兩根柳若風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連五刺的是別人的身體,連五眼眶不斷收縮怒火升上來了:“認不出你就能過關嗎!就能放了你!切”不屑地哼了一聲:“不把你前後三代弄清楚,休想出黨部的大門”
“五哥,這樣不對稱嘛”沈如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連五旁邊,對用魚刺縫人很有興趣的樣子
連五側身:“對稱?哦,三哥有什麽主意?”
沈如指指柳若風胸前兩粒肉紐扣:“一邊插兩根像十字架一樣”
連五:“嗬嗬、三哥親自動手嘛”
“行”沈如剛拿起魚刺,眼前突然一黑
所有電燈熄滅了,但這是江邊縣特色,屋裏的人都沒有慌
海明揚的聲音響起:“蠟燭,今天這麽早就停了”
“機器沒問題,聽說油不多了,運來的還在路上”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兩個月就好啦,李老爺的電過來解決一切問題”沈如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對於純黑環境有些心裏陰影
房間裏忽然亮起有些奇怪的微弱光線!兩團憑空出現的七彩光芒照亮房間,兩團光球微微擺動像鬼火一樣!
“哎呀”沈如發出一聲驚叫
“誰?”側身站著的連五突然看見一個蒙麵人,蒙麵人站在門口一個審訊組的年輕人背後
薄厚也看見張瘸子進房間了!同時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睛發出光芒,連忙閉上眼睛也成了瞎子!房間裏重新進入黑暗狀態!但是這時所有人都知道有敵人進來了!
連五雙手扶著桌子蹲下身:“按住半仙不要亂,哎喲”一聲慘叫滾了出去,竟然蹲在了柳若風的膝蓋旁邊!
“不要亂,守住門,守住自己的位置”海明揚急叫
劈哩啪啦門外突然傳來打鬥聲和警衛的慘叫,‘哐當’一聲巨響審訊室的鐵門被人關上了
“火,他馬的點蠟燭”海明揚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
叮當一聲響起,是沈如打火機的聲音:“誰摸老子!他馬的!張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