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地營
馬彪脫下軍帽在手中端著站得筆直像麵對高級長官一樣恭敬,回雁樓二樓靠欄杆一圈椅子中間隔著小茶幾,中間位置除了一個平台沒有任何擺設,不知道坐那裏
薄厚向旁邊椅子抬抬手:“馬副官請”
“與長官平起平坐!這樣不好吧”
馬彪微微弓身,態度雖然不卑不亢但是語氣非常恭敬太做作了,薄厚坐下:“你隨意”
馬彪想了一下,在薄厚旁邊椅子坐下半邊屁股,軍帽放在後麵茶幾上,雙手按膝蓋筆直上半身微微向薄厚傾斜
薄厚感覺不耐也有點看不起馬彪:“馬副官找我什麽事?”快點說快點滾
顧團長表麵說傾家蕩產送兒子留學然後回國報效,暗地裏屯黃金換外幣給自己準備後路,麵前這個英語非常好的年輕人顧團長一定籠絡提攜,不介意薄厚話語硬,恭恭敬敬:“明天薄長官主持最熱鬧的通山橋,下官前來聆聽長官教誨”
一切如常就打發了,轉念:“老百姓生活困苦,我意!那些窮點的少收,太窮的直截免收”
馬彪連連點頭深以為然:“咱國家要啥沒啥就是窮人多,有能力幫一幫,落個心安理得”
薄厚滿意點點頭
“不過”馬彪停頓一下等薄長官專注聽:“明天薄長官看得見老百姓非常守規矩也很古板,一些商人會在路邊勸山民別進鎮子,他們備了日常生活用品交換山貨,互利互惠的事情,很多山民還是會進鎮子賣貨買貨,一個市場一種規則形成以後,想要打破嗬嗬嗬、”
薄厚若有所思:“你的意思!不要錢反而會嚇著他們”
馬彪點頭讚同:“影響範圍大,最重要影響交通,可能造成擁堵影響流通不說,很多人回不家!”
“哦,不要錢反而會造成擁堵,影響他們回家的時間!”
馬彪差點翻白眼:“差不多嗯就是這個意思”
薄厚深思
馬彪等了一會兒:“薄長官,這麽晚過來打攏您,還有一件事,不說的話,怕以後長官說馬彪嗯嗬嗬”
薄厚認真聽下文!等了一會兒:“說啊”
“嗯嗯好好”放低聲音:“卑職在黃浦的一個同學叫”
“黃浦!你是”下意識看馬彪領章,細細一條黑線上麵一顆小白星星少尉軍銜:“怎麽會?”
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達到了,尷尬難堪:“團座”左右看看更加小聲:“顧團長不喜歡黃浦係”
不喜歡但是又要用!少尉軍銜卻是保安團副官!“哦”恍然大悟,最高軍事學院出來的人值得尊重:“馬副官有什麽事?”
馬彪:“黃浦同學叫沈如,據我所知沈如與南雁已經定親,南雁可是咱江邊縣的名人,當年因為山民在縣城被打了,李瑩雁答應山民報仇,單槍匹馬連踩縣城倆個有名的惡霸,一喏千金豪氣衝天,沈如很滿意這個媳婦,前陣在漢口一起喝酒,聽意思過完年就要來通山商議結婚事宜”
“沈如?”
馬彪湊近點:“沈如厲害不厲害咱先不說,但是他二哥是調查處的惡人,傳說在東北一個人殺進日本人的軍營,全須全尾回來了!”
“殺進軍營?!”
馬彪笑笑:“嗬嗬,傳說嘛一般都比較誇張,但他二哥確實有點本事”
二哥厲害不等於沈如厲害,抽時間去一趟回龍洞說不定不用等到過年就走了:“馬副官為什麽說這些”晚宴上誰說過什麽話馬彪一清二楚
“長官,沈如雖是同學但”
“等等”薄厚打斷馬彪的話:“我隻是九通公司雇員,不是什麽長官”
馬彪微笑:“薄長官,三營雖然一個人沒有但是組建起來很快”抬起手向街上指了指:“山裏的娃幾歲就滿山亂跑,以通山鎮山民為基礎組建一支山地作戰部隊,薄長官,國家正值多事之秋,正是我輩報國建功之時!”激動地站起來揮手,心潮澎湃
李羽龍一本正經視弟弟與年輕人為後輩不好溝通,叫李羽豹帶頭找人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可惜要出國了:“從小讀書學習與軍事沒有半點交集,再說還有重要的事做”
馬彪淡定早知道你,意不在此:“軍隊其實非常簡單崇拜實力,薄長官槍法如神令人信服,可以說您的威已經立起來了,無人敢輕視,練兵與日常管理之事,薄長官盡可交給我”
薄厚皺眉沉吟,馬彪不想幹副官想要實權
“薄長官,實話對您說吧!當初國防部往各縣市保安團派出軍校生,不僅僅是為了加強地方部隊,國家建設這支戰略力量因為與日本遲早開戰,江邊縣保安團名冊上四百九十二人,實際上隻有一百人左右一個連都不到”
薄厚震驚!不覺站起來:“敢貪這麽多錢!”
“上麵沒有什麽撥款,但是縣上收繳的各種錢,要找各種名目花成負數,赤字才能要錢呀!我知道薄長官想出國留學然後回國以文報國,但是薄長官在出國前,能不能幫忙建起一支部隊,就算是為國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紀靈佩服馬彪會做思想工作
馬彪繼續:“地方上掣肘太多,小弟奮力拚搏兩年一事無成,唉慚愧,慚愧呀”
薄厚遲疑片刻,小弟都出來了!馬彪比自己大好幾歲,但是為國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帽子太重不敢輕易拒絕:“一支部隊!時間上”
“關鍵在於錢,什麽時候缺兵源!”
薄厚重新坐下:“怎麽弄錢?”
“先同意顧長官的招攬當上營長再說!雖然他想三營從頭到尾隻有您一個人,但是咱們想辦法呀,路到橋頭自然直嘛!我給您當連長”
“這個這個”從來沒有想過當兵,身上三萬六千根汗毛,一根都沒有想過,事情太大了!酒宴上經曆的事情薄厚沒有多想,覺得離自己非常遙遠,盜賊的事情縈繞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突然又遇上這麽大的事情!腦子有點兒混亂
馬彪當薄厚同意了,戴上軍帽:“沈如那裏因為是同學,表麵上咱們可能要那啥,嗯”你懂的眼神:“他那裏有什麽事我會通知薄長官”
沈如!名字就是個女人名字,本來就沒有想過怕這件事,現在埋下樁子!還是對手嗎?送馬彪下樓
樓梯口馬彪像是突然才想起一件事情,靠近薄厚耳邊輕聲:“顧團長叫人送信,托調查處的朋友調查你,這人明天早上才去縣城,如果薄長官有什麽需要?剛好送信人是我朋友”
“沒有需要,調查就調查吧!難道你還能叫他不送信!”
馬彪輕鬆向樓下走:“沒事就好,小弟另外有辦法”
馬彪俯耳低聲說話還是被紀靈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薄厚這朵奇葩最不怕的事情就是調查政審!學校差不多四年竟然有同學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同學!說薄厚的樣子才想起來有這麽個人,幹淨如白紙一樣在這個千年不遇的混亂年代隻能定性為奇葩!學校一切非常好調查,埋頭苦讀和翻譯英文材料,回家定親然後逃婚,重慶呆了幾天怕被逃婚人追來又到漢口,買船票準備去上海闖世界卻在江邊縣碰上秦大可管家,雙方瞌睡碰上枕頭一拍即合,如果江邊縣秦管家是薄厚人生的轉折那麽顧團長就是助薄厚抄了近道,眼瞅著就要一腳踩進江邊縣政壇!
送走馬彪,薄厚回到二樓關閉電燈,獨自坐在漆黑之中發了一會兒呆,李六一般十二點左右來回雁樓然後一起巡夜,今晚李六在應該出現的時間內沒有來,可能張瘸子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困擾,收拾心情下樓準備去巡夜
樓梯上看見紀靈鞭子纏在腰間站在黑暗角落注視自己,手放在門栓上紀靈還是沒有反應:“俠女要不要一起?”
“光線與角度正常人不可能看得見我,怎麽練出來的夜視能力”紀靈緩緩從黑暗的角落走出來
薄厚放開門栓:“天生如此”
“天生?”誰信:“陪你一起走走,我知道一條路可以到張瘸子家後麵,這幾天那裏很熱鬧”
薄厚輕輕開門:“大晚上為什麽熱鬧?”
紀靈先出門走前麵帶路:“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小路小巷忽上忽下崎嶇坎坷比重慶的巷子還要難走,穿過的門框雖然沒有可以關閉的木門板但是確實是一道房屋大門呀!竟然是路是街道,人家戶的樓道裏堆滿雜物竟然也是路!薄厚暈頭轉向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夜已深,雲層雖然不是太厚但是沒有縫隙,隻有淡淡的月亮光,微光環境紀靈熟門熟路走得不慢,倆人來到一處凹造型的巷子前,薄厚看得清楚對麵的台階與這邊差不多一樣多,下去幾十步台階然後走幾步又上幾十步台階就穿過了凹陷下去巷子
這段巷道太黑了,紀靈扶著石壁腳尖試探著一步一步向下走,另外一麵是房屋的屋頂不小心摔下去可就闖進別人家中床上了!
“我走前麵,你用手搭在我的肩上,這樣快一點”
“好”紀靈答應一聲側身站好等薄厚走前麵,薄厚從麵前經過時:“呀”一聲驚叫,腳下不穩踩在台階的邊棱位置倒了下去!這要是一路滾到巷子底不死也殘了!
薄厚一手摟住紀靈小蠻腰一手抓住肩膀站穩腳跟:“怎麽了?”
紀靈複雜眼神:“你的眼睛!”薄厚眼睛淡淡七色光流轉在黑夜裏太嚇人了
“眼睛怎麽了”薄厚裝不懂!身體有什麽問題都是那株植物的禍
“很嗯很奇怪”男性的鼻息太粗,太重,衝擊力太強,紀靈臉像熟透的紅蘋果盡量伸長脖子別開臉
紀靈紅臉薄厚意識到問題連忙放開手:“對,嗯”這好像不是對不起沒關係的事情,不知道怎麽說了
紀靈羞紅著臉自己站穩腳跟,剛才是依靠薄厚站著:“哎呀”一聲痛叫又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