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行人
薄厚雲裏霧裏與李羽豹走在街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身形不穩,事情急轉突然就從正常轉到要拐帶別人養了幾十年的女兒跑路!
李羽豹眼神閃爍與薄厚一樣心神不寧,各自想著心事,夜已深,走正街寬敞好走一些屋簷下還能躲雨,貴人街寧靜,小雨淅淅瀝瀝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人影,李羽豹想拉薄厚躲起來,抓了一個空,薄厚已經先一步靠在街邊的柱子上,李羽豹躲藏好之後眼放精光低聲怪笑:“好戲!咕咕咕、好戲呀”
張瘸子雖然鬥笠蓑衣還是被倆人一眼認出來了,一瘸一拐拖著瘸腿步履艱難拿著一根棍子,棍子比較短不像拐杖像打狗棍,行走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這麽晚一個瘸腿的人在這種雨天想去哪裏?
李羽豹連聲好戲因為發現了張瘸子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一個女人,寒雁梅朵朵雖然蒙著臉還是一樣被認出來了,薄厚甚至看出梅朵朵的夜行衣是深綠色不是黑色,頭巾包得嚴嚴實實隻剩下兩隻眼睛像個忍者
張瘸子步伐緩慢卻沒有停止過,穩定向十字路口這邊走過來,一處岔路口停下了腳步,這裏有一條向上的小巷道,張瘸子走進巷道又退出來,沒有個準確方向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深夜雨夜太可疑了!重新向十字路口走幾步突然轉身
梅朵朵在張瘸子轉身的時候,腰像似沒有骨頭一樣折成兩截,頭出現在大腿旁邊四肢撐地像個放花盆的高腳架子
李羽豹極其小聲:“好功夫”
張瘸子沒有張望後麵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慢慢走進巷子,巷子是個死胡同沒有出路,這裏是唯一出入口
梅朵朵小心翼翼接近巷子向裏麵張望一會兒,大街上有路燈,巷子裏麵沒有,張瘸子沒有火把,提燈或者電筒,漆黑雨夜難道在巷子裏有去處?猶豫一會兒慢慢進入巷子
李羽豹向薄厚遞過去跟進去瞧一瞧的眼神
薄厚點點頭很有興趣看戲
“抓賊呀,通山大盜來了,快來人啊,來人抓賊呀、”張瘸子的破鑼嗓子像慘吼一般在雨夜之中傳出去很遠
梅朵朵急速從巷子裏麵退出到大街上
張瘸子跟隨而出速度極快,動作竟然有敏捷的感覺,嘴裏不停地大喊大叫抓賊
梅朵朵有些心慌意亂,左右看一眼跑到對麵街邊然後向回雁樓方向奔跑
一家店鋪大門打開,一根粗壯的木棒先伸了出來像頂門杠,這人可能睡在店鋪的堂口裏麵,反應與開門都挺快
梅朵朵讓開木棒向街道中間跑幾步,前麵後麵陸續有人打開門,提燈,火把,油燈出現在街道上,梅朵朵急速向街邊跑動人人看出想上房
伸出頂門杠哪位一聲怒吼:“小賊照打”頂門杠砸向梅朵朵
張瘸子的棍子也砸向梅朵朵但是歪了,超過梅朵朵砸向店鋪的門板上麵
梅朵朵躲開頂門杠,飛身跳起來準備在木質門板上蹬一腳借力上屋簷然後翻上房頂,好巧!張瘸子的棍子剛剛好出現在梅朵朵踹門板的腳下‘嘭’梅朵朵踩在棍子上麵,棍子滑動直截撞門板上:“嗯哼”一聲悶哼
“哎喲,這回怕是要破相”李羽豹替梅朵朵難受
梅朵朵毫無防備空中失去平衡竟然臉先撞上門板然後才是肩膀!‘呯,嗵、咚、’門板被梅朵朵大力撞爛撞開滾了進去然後一陣稀裏嘩啦的響動,屋主人大吼抓賊打賊
李羽豹與薄厚倆人已經無法看戲了,前後左右都有人打開大門,一身專業的夜行裝備怎麽說得清楚!瞬息之間就會被人們當成過街老鼠
李羽豹:“進巷子”跑出去幾步:“他馬的死路呀!”前後都沒路隻能上房,走屋頂之上了,剛想上房忽然發現累贅窮酸!伸出手拍拍屋簷下的柱子然後拍拍肩膀,蹲下身子踩肩膀先上
薄厚點點頭明白
倆人剛擺開架勢‘吱呀’一聲旁邊大門眼瞅著就要打開
李羽豹推開薄厚,抓住柱子倒轉身體勾住門框,倒掛金勾
開門的人拿著一盞油燈,眼前出現一個黑白條紋相間的東西淩空沒有任何支撐!上麵兩隻像眼睛的東西眨動!“鬼啊、呃”翻白眼軟倒下去
薄厚扶住哪人,探探鼻息還在出氣,隻有出氣聲音,嘴巴冒白沫吹出了泡泡!
“老漢、老漢、”怯生生小孩的聲音
翻下門框李羽豹急眼,外麵街上已經有人在跑動,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隻能進屋!幫薄厚扶著哪人伏在門檻上:“進去”拉薄厚進屋
屋子不大,不是經營買賣的門麵房,正麵靠牆一張方桌,桌子上擺了不少東西,顯眼的是一個金色香爐,香爐裏麵滿滿的香灰和燃完以後的細香竹簽腳腳,桌子上方牆上掛了一幅畫,胖臉和裸露的大肚子可能是哪位神仙,桌子一邊一把靠背椅子,兩邊靠木板牆擺了幾條長凳
昏暗光線搖擺不定,裏屋有人拿著燈快出來了,昏迷男人的油燈早就打翻在地上
李羽豹環視四周看看屋頂,一臉苦澀,房間太小沒有什麽擺設也沒有什麽能躲倆個成年大活人的地方!一步竄上屋中間的椅子單腿站立,神仙旁邊擺出一個門神姿勢,向薄厚招手,指指旁邊的椅子
這種時候沒有選擇,薄厚跳上另一把椅子學李羽豹金雞獨立擺個姿勢,不對,五指攤開捂著臉!
“老漢怎麽了?爹啊你怎了,娘、娘快來爹死了,哇、”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撲在哪人身上嚎啕大哭
‘叮叮咚咚’裏屋一陣亂響:“天啊”一聲巨大的嚎叫,裏屋跑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跌跌撞撞:“老娘叫你不要開門,不要開門,你個死鬼不聽喲,天啊叫咱娘三怎麽活喲!”‘哇、’裏屋傳出孩子啼哭聲,眼看一個好端端的四口之家就要破碎了!
屋子裏的哭喊引起鄰居和路過的人注意圍了幾個人上來,有人說快扶到椅子上呀!躺地上不行
各種照明屋裏很亮,薄厚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這下跳進嘴巴裏,全身跟隨心髒跳動,顫動顫抖!椅子上有人!倆個
“岔氣了,這是岔氣,快,快把老表放平,躺地上掐人中,涼水,快拿涼水”
婦女停止哭嚎:“啥子水?”
“啥子水都行,冷水,茶水”
屋裏的人一陣忙亂注意力集中在地上,李羽豹鬆了一口氣斜眼發現薄厚不對勁,頭上豆大汗珠順著臉頰流淌!模樣不是嚇的,全身抖個不停?忽然注意到薄厚的姿勢!向這邊翹著一條腿,李羽豹才發現薄厚擺出了差不多的造型!哥先上先擺造型,薄厚為了對稱擺出一樣的金雞獨立造型!從小站樁子練出來的功夫,看一眼就能模仿嗎!瞪了薄厚一眼,頂住了,站穩了,窮酸
為什麽要擺出這麽難受的姿勢,腰胯腿酸痛難熬快支撐不住了
街道上越來越亂,有人大吼看見屋頂瓦片上有影子,盜賊上房了,有人吼看見黑衣影子跑進巷憶裏去了,亂成一鍋粥
地上昏迷的人幽幽醒轉過來:“鬼啊,有鬼啊”
“怎麽了老表,老表見著什麽鬼了,哪裏有鬼,鬼在哪裏?”眾人七嘴八舌
“黑白無常飛在半空之中,憑空瞪著我”突然從地上蹦起來撲倒在桌子前,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祖師爺祖師爺啊,弟子天天燒香,日日供奉沒有斷過呀,祖師爺保佑我,保佑我全家”
‘沙沙沙’牆上祖師爺在抖動,顯靈了!
“嘿喲,畫在動?祖師爺要出來了,跪下,都跪下磕頭”
薄厚不可抑製的抖動引起了墻壁共振,暴露隻在秒秒鍾之間
突然張瘸子粗曠的破鑼嗓子力壓群雄:“盜賊跑進長流水了,大家快包圍長流水,搜,搜啊”
“搜,包圍長流水,後門去人堵住了,搜啊,快點,摸啊”張瘸子輕輕一個搜字,引起一片狼嚎,長流長注定該遭此劫
屋裏眾人被搜查長流長吸引了,紛紛出門參加摸長流水的行動
房子女主人連忙關上大門:“全給老娘回屋睡覺”
孩子拉住娘親的衣服後擺:“娘,跟你睡”
女人摸孩子的頭:“嗯”
男主人站起來扶著桌子:“你們先去,我給祖師爺上香”
女人點點頭帶著孩子回屋
男主人全身抖過不停,油燈上點燃細香插入香爐,彎腰拖出桌子下的蒲團準備跪著向祖師爺禱告!不對勁呀?抬頭看看!薄厚手捂著臉姿勢怪異不是人,看看另外一邊更不是人形?但是一絲絲熟悉的感覺!低頭準備跪下,不對!突然抬頭!眼前幾寸距離熟悉的黑白條紋兩隻大白眼不斷眨動!
“呃”輕輕一聲男人軟軟地倒向地麵,連鬼字都沒有出口
李羽豹跳下椅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剝男子的衣服,把衣服扔給薄厚:“穿上”不對勁呀!抬頭看薄厚
薄厚怪異姿勢靠在牆上一動不動,臉上痛苦之色低聲:“動不了啦,一動就會斷掉!”捂臉的手緩緩放下:“不能拿別人的衣服,不問自取,不對”雖然出事以後被動跟隨別人或者事情但是基本的讀書人風骨猶存,沒有經曆過害怕正常的嘛
“咕咕、”李羽豹低聲怪笑越來越大聲,不管動彈不得的薄厚脫下夜行衣反過來,正常老百性衣服,夜行衣比薄厚的高檔
薄厚小聲:“幫幫我呀”聲音大了腰會斷掉,街道上嘈雜聲和雨水聲不用哪麽小聲
李羽豹穿好衣服整理一下,扶著耳朵:“說什麽呀”
薄厚翻白眼,腿慢慢向下放,咬牙切齒拚了
“窮酸”李羽豹抓住薄厚,幫著慢慢恢複站姿,按腰捏腿:“這麽一點點時間!”搖搖頭:“肌肉僵硬加上嚇的”
“隻是緊張而已,每天都在鍛煉”
李羽豹拿起衣服扔給薄厚:“穿不穿隨便你,反正我要去看戲啦,歲數大了怎練都不行”
薄厚穿上衣服拿出一個大洋放在桌子上
李羽豹撇撇嘴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人比白天還多,大多數人拿著提燈然後各種火把朝著長流水而去,整個通山鎮都沸騰了,長流水裏三層外三層全是人已經擠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