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怎麽會這樣
段香香拿著手中卷起的圖畫走到梁下，小心翼翼的將畫軸懸在梁上以後，有些難得的一改大小姐作風，很是恭敬的對著畫卷拜了三拜，口中還小聲念了幾句，這才將畫卷緩緩打開。
待得段香香慢慢從圖畫前讓開以後，早已迫不及待的舟子立馬走上前去，看向了那幅畫！
“噗！”舟子感覺自己什麽都還沒看清，就似有人在他的胸口打了一記重拳，他竟然直接噴出一小口鮮血，驀然往後倒退出去。
舟子愣了，雖然受點小傷不算什麽，可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他簡直摸不著頭腦。他沒有再去看畫，轉而看向畫旁的段香香，便看到她竟然根本沒看那畫一眼，卻正一臉嘻笑的看著自己。
“本小姐不是告訴過你，雖然此畫是拓本贗品，卻依舊含有一絲我段家武祖的武道意境。若是修為不足，毅力不夠，頂不住那意境的逼迫，恐怕連看清畫麵內容的資格都沒有。”段香香說道。
很顯然，段香香自己就看不了這畫，所以料定舟子也看不了。她故意把這句解釋放到現在，就是要讓舟子不能反悔，還能看舟子的笑話。
舟子愣了愣，不再管段香香，重新看向畫麵。隻是這一次，他很小心，很謹慎。
然而沒有任何懸念的，當他真正把目光落到畫上以後，他再次如遭重擊，
“噔噔噔”後退數步。好在這一次他足夠小心，所以沒有再次狼狽吐血。
舟子不甘，轉臉再看，一連試了十次，全都失敗，胸口卻已經紅了一小片。
段香香似笑非笑的看著舟子，心中大快，說道：“舟公子，若是不行的話，還是不要勉強了。若是你被一幅畫給弄成重傷，堂堂拜天宗外山強者的大名可就要辱沒了。”
舟子依舊不理段香香，竭力再看，一次，又一次……
雖說舟子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可是隨著他不斷嚐試，早已再次開始嘔血。然而他竟連嘴角鮮血都顧不得去擦，固執的堅持，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於是到了後來，當舟子胸前已滿是鮮血的時候，段香香的臉上再也擠不出笑了。她怔怔的看著一次次上前，一次次嘔血後退，卻依舊重複的舟子，心中不禁想道：“他……他瘋了嗎……”
段香香自問做不到這種程度，舟子對於武道的執著竟讓她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欽佩。
就這樣，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不知不覺間，舟子竟已在那一幅畫前進退嘔血了三十餘次！
舟子的麵色早已蒼白，讓段香香緊咬下唇的看著他，都有心去阻止了。然而段香香沒有，因為她覺得或許舟子真的能夠做到！
而據她所知，整個至上大陸的段家人，十八歲以下的後輩，沒有一人能看到圖上的內容。若是舟子當真看到了，那……
段香香不敢繼續往下去想，卻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分明聽舟子喃喃了一句：“還差一點點！”
然後，舟子又衝了上去！
“嗡！”
這一個瞬間，舟子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再次被震退回來，反倒是他感覺自己的腦中似乎出現了一聲奇異的鍾鳴。
而在段香香的眼中，她分明看到舟子努力瞪大的眼睛裏正急速的布滿血絲，似乎舟子的眼在這一刻要瞪爆掉！
可段香香不知道的是，舟子感覺自己的眼前仿佛有大量的雲霧正在退散，直至最後，那幅畫上的內容終於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幅乍之看下普通到了如同小兒塗鴉一般的畫，畫上根本沒有任何背景，唯有一些粗細不一的線條簡單的勾勒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人的臉上連五官都舍不得畫，身軀也是草草幾筆，唯有四肢略微用心，畫出了幾個可以被人看得清楚的姿態來。
這種水平的畫放到人的眼前，隻怕瞬間就會被揉成一團，直接當作垃圾扔了。然而不知為何，舟子卻被深深吸引，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舟子覺得這畫簡單，卻竟然表達出了複雜到不可想象的情形。那沒有五官的線條人不知為何，直接被舟子理解成為了一個道骨仙風的老者。舟子甚至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出塵之意和睥睨之勢，這等氣質，即便是他在那鬼霧林中的神秘老人身上也不曾感覺到。
老者在演武，那是——
舟子看向老者的左手，這被勾勒得清晰不少的地方，於舟子的眼中形成了一掌，淩厲無比，讓舟子根本無法理解的一掌！
舟子雙目一縮，感覺自己根本不敢再多看幾眼，不然又要被強行逼退。於是他轉眼看向老者的右手，卻又看到老者的右手與左手竟然是兩個毫不相關的動作，甚至關節的擺放都顯得有些矛盾和扭曲。抬起的手掌上也不再是一掌，卻是一拳。
舟子眉頭瞬間皺起，覺得這老者姿態有些怪異。他同樣不敢看久，連忙把目光轉向老者的左腿，便看到老者的左腿踢出，顯然又是一招新的武技。不過這一招武技與老者的拳掌都沒有關係，甚至同樣矛盾，讓老者的姿態顯得越發扭曲。
舟子最後看向了老者的右腿，便立馬看到老者奮力一踏，這一踏之力似乎足以崩毀山嶽。可這一腳卻同樣極度別扭，與其它三個部位的武技毫不相關，也沒有規律可循。
如此，到了最後，當舟子把老者的四套武技全都看完時，腦中早已是一片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武技，也不知道老者到底想要展現什麽。反倒是綜合四肢的全部姿態，舟子隻感覺老者簡直毫無章法，仿佛要亂打一氣。他那種姿勢，也簡直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的姿勢了。
“怎麽會這樣……”舟子喃喃，再次去看老者，卻是更加震驚。
左手的掌不在了，卻成了一指。右手的拳不在了，卻成了一爪。左腿的踢不在了，卻成了一掃。右腿的踏也不在了，卻成了飛奔！
“怎麽會這樣！？”舟子再也不能堅持，“哇”的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直接摔倒在地，一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