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個女人（2）

  “跳吧~”他大手一揮。 我撤下安全帶就要拉開車門，卻紋絲不動……


  呃？……


  我愣住。


  “村姑就是村姑，拜托，你沒坐過私家車嗎？不知道行車中拉不開車門的麽？”他又被我的舉止逗笑了，“看來這時代和你一樣想死的人多了去才會有‘安全係統’這四個字。”


  我氣打不過一處，就上前抓住方向盤一陣亂轉。


  “哇哇哇……大小姐你想死別扯上我！”於鑫安大叫，尖叫聲整個一受驚的娘們兒。隨後他抓住我的左手，又拿著我的左手去捉右手。


  我掙脫他，安分下來，“看你是我回國第一個朋友的份上饒了你！”


  “呦~還回國呢！就你這不怕死的素質，在美國惹了不少槍擊案吧？前幾天報紙不是登了一個華裔的留學生因為和同學不和而大打出手，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我懶得理他。


  “‘零下一度’如果是有那個女人一份股的話我就不幹了。”我突然深沉下來，說。


  “沒有，你媽可能早料到你會這樣，這個店和你媽沒任何關係，我和你媽隻是以前合作過。你到底和你媽……”


  “她不是我媽。”我不耐煩的打斷他。


  “好~不是不是。”他語氣加重，“那個女人~行了吧？她到底和你有什麽仇讓你到處想躲著她？”


  “你問的有點太多了吧。”我冷漠一答，笑道。我跟於鑫安一起的這幾個月來沒學會什麽，就學會了笑裏藏刀，時刻保持著微笑，不讓別人看出我的真實情緒。


  “你這個人真是不懂事，你到外國留學肯定是和你……和那個女人吵架吧？”於鑫安開始喋喋不休起來，“畢竟那個女人養了你這麽多年，你也不必像對待——”


  “她根本就沒養我你懂不懂！”我聽到這裏，心中的火山終於徹底爆發。我的眼淚不斷向上湧著，聲音喑啞到像砂紙打磨的聲音，“她一生下我來就把我丟給我爸爸，這麽多年來我印象中幾乎都沒有她的存在！”


  於鑫安終於不說話了。


  一口氣說了這一大段話，我胸口快速上下浮動著，心裏的氣焰一時難以很快消散。


  “對不起。” “沒事。”我抹了抹眼淚，倔強地看著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他聲音有些輕。 我透過玻璃窗看了看，在一個三層圖書館後麵，一座大廈拔地而起，最上麵有個轉動的球，很是別致。


  此時我的心情已歸於平靜。


  他給我拉開車門，有些遲疑地看著我，好像在給我賠禮道歉。我看著他的樣子，就笑了，說：“你沒必要這樣的，我沒事了。”


  於鑫安終於舒了一口氣，他領著我走向那座大廈。


  進入那座大樓後，一路上目光無數，想想都覺得鬱悶。一個大男人，領著一個小女孩到處亂竄，竄上竄下像隻猴子，不知疲倦。


  “你牛！”


  在觀賞完第二十三層時，我終於累倒了，“於鑫安，你這大廈太高檔了，我在國外隻見到30多層的，沒想到就這個地方有45層的！”


  “說你村姑還就是村姑，中國的集團公司多了去了。”他笑，也恢複了之前那賤賤的語氣，“還真是在什麽階層接觸什麽樣的人，你在國外留學的那幾年到底在幹什麽？！” “安心學習。”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他倚著牆，優哉遊哉地望著我，“你留學白留了，也不見你文化好到哪裏去……連Hugo Boss這個品牌都不知道。”


  “世上還是普通人多的，哪有每個人都像你一樣？”


  “矮油~”於鑫安大叫，“就你？普通？！你還在這裏裝窮？”


  他連用了三個疑問感歎句，“你父親是著名的大作家，你母親……” “我隻有父親！”


  心裏驀地閃過一抹厲色，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惹得我胸口急劇上升下降。


  “OKOK~”他示意我淡定。


  我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外麵，從這裏看到的風景很好。


  於是我說，“我想出去走走。”


  “等等。”他拉著我往窗戶那邊走，指著馬路上的一座天橋說，“你可以去那裏，那裏的景色不錯，你們文藝青年不是都喜歡唯美畫麵麽？”


  “嗯，走了~”


  我轉身，心裏像旋轉門那樣稍縱即逝地閃過了一個詞，我的母親……


  心裏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