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世間多情，情又為何物

  歐陽冥為孫小小準備的是出了暗幽城門往南不遠的一個山莊。若不是孫小小，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這麽一處住所，說是忘記，倒不如說是不想去提起。


  孫小小開始在這裏住下。這山莊很小，依山而建，四周青山環繞。屋內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是掛了幾幅字畫，屋內的東西都已顯陳舊，卻很幹淨，想必是歐陽冥叫人提前仔細打掃過，為讓自己住得舒服，他還特意帶來了嶄新的被褥。對於歐陽冥，孫小小是感激的，她覺得他不僅是朋友，更多的是像個知己一般，懂她，了解她，知道她需要什麽。在這裏，孫小小也不覺得太過寂寞，除了歐陽冥送給的那似是很名貴的琴，還有他叫來的春夏兩個丫鬟。


  歐陽冥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去陪孫小小，回到城裏便急急的投入到所有的生意上，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幾個月的賬目弄完，其餘的就交由手下打理。


  孫小小也乘這幾天的空閑時間，每天早早的就起了床，爬山，跑步，仰臥起坐……以前在學校能練的她現在全練上了，這個身體，如果不練強健一點，又如何能練得了武功呢。春、夏兩人見孫小小這麽折騰自己，每天中午都弄得一身汗回來，都甚為擔憂，怕她出了什麽事情她們會被責罰，所以每天一到中午，就趕緊準備好洗澡水和飯菜，下午死活都不讓孫小小再運動。孫小小也不想為難她們，沒辦法，下午隻好撫琴打發時間。


  其實這幾天，春、夏已經知道孫小小是個很和善的人，與她們一起吃飯，一起幹活，不久便和孫小小熟絡起來，越發的喜歡這個善良的主子。而孫小小看到她們也喜歡得緊，她們讓她想起了綠兒，那個為她而死的丫鬟，下人？在她眼裏沒有這樣的詞，她想把她們當成親人，親姐妹，連同綠兒的一起。


  “孫姑娘，你彈得真好聽！”坐在一旁的春花雙手撐著下巴，一臉的陶醉。


  每當她一彈琴，這兩個丫頭便像著了迷一般。是嗬，她彈的可都是那個世界的經典名曲，這個世界的人從來都沒聽過，當然好聽啦。


  “沒想到公子會把這琴給你，其他人可是碰都碰不得的。”夏河也搭話了。


  “哦？這琴還這麽寶貴？該不會有什麽故事吧？”孫小小問。


  “這個……”兩個丫頭有點猶豫，不太敢說。


  “你們這麽怕那歐陽冥？他對你們很凶麽？”


  “不是的，公子待我們很好，隻是，隻是不讓我們碰這琴。”春花為歐陽冥辯解，看來她們還是很尊敬自己的主子。


  “其實……其實……”


  “其實什麽啊？我都快被你們急死了！”


  “其實公子以前喜歡過一個姑娘，那姑娘也彈得一手好琴，這把琴便是公子特意為她尋遍全國花萬兩黃金買來的，還有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山莊，也是公子特意給那姑娘建的。”


  “以前公子對人很好的，可自從那位姑娘死後，公子便病倒了，一病就是兩個月，可等好之後脾氣就變了，不僅不讓人碰這琴，就連這山莊也再沒來過。”春花剛說完，夏河趕緊接了話低聲的說：“而且啊，公子還常常流連於煙花之地呢，以前他可不會去那些地方。”說完還瞥了瞥嘴。


  聽兩個丫頭說完，孫小小腦子裏頓時浮現了一幅畫麵：月朗星稀的夜，花前月下，在這個院子裏，佳人撫琴，才子舞劍……可惜紅顏薄命，如今的院子花已死，草已枯，獨有自己的琴聲孤獨的回蕩，竟這般蕭條與淒涼。那玩世不恭的歐陽冥，沒想到會一個用情至深的人，可是，這琴這麽珍貴，為何要送給自己呢？孫小小有點想不明白。


  “那位姑娘是怎麽死的呢？”孫小小突然很好奇，歐陽冥喜歡的女子會是什麽樣，應該是那種美若天仙，才華橫溢的女子吧，但她又是怎麽死的呢，生病嗎？天妒紅顏？會不會像林黛玉那般？


  “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作為下人我們也不敢隨便亂打聽，不過那位天陽姑娘的墳頭就在這山的後麵呢。”春花說道。


  原來那位姑娘姓天陽，孫小小也不再問，輕歎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卻直叫人生死相許。清風吹過，愁上心來，心想著占了別人的琴和屋子，定是要去她墳前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