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巴豆可是好東西!
“小魚,這麽快就到了嗎?”可憐的司徒清歌童鞋也被馬車停下的顛簸活活搖醒,她睜開雙眼揉揉有些發麻的太陽穴,看向正往外張望的小魚,“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小魚掀開布簾的手縮了回來,邊拿出手帕擦了擦司徒清歌額上的細汗,邊道,“不知道呢,隻是前麵好像圍了不少人,把路堵住了。”
北昭暮也從馬上下來,往前走去,估計是前麵出什麽事了吧,那麽多人結聚在一起,有可能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我也去看看。”司徒清歌揉揉起,強打起精神跳下馬車,跟著北昭暮一起走過去,邊走著邊聽見有人嚷嚷著前麵死了人之類的話,司徒清歌不禁加快了腳步。
“清歌,你應該呆在馬車裏好好休息才是,你看你的臉色這麽蒼白。”北昭暮有些心疼,強忍著想把她攬在懷裏的衝動。
“沒什麽啦,就是沒睡夠。”司徒清歌無所謂地撇撇嘴,她倒是想睡啊,可惜老天爺不放過她啊,不是發生這事就是發生那事,沒一刻安穩過。
“那等會兒回去要好好休息。”北昭暮關心地說,與此同時,兩人也來到了眾人圍成一團的地方。
“我知道了。”司徒清歌剛擠進人群,這一看她的呼吸好像瞬間猛地被抽空了般。
地上死去的人明明白白的就是丫鬟果果!
怎麽會這樣?司徒清歌無法置信的雙手緊緊掩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控製不了痛哭出聲。
昨日果果還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她麵前,跟她說話,此時卻是了無生氣的躺在冰涼堅硬的地上。
果果穿著一身濕答答的綠色衣裙,頭發蓬亂,髒兮兮的,臉上還雜著枯草,再無一絲一毫的血色,緊緊閉上的眼睛還顯出明顯的浮腫,貌似生前狠狠哭過。
人群裏有人談論開來,有人用手指指點點,全是冷漠閑然的表情,眾人的話她卻聽不真切,掩耳虛弱的倒退幾步,北昭暮快步上前穩住她墜落的身子,依偎在他懷裏,司徒清歌顫動得厲害,他強而有力的擁抱支撐住她欲裂的心。
司徒清歌埋首於他胸前,仿佛有了依靠的力量,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小魚看到果果屍體的時候也不可置信地掩住嘴,眼淚劈哩啪啦地掉了下來。
栗子見她們都悲痛不已,隻得小心來到人群旁邊,伸手拽了一名看熱鬧男子的手問道,“小哥,地上這位姑娘是如何死的?”
那男子睨了他一眼,問道,“她是你的怎麽人?”
小魚猛地哭道,“這是我們府裏的丫鬟。”
那人惋惜加同情地歎了口氣,看向地上的果果,“唉,可憐啊,聽說她丈夫看上了一富家小姐,所以她呀就被丈夫拋棄了,不僅如此,那男子還吞了她的全部積蓄,把他們兩人一起生的兒子賣到外地,現在也不知流落在哪了,喏,她這一想不開就跳河了,屍體浮了上來。更可憐的是有個流浪漢看到她身上有些首飾,又把她扒拉上岸,拿了首飾後就把她扔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路上了,真缺德啊。”
那男子說完,人群又是一陣沸騰,紛紛指責那個禽獸不如的丈夫。
“這男的怎的這般沒良心,就算不喜歡這女子,休了出門就是,何必趕盡殺絕呢。還把孩子賣到外地,好歹,那也是他的親骨肉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他也狠得下心。”一位大媽抹著眼淚,憤憤地罵道。
“就是,這女的死得也太不值了,要是我遇上這事,非把他家攪得不安寧,直到給我個交待為止,這樣死了,倒白白便宜了那死男人。”另一位大娘也叉著腰,對著果果指指點點著。
“我聽說啊,這女的是偷偷生的孩子,所以孩子被賣才不敢報官呢。”有人開始爆猛料,人群又一片嘩然。
“唉,這女子也太不知檢點,真是活該!”
“呸,我還以為是多堅貞的女子,原來如此銀當,不看了,真是瞎了我的眼。”人群貌似挖到內情,對果果的態度從同情迅速轉為厭惡。
司徒清歌聽到人們的議論,不禁感歎這世態炎涼,人言可畏,她的小手無意識地將北昭暮的前襟揪得更是死緊,埋在他胸前淚流不止,
隻是果果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呢,就是再大的事怎麽也不和我說說呢,也許我能幫得上你,如今,你死了,你那流落在外的兒子該怎麽辦。
“清歌,別太傷心了。”北昭暮隻是一邊撫慰的輕拍她後背,一邊低聲勸道,“這也是她命中注定,先替她安置後事吧,一直在這路中央擺著也不好。”
北昭暮這話頓時提醒了正沉浸在悲傷中的司徒清歌,對,她不能讓果果就這樣橫在路邊,被眾人指指點點,可是自已身上沒有帶銀子,果果又是被張官人納了去的,估計司徒洪也不會理這件事,要是他知道果果身上發生的一切,隻怕也會氣惱。
她越想越覺得果果的遭遇太可憐,思來想去,竟也隻有求助於眼前的北昭暮了。
“昭暮,你可不可以幫忙?”司徒清歌擦了擦眼淚,帶著鼻音問北昭暮。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應該的。”北昭暮想了想,轉身吩咐栗子道,“你去城裏買幅棺材,再請幾個人把這位姑娘抬去好好安葬了。”
子把一身隨身攜帶的小藥箱交給北昭暮,抬腳匆匆向棺材鋪走去。
“謝謝你昭暮。”司徒清歌感激地看著他,“花掉的費用我會還你的。”
“清歌,我們之間還客氣這些做怎麽?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到不遠處的茶攤喝杯茶休息一下。”北昭暮擔憂地看著搖搖欲墜的司徒清歌,原先在淺雲山上,她當眾向未婚夫求愛的百靈微是敵意的,甚至說話間都帶著些刻薄,像是一個受盡傷害的人把自己牢牢縮在一個堅硬的殼裏,可現在,她卻對一個丫鬟竟然重情重義到這種程度,他不禁想知道,在她的心裏,他占著多少位置,有沒有那個丫鬟那麽重要。
“好吧。”司徒清歌現在也不想回到那算計深深的司徒府,於是她打發馬夫將車駕到路邊等侯,帶著小魚和北昭暮一起朝不遠處的茶攤走去。
“客官,請坐。”殷勤的茶攤老板看到他們三人立刻恭敬地迎了上來,招呼他們到一張擦得十分潔淨的的木桌前坐下。
“上三碗茶。”北昭暮吩咐道。
“好嘞。”店老板麻利地端茶去了。
“小姐,你坐吧,奴婢站著就可以了。”小魚遲遲不肯坐下,之前她和小姐兩個人私底下時,她們都是你我相稱,現在外人在場,她又改了回去。
“小魚,你又生分了。”司徒清歌歎了口氣,臉上的難過又多了一重。
“小姐,我錯了。”小魚看到司徒清歌的樣子,知道自己又傷了她的心,隻得忐忑不安地坐下。
黑黑的瓷碗,盛著茶水端了上來,碧綠的茶葉輕輕在碗中旋開,美麗而決然,像是一個舞者在用生命舞盡最後一曲。
司徒清歌伸出纖纖玉手,正要捧來喝,卻被北昭暮在半空中擋住了,兩隻手的溫度相撞,閃出一縷看不見的火花。
“等等,小心燙。”北昭暮的手頓了一下,把司徒清歌麵前的茶碗端了起來,湊到嘴邊小心地吹著。
“謝謝。”司徒清歌被果果的死而冰冷失落的心因為北昭暮的這個小小的舉動霎時溫暖起來。
“好了。”過了一會兒,北昭暮把不熱不冷溫度剛剛好的茶碗放了下來。
司徒清歌小心捧起,慢慢喝了一口,品味著平淡的茶水中若有似無的清香。
“清歌,別想太多了,你能為她做的,已經都做了。”北昭暮看到她還是有些鬱鬱不樂的樣子,心疼不已。
“小姐,別太難過了,你身邊還有小魚,小魚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小魚也擔憂地看向司徒清歌。
“我沒事了。”司徒清歌看向北昭暮放在一邊的藥箱,心裏忽然閃過一個想法,於是問道,“昭暮,你這藥箱裏是不是什麽藥都有?”
“當然不是了,隻是一般急救要用的東西還有一些其他的小藥品而已。”北昭暮見她轉移掉那個悲傷的話題,也樂於回答。
“那有沒有瀉藥和讓人全身發癢的藥品之類。”司徒清歌徑直看著藥箱,有種打開看看的衝動。
“你是說巴豆嗎?”北昭暮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詫異地確認道,“你要這些做什麽?”
“巴豆?你有巴豆啊。”司徒清歌有些驚訝,原來這玩意兒也不難弄到的嘛。於是趕緊伸出手向他討,“給我拿點,我有用,反正你知道是用來害人就對了,給不給吧?”
“清歌,好端端的,你為什麽想到去害人?”北昭暮並沒有仔細思考一向養在深閨的司徒清歌是怎麽知道這巴豆的,還以為是果果的死讓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說話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