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代價
“方館長,你真的不肯跟我說這個娑羅是什麽東西?”李響問道。
方館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那緊閉的嘴唇還是表明了他堅定的心意。
“好吧,既然方館長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強求了。”李響抱著鐵球作勢要走,方館長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整個脊背都縮了起來,剛才和李響那幾句簡單的問話,像是給他的精神造成了永久的傷害似的。
李響停在門口,又回過身來加了一句:“這個娑羅,我去找郭秀大師多半是能說出來曆的,對吧?”
“郭秀?你認識郭秀?”
“不是認識,她是我師傅。”李響這時才想起自己還有個掌門身份,如果不是為了逼方館長吐出這個娑羅的秘密,他怕是一早就忘了。
方館長張大了嘴巴,怎麽也想不到李響看似隻是個沒背景的普通小子,卻在風水界中有這麽深厚的人脈。
郭秀和上官弘博在風水界中是兩大山頭,一個是因為夠老,另一個則是因為夠強。
而李響卻和這兩個山頭都有關係。
“好吧,我投降,李響,你過來坐下。”方館長頹然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李響知道自己終於攻破了方館長的防線,讓這個老狐狸肯吐露出這個娑羅的秘密。
不過剛才那句去找郭秀的話也不是全然說謊。
郭秀多半是知道這個娑羅的,隻不過方館長又為什麽這麽害怕郭秀看到這個娑羅。
李響抱著鐵球坐下。
方館長下意識地將身子往旁邊移了移,咽了一口口水,說:“李響,你還是把娑羅放到一邊去吧,有它在身邊……”
李響將娑羅放到一邊,又坐回來。
方館長這時才算鎮定了下來。
“娑羅是用來延長壽命的。”
李響驚呆了,他想過這個鐵球的不凡之處,卻從未想過它居然是用來延壽的寶物,難怪那個程重一副拚了命也要拿到娑羅的樣子。
“那你還說它是邪物?”李響不解道。
如果延壽算的上是邪物的話,這世上還有什麽寶物?
方館長開了這個頭後,看起來明顯輕鬆了許多,接著說道:“李響,郭秀既然是你師傅,那你一定知道延壽之法了。”
李響點點頭,他何止知道,自己就會改命之術。
“你看我幾歲?”方館長突然把自己的一張老臉對準李響問道。
李響上下看了一下:“六十?”
“六十五了。”方館長長歎一聲。
他又問道:“你見過我哥對吧?”
“他幾歲?”
“頂多五十吧。”
李響猶豫了一下,這正是讓他感覺到不解的地方,方館長的年紀明明比程重大上許多,卻為什麽要叫他哥,難道這又是什麽富豪家庭裏的規矩?
方館長的臉上顯出一種悲涼的神情:“他今年十一月二日的生日,過了的話,就正好70。”
“70!”李響驚訝出聲。
他會麵相之術,看人又有神識加成,雖然沒有刻意看過程重的麵相,但是在三階溫泉時曾見過程重的身體,他那一身光滑緊致的皮膚絕不是任何手術或是藥物能帶來的,要說他是70,李響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就是郭秀經過改命也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這哪裏是延壽,簡直像是重返青春。就像是電影裏的吸血鬼般,雖是上千年的年紀,卻還是保持著中年人的麵容。
方館長低聲道:“延壽有很多種,老而不死是一種,返老回童也是一種,隻是這後麵的代價就大的多了。”
方館長這句李響倒是極為讚同的。
雖然因為延命之術的特殊性,他一直隱瞞了下來。
但是照方館長的說法,郭秀的延命術就是老而不死。
當然不死隻是一種說法,將壽元大限的來臨日期盡可能延後,郭秀最終還是會死。
而程重這種近乎妖孽的情況就是返老還童了。
方館長話裏的“代價”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代價是指什麽?”
方館長的眼裏隱有淚光:“天道尚平,孤陽難長,獨陰難生,豈有隻進不出之理,程家這延命之術是要進補的。”
“進補?”李響細細思索開來,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娑羅是要吸人壽元?”
“是,我媽就是這樣死的。”方館長說到這裏,就停住不說。
李響心中一跳,就要開口詢問,但是見方館長的表情是絕不肯多說半句,隻好作罷。
“李響,你和程家的恩怨我大概了解,那程州是程重的獨子,程州現在已經是個廢人,為了保住程家基業,程重絕對還想再多活幾年,甚至是要將自己的壽元再提前到年青時候的樣子,好再給程家留下點香火,所以他才急著用這娑羅。”
方館長話還沒說完,李響怒道:“方館長,你既然知道程重拿過去是要害人,怎麽還勸我把這娑羅還回去!?”
方館長低聲道:“你不知道,這也算不上害人。”
李響越發看不慣方館長這副膽小的樣子,斥責道:“這還不叫害人!方館長,你母親也是這樣死的,難道你就這樣放下了嗎?”
在李響看來,即便同樣是程家的人,可是自己母親被人生生奪去性命卻還能這樣泰然處之,方館長的品性已經是惡劣到了極點。
李響再也不想跟方館長這樣的小人說些什麽,抱起娑羅就走出辦公室。
方館長在後麵叫了幾聲,卻沒有再跟上來。
李響氣衝衝地往外走,正碰上了司雨竹。
“咦,你見過館長了嗎?”司雨竹見李響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從方館長的辦公室裏出來,忙迎上去問道。
“見過了,雨竹,我還有事,先走了。”李響急匆匆地離去。
司雨竹在後麵看著李響離去,就是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到了李響身上的怒火。
他又是因為什麽事生氣?
李響坐上出租車,前排的司機問道:“客人,去哪裏?”
李響想了想:“文化巷。”
到了文化巷,李響從車上下來,郭秀家大院裏的那棵槐樹還是蔥鬱如常,枝葉繁茂的都垂了下來,幾乎要將圍牆壓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