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三生石
孟婆笑而不語,隻是要他快喝,他呆呆的看著湯,說:“人都要忘情,我偏不忘,輪回後,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男人的妻子得知他的死訊後,悲痛絕倫,幾度尋死都被男子的家人救了下來,最後女子答應不再輕生,但是要終生守寡。男子的家人一來看她性格剛烈,怕舊事重提,又要徒惹她傷心,二來念她有心,便暫時答應了她,等她情緒穩定後再勸她改嫁不遲。就這樣,女人便在男子家繼續住了下來,靠縫補為生。
又說這男子輪回後,還真重新生在他和女子一起生活的小鎮裏,光陰飛逝,不知不覺二十年過去了,一天他出門經過女子守寡的門前,感覺到心裏怪怪的,便停下來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剛好被女子迎麵看見。輪回後,這男子的相貌氣質均已完全變了,可是女子一看見他,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她走到男子麵前,說了一句:“你來找我了。”便昏倒在地。
男子一看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女人倒在自己麵前,趕忙嚇的逃離了那個地方。
後來這個女的重病不起,到死前翻來覆去的說什麽,但是聲音太小,沒有人聽得出,所以也沒有在意,這女子最後滴下兩行血淚,一命嗚呼。
女子來到地府,看見孟婆,突然很輕的問她:“老婆婆,以前是不是有個男子在這裏告訴你,他不會忘記我,一定會回來找我?”孟婆點點頭。
女子心疼非常,哽咽道:“那為何他回來卻不肯認我,哪怕他跟我說句話,在我臨死前來看看我也好呀。”
孟婆拍拍她的肩膀,說:“你們很相愛,我很欣賞你們的勇氣,這樣吧,二十年後答案來臨那一刻,我答應讓你看看,隻是這之前你無法轉世,要在這裏受苦二十年,你願意嗎?”
女子說:“我願意,不看見那個答案,我放不下對他的愛,即使投胎轉世,也要心痛一世。”這女子於是被孟婆安排給彼岸花鋤草,其實本無草可鋤,但是女子的眼裏滿岸是草,鋤了又生,永遠鋤不完,就這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二十年後,孟婆把她帶到輪回門前,說:“你站在這兒看著,但不要說話,你等了二十年的人,要來了。”
女子激動得站都站不住了,好不容易平複下情緒,緊張的站在那裏等著她愛的人出現。終於他走過來了,原來他得了病,沒有治好,四十出頭,又死了。他走到她和孟婆麵前,孟婆把忘情水遞給他,他拿起就要喝,女子急了,說:“你忘了你說的話嗎?”男子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碗裏的水一飲而盡,接著走進了輪回門。
孟婆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子,說:“愛情是什麽?不過一碗水罷了,你也喝了吧,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說了算的,有今生,沒來世,縱然你記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記又有什麽不同?”
女人不願意投胎轉世,依舊在忘川河邊為彼岸花鋤草,經過了千百年的時間,女人也化作了一株彼岸花,隻不過這彼岸花卻是黃色的。黃色的彼岸花專門吞噬進入地府不願意過奈何橋的魂魄,以此為生,永不凋謝。
黃色的彼岸花是不是真的存在於陰間,李響不敢肯定,他現在的全部心神已經鎖定在了忘川河的兩岸,在這許多的白色和紅色的彼岸花上。
紅色的彼岸花對於風水師來說用處並不是太大,對神識有提升作用的是白色的彼岸花,年代越久遠的白色彼岸花,效果越好。
前麵的這條河應該是忘川河,但為何會在河兩岸盛開著紅白兩色的彼岸花,這就有點怪異了。要知道,紅色的彼岸花和白色的彼岸花幾乎是不會在同一地點出現的。
這地方盛開著這麽多的彼岸花,會不會有什麽幺蛾子或者是套路呢?
李響慢慢的向前走了上去,走到了一朵紅色的彼岸花麵前,看著妖豔的花朵,忍不住就想伸手去采摘。誰知手剛伸到一半,將要觸碰到彼岸花的時候,彼岸花突然消失了。
不隻是李響麵前的這一朵消失,河這邊的所有紅色彼岸花都消失了,化作了無數粉塵飄飄灑灑地落進了河水之中。唯獨河對岸的白色彼岸花還存在著,在稀薄的灰色霧氣之中搖曳著向他招手。
怎麽會是這樣,難道這是幻象,但自己用神識探測過,不像啊。
正在李響發愣的當頭,眼前的霧氣慢慢地變了顏色,變成了一種淡淡的粉紅色。視線有些模糊起來,揉了揉眼睛,李響發現麵前似乎出現了一個東西,好像是一塊石頭的形狀。
臥槽!三生石,這怎麽可能,三生石不是在奈何橋邊嗎!?
淡淡的粉紅色氣息散去,出現在李響麵前的是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紅色的石頭。李響就算是再眼拙,也知道這石頭是三生石,因為石身上的字鮮紅如血,最上麵刻著四個大字“早登彼岸”。
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不知來生她是誰,飲湯便忘三生事。
三生石記載著每個人的前世今生,幾乎是一種本能的驅使,李響慢慢的向著三生石靠近,目光落在了石麵之上。
腦袋之中忽然一陣眩暈,一種玄之又玄的波動從三生石散發出來,李響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化了,很快就進入了一副場景之中。在這副場景之中,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存在,用上帝視角看著周圍所發生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部快進播放的電影。
菁雪出生的時候嘴裏銜著楊梅般大小,通體鮮紅的石頭。家裏人議論紛紛,不知是吉是凶。她的母親就到山上的女媧廟求簽。母親回來後一句話也不說,和爹關在房裏商量了半天。一個月後,家中的後山建了一座佛堂。那天,母親親自下廚燒飯。
吃飯時菁雪的爹和娘都一言不發,隻一個勁往她碗裏添菜。深夜,她睡得正熟,朦朧中連人帶被被卷了起來。年幼的她嚇得大哭大叫。等她終於從棉被中掙脫出來,卻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