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那年荒誕的我
1、2005年,我21歲,來到東莞找工作,帶的錢用光了,還沒找到工作,就流落在樟木頭、謝崗這兩個鎮。
我當時年輕不懂事,也不大想工作,就在山間荒屋遊走。並不是我喜歡這些地方,而是東莞巡警很厲害,遇到亂走的盲流,不是檢查身份證,就是盤問。
那時父母也不怎麽管我,我人生也沒目標,看了《倚天屠龍記》,就學著裏麵的張無忌在山裏麵走。想想那時膽子真大,因為沒錢住宿,巡警會在晚上盤査三無人員,我隻得走兩三個鍾頭的山路,半夜從謝崗穿過樟木頭林場。方圓二十幾裏,沒一個人,都市中的叢林,陰森恐怖。
白天遊走墳場,我發現東莞的墳墓跟我們那兒不一樣,骨灰用壇子盛,一個墓穴裏有十幾個壇子,我就坐在那墓穴裏和壇子一起睡,或者去那些荒屋遊玩。那時不信鬼神,百無禁忌,什麽都敢做,什麽都不忌諱。後來發生的事讓我明白,人還是要有禁忌的,否則怎麽玩完都不知道。
在那些地方待久了,人就很不對勁了,我身體裏好像有兩個靈魂,比如我想去東,另一個“我”要我去西,就像精神分裂症一樣。比如我剛從謝崗穿過樟木頭林場來到石新,當時應該半夜兩三點,月光灑下來,我站在黑黑的山腳下,其中一個我(應該是本我)叫我到石新,另一個“我”叫我回到山裏那個陰森的地方。然後我內心掙紮,不知是前進還是後退,在原地徘徊好久好久。
好長一段時間,差不多有四五個月長,我一直很抑鬱,就從東莞回到父母住的粵北城市。我怕見光,不敢出門,看見別人在外麵走好羨慕,好像自己不能走一樣,很悲觀(鬼祟sui屬陰,怕光,孤苦)。當時我應該被附體了,還是個很厲害的鬼,附了我很長一段時間,從東莞一直附到我回老家湖南。待在父母那裏時,我很悲觀很抑鬱,還無緣無故的向母親扔刀子。做飯切菜時也不怎麽洗,切很大一塊,莫名絕望。
在廣東好不了,我回了湖南老家。在老家待了一個多月,剛好趕上黑色七月(七月半,又稱中元節),我們那兒的習俗就是接祖先。有一戶人家正在放電影,我就去看電影,還幫他家放鞭炮。好好的鞭炮點燃了,響了一下就熄滅了,再點燃,又響了一下又熄滅了。當時有個陰陽眼的人帶著小孩來看電影,看到我放鞭炮,嚇得她摟著小孩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她應該看見了什麽吧。可惜當時我對這些一知半解,沒敢追過去問她。鞭炮熄了,主人家表情悻悻的,也不好說什麽,當時我自己都感覺怪怪的。
整個2005年六七月份,我都在老家的山裏幫表叔伐樹背樹,可我還是很憂傷很憂傷,莫名消極憂傷。 2005年10月前,我都是很不得力的,用廣東話說就是跟周身不聚財一樣,很黑很背。
我以為會一直那樣下去,兩個“我”莫名絕望、悲傷(因為鬼祟集孤獨、貧寒、困苦、落魄、疾病於一身)。但後來或許是祖宗庇佑,或許是自己八字硬,那種兩個大腦(兩種主張)悲傷絕望的感覺和體驗走了。
2005年9、10月後,那種像得病又不是病的東西走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去亂七八糟的墳墓和荒宅了。(絕對親身體驗,文筆不好,多多見諒。)
2、後續補充: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隻對2005年記憶深刻,雖然我陽氣很重,但那些有煞的地方還是去不得,就像水火不能相容樣,碰到一起就會出事。
當時的體驗直到現在我還記得,跟人說話吐字不清,有重聲,好像喉頭有痰一樣,明顯不是我的聲音。然後人特悲傷憂鬱、呆滯,喜歡待在黑暗的地方,做任何事都不由自主,老想象一些荒唐的事,內心嚴重糾結掙紮(大腦內兩種主張,各自為政)。
嚴重到什麽程度?走在一條路上,邁出一小步都要糾結好久好久,到底是邁還是不邁呢?大腦做掙紮,好像傻子一樣,很難做出過結果。甚至當時有個奇怪的念頭,也許我做錯了這個邁步的決定就會死亡。現在說出來,想起來,寫出來,感覺很好笑。別人也會以為我在編故事,但沒有那種“變態”體驗的人很難理解。
糾結就算了,內心還有一種很淒苦很痛苦很厭世的感覺。那時候腦子裏有我自己的思維,但更多的是附著“阿飄”的思維。現在想起來,我能感受到這位“飄哥”生前的痛苦,或重病,或重傷,或生前也許受過很大的折磨,所以它好不容易找到我這個倒黴蛋後,將它生前的痛苦傳遞給了我,而我也深深的感受到了,很折磨很虐心。
那種特特嚴重的選擇糾結症(現在我能輕鬆說出來,但當時幾乎要了我的小命)跟了我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區別隻是從最初很糾結到後來不那麽糾結,到完全很自然很隨便的做每一件事,大家能體會那種感覺嗎?
就說做一件很小的事吧,比如自己坐在凳子上,下一秒伸個手我都要考慮半天,手該伸還是不該伸,是伸出去很多好,還是伸出去一點點好。就是為了一點很小很傻b的事糾結半天,生活節奏慢了幾百個拍子。
唉,現在我寫出來都感覺很怪,我不知道“降頭”是什麽樣,現在想來感覺跟下了“降頭”一樣,都不想回憶那段往事了,實在太怪異太荒誕。唉,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自己都會懷疑我自己。如果別人跟我講,我一定認為那人做夢說胡話,燒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