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姥爺

  我家的事挺亂的，因為這些事都是從我父親那一輩開始產生的糾葛。要不是這些親身經曆的人，都是我的親人，我也不會相信。這一切又和我早已去世的姥爺有關，很感謝我姥爺。我文筆不好，說的有些亂，請大家多多見諒！


  我姥爺在我媽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據我外婆說，我姥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媽。去世前，他依舊惦念著我媽以後嫁人的事情。在離世的時候，還囑咐我外婆等我媽嫁了人，一定要帶著我爸去給他上香，就怕我媽遇人不淑，所以他要掌掌眼。


  算起來，我外婆他們是經曆戰爭過來的。那時候很苦，我外婆有七個子女：大舅、二舅、小舅、大姨、二姨、三姨、還有我媽。我現在所了解的這些事，都是發生在我們一家人身上的事。


  （一）灶釘


  我媽結完婚，按照姥爺囑咐，帶著我爸去給我姥爺上香，就當是完成遺願。後來我媽第一次夢見我姥爺，是她在懷著我姐的時候。


  當時我媽在娘家養胎，已經有七八個月快生產的樣子了吧，記不清了。但是當天晚上，我媽夢見我姥爺告訴她，我爺要害我家，就在我家新砌的灶角右側埋了一個三寸釘，要對我家不利。


  我媽一聽，那怎麽行，醒來就馬上和我爸說了這事。我爸不信這些，但是我媽不放心，所以天一亮就馬上騎著單車，夫妻兩個回了趟家。


  說到這兒，可能有的小夥伴就迷糊了，這有什麽關聯呢？不懂了吧，相信懂行的都知道，在農村像什麽木匠、工匠一類的千萬別得罪。如果他們在你新蓋好的房子裏放點東西，比如梁上放車啥的，輕則破財消災，重則危害家庭。所以說，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真的不容小視，灶下埋三寸釘，也是這麽個理。


  回到家，我爸沒有磨嘰，直接按我媽指的位置這麽一挖，哎喲喂，還真有一枚三寸釘，當時直接就鬧開了。我爺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唉，果然有這麽一回事。這隻是個開始，我爸這邊的事可亂著呢。


  （二）青龍斷尾叔赴命

  上回說到了灶釘，但因為我記憶力不是很好，其他的事情也記得不是特別清了。接下來我就繼續說一下自己家最重要的轉折點吧。


  之前我說過我爸這邊的事很亂，那可真是一把辛酸淚，替我爸拘的。聽說爺爺家以前是地主（就聽說，實際上我一毛都沒見著古董），但後來因為改革，經曆了些變故。為了能夠讓我接下來講述的事情容易理解，我先從祖上的事跡說起。


  我是個比較喜歡古典的南方姑娘，因此對於所謂的家族曆史頗感興趣。在我的追問下，大概還原了一些所謂的家族史。我的姓氏是個大家族，祖籍具體是哪的，不記得。但是我知道從太爺那輩開始，我們這一家族才來到的南方。


  據口傳，當初是因為太爺參加奪嫡失敗，所以才舉家遷移到了現在的家鄉，後來太爺又有了我爺爺和我的幾個叔公（我是個關係廢，真心理不清）。


  當時因為民國時期打擊地主，所以混的慘的都變賣了家產，為了活命（好像那個時候都這樣）。雖說日子苦了點，但是靠著留下的一點點錢財，爺爺那輩應該還是過得不錯滴（我的推測）。因為枝繁葉茂，所以總的來說，人口不少。（好像太爺有三個兒子，然後每個兒子又各自生了不少孩子，叔公最少兩個孩子，我爺最多七個孩子，總共大概幾十號人吧。）

  到我爸這輩，應該是第三代。說起我爸，真是典型的悲催，爹不疼娘不愛的，一出生就被扔茅坑不管。要不是後來有人心善，把我爸撿回來送還給爺奶，我爸還不知道在哪待著呢。按我媽的說法，要不是我爸命夠硬，說不定我都不會出生。


  我爸從小就放牛幹農活，等到分家的時候，我爸除了一雙筷子、一個碗，就沒有其他的了。我奶生了6個孩子，我爸是嫡長子，還有二叔（過繼給膝下無子的叔公了），三叔，四叔，小叔以及小姑姑。雖說兄弟姐妹不少，不過除了我爸，其他的孩子，我奶都疼。


  我至今都不明白，按照前人的說法，應該是更疼愛嫡長子才對，為什麽到我爸這裏，就是各種惹人嫌。分家的時候，聽說其他叔叔分到的都還不錯，可是我爸居住的宅子，居然還是花錢從我爺手裏買的。果然感覺我爸就是撿來的。


  我大概說下我家宅子當時是什麽樣的風水格局。我家宅子大概150多個平方（給我感覺是將近200平，記不清了），有四個房間，右側的兩間被我爸打通，連為了一間，由我家居住，左側的兩間是我小叔的。中間是大堂，沿著大堂往外，是一條小徑，寬1.5米至2米左右。小徑右側有一間廚房，是我家的，廚房內還有水井，用大盆子蓋住（我兒時的回憶呀）。


  小徑不長，堪堪10米至20米內。然後是大門，當時的大門也就是兩扇木門，不高。小時候我經常幻想自己一撞就能把門撞開，或者順著不高的牆一爬就到隔壁了（我家隔壁住著三叔、四叔，麵積挺大，我感覺是個小園子，就是有一大塊空地的那種，感覺比我家宅子寬很多）。別嫌我嘮叨，我隻是不知道怎麽說。


  我小叔沒出事前，我可能覺得家裏還算比較有人氣，自己一個人在家也不怕。但是在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小叔出事了。我是事後才了解到的，說我家宅子整個一風水，聽說是什麽青龍，本來是睡著的，相安無事，還可以保家風順。但後來我小叔娶了我嬸子，我嬸子的八字又是個不得不說的事，克夫克子，和我小叔犯衝。


  說起我小叔，那可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再加上我奶寵著，硬是頂著壓力娶了我嬸（那時候看什麽帥哥，看我小叔就夠了，帥爆了，眉心一顆美人痣，勾的當時多少小姑娘春心蕩漾）。結果結婚不到一年，我小叔身體就變差了。


  後來有一天早上的四五點，那時候大家不是都趕集嘛，也快過年了，我奶就想把家裏養的雞賣了，就找我小叔送她。我小叔是個比較孝順的人，天不亮（據我估計淩晨三五點鍾）就帶著我奶趕集去了，回來不久就吐血身亡了。


  當時真是什麽說法都有，有說我小叔吹了邪風送了命，也有說我小叔是受了傷擦了蛇酒，中毒身亡。我比較偏向前者，為什麽呢，請聽我一一說來。


  這就跟我母上大人做的夢有關了，話說我母上大人，我一直覺得就是我家的定海神針，真的是主心骨一枚。我父親在我姐出生前，被我爺奶逼得喝過農藥，真的是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被匆忙趕回家的母親送去了醫院，撿回了一條命。


  關於此事，我也有問過我媽怎麽會突然回家。我媽說，她本來在采茶，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麽的打了個盹，就夢見姥爺讓她趕快回家。（我媽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有主意、很果斷的新女性，要不是當初我爸甜言蜜語，也不會嫁過來。）所以當我媽醒來時，感覺心悸，立馬就二話不說的回了家，這才有了之後的我。


  初時，我也就把這個事當故事聽，覺得估計是夫妻之間的一種感應。不是說了嘛，要相信科學。直到後來聽我媽提起，在我小叔出事的前一段時間，我媽又夢到過我姥爺了。當時據我媽描述，我姥爺拚命抵著大堂的門（因為從大堂的門進來，直接就是我們兩家人），有一堆不認識的陌生人要衝進來。我姥爺抵著門不讓進，讓我媽趕快躲回房間去，說這裏有他頂著，別出來。


  因為我媽幾次夢到姥爺，都是幫我家消災，所以我媽那段時間非常小心，早晚都囑咐我爸要注意安全什麽的。但時間一長，見沒什麽事發生，就放鬆了下來。直到我小叔出事，我媽心裏一個咯噔，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小叔生病期間非常痛苦，一直是整日整日的吐血，也送去過醫院，檢查了好幾回，都沒有檢查出來什麽毛病，就送回了家。這也就是我為什麽不相信蛇酒中毒身亡的原因，每次去醫院，我們都和醫院說清楚，可能是中了蛇毒，結果醫院愣是沒檢查出來不說，我小叔還多遭了一些罪。


  因為小叔非常喜歡小孩子，對我們幾個小輩也非常好，那段時間我和我堂姐也非常擔心小叔。直到上學的某一天，放學之後我不知道怎麽想的，硬是拉著比我高一屆的堂姐徒步走回了家（後來回想，不知道原因，因為我們都是住校生，堂姐幾次慫恿我回家，我都沒有答應，結果那天我非常霸氣的拉著我堂姐翹課了）。


  回了家，天已經黑了，我就看到所有的叔叔嬸嬸都圍在我家門口，小叔還是吐個不停。不知道是我嚇懵了，還是遇事比較冷靜，反正當時我還安慰我小叔，沒事的，都會過去的，會好起來的。直到大人們還在那兒慌裏慌張的叫個不停，我報出了醫院的急救號碼，讓人把小叔又一次送去醫院了。


  後來，我終於知道自己為啥回來了，原來是為了回來見小叔最後一麵。看著被嚇懵哭個不停的堂姐，我默默地走過去，拿衣服給她擦了擦。


  我媽後來告訴我，她又見到了姥爺，姥爺沒有說什麽，隻是歎氣說盡力了，隻能護住我們家，是時也，命也，還是時運也。


  從那時起，每當天黑我總是會非常快速的關上大堂的門，好像有誰要進來似得。但是就算關上了大門，我還是不安心，總感覺黑暗裏就像有一個伺機而動的狩獵者一樣，而我們也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目標。


  之後，我再也不敢一個人待在宅子裏，總覺得自己會隨時被什麽東西吞噬掉的樣子。直到距離小叔去世一年之後，爺爺也去世了，癌症，時間那麽的恰好。


  我們搬了家，住在路邊大隊的一個屋子裏，小小的屋子卻給我莫大的安全感。我媽告訴我，青龍斷了，本來我家和小叔家同住一個宅子內，就已經分割了風水，後來終於因為龍頭醒了，並且認可了我堂弟（隔壁四叔的兒子）而徹底的敗落。我媽說幸好搬了出來，不然要出事。出不出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家又出事了。


  （三）衝撞


  我爸出了車禍，就在我爺去世後的不久。我那時四年級期末考試剛結束，就聽到我媽告訴我這件事，我直接去了醫院，那次是我爸大大小小車禍中最嚴重的一次，內髒破了，幸好還是保住了命。


  那段時間我媽來回跑，我姐在外地上學，我在醫院伺候我爸，不知道住了多久才出的院。之後幾位叔叔嬸嬸又因為爺爺去世後的家產問題起了衝突，不歡而散，這也是我們搬家的起因。因為那時候每天一大早迎接你的不是可愛的太陽公公，而是哭個不停的奶奶，你能想象一大早五六點就在你家哭喪的人嗎，雖然那是我奶。


  我媽直接牙一咬搬了家，後來我奶還想繼續上我家哭，我媽就見一次罵一次，終於停歇了。這裏就要說到我奶和我媽的關係了，雖然我爸是個沒人愛的孩子，但是還是非常孝順的，甚至比其他幾個叔叔都要孝順。


  但是自古婆媳就難相處，我媽嫁過來的時候，因為我奶的挑唆，我媽挨了我爸好幾次打，氣得我媽要離婚，才治住了這股歪風。


  雖然住到了外邊，但並沒有帶來好運，過了不久，我爸又出事了，我家就像好不容易積攢的水，又再一次的被打翻。


  我爸從我爺去世起，夢到過我爺，好幾次我爺要帶我爸走，我爸不肯，然後在夢裏打了一架。醒來之後，我爸整個人都很陰鬱，最後去我爺墳頭喝酒，找我爺聊天去了。不知道怎麽的，忽然罵了起來，罵了啥我就不說了，反正沒好話。


  我爸不虧心，說話也底氣足，整整罵了好幾個小時才回的家，從那以後，我爸就沒見過我爺了。


  說到我爺，他走的時候去見我姐了，我姐在外地讀書。為了不讓我姐分心，我媽沒有告訴過我姐，爺去世的事。所以為爺送行的時候，獨獨缺了我姐。聽說我爺走的時候，因為沒見著我姐一直不肯合眼，不過還是成了一壇骨灰。


  但是爺爺頭七剛過，我姐就往家裏打電話了，問我媽，爺怎麽樣了？我媽告訴我姐，爺走了。我姐沉默了一會，說：“我昨天見著爺了，我喊了爺，爺衝我笑，我就猜到了。”聽到這句話，我們都很沉默。


  雖然我爺的事不鬧騰了，但是我們住的地方不知道怎麽衝撞到了太婆婆（就是太爺的小老婆）。我媽去找了個懂行的，人家讓我媽去老宅閣樓裏去找太婆婆的舊物，然後給扔了。並且還給了我媽兩道符，一個給我爸隨身帶著，一個掛在自家門後，每逢有人白事，必須關緊門窗。


  還別說，我媽還真在閣樓裏找到了一把舊的雨傘，但是那個閣樓我媽打掃了十幾遍了，都沒有遇到過這把雨傘，這把舊雨傘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這事也是奇了怪了。


  我爸經常出事，每年都有一場車禍，隻是大小問題。從一開始聽到我爸出車禍的擔心後怕，到後來我和我姐習以為常，真的隻能說司空見慣了。感覺就跟我爸過不去，直到我高二那年，家裏用老宅的地皮換了村裏另一塊地皮，蓋了新房，我們家才好過起來，至今也有四年了吧。


  我的故事講到這了，這隻是對我家有重大改變的幾件事和大家說了說。至於其他的，等我有時間再和大家聊聊吧。對了，我姥爺在我爺去世之後和我媽說，他投胎去了。希望姥爺下輩子能過的享福一些，大家，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