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2章 受天世運之一石三鳥
「我,我中了,我中了!」
一樓大廳中,一個坐在角落的年輕人顯得異常興奮地高舉手中的號牌喊道。
在場的觀眾核對自己的號碼牌后,心裡感到無比失望的同時,亦是紛紛羨慕地望向那個手持號牌幸運兒。
點金樓已經不是一座普通的戲法樓, 而是貨真價實的造富樓,只要能夠成為幸運兒都能得到幾千倍的回報。
工作人員過去查看那個年輕人的號牌,在核對準確無誤后,便將那個幸運兒請上了中央的大舞台。
這個年輕人花費一枚一百文面額的銀元購買石杯,故而他此次能夠獲取的是十兩的金杯,即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對有錢人簡直不值一提,但對於底層的百姓卻是一筆巨款, 亦難怪年輕人會如此的亢奮。
負責抽獎的張維賢鄙夷地瞧了一眼眼前的幸運兒,卻是亮著手中的另一個號牌道:「黃字九號, 不知是哪一位呢?」
「黃字九號在哪裡呢?他中了多少銀兩?」
「十兩?又是一個十兩?今日怎麼凈是窮酸中獎?」
「錯了,那個少年是花了十兩白銀買了那尊最大的石獅,此次是價值的一萬兩黃金!」
在場的賓客在打聽另一位幸運兒的情況,得知竟然中得一萬兩黃金的時候,當即便震驚了所有人。
「一萬兩黃金?」
「天啊,這也太幸運了!」
「我的乖乖,這可是小公爺的十倍了啊!」
足足一萬兩黃金,這無疑是一筆超乎想象的財富,卻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哪怕是剛剛中得一千兩黃金的張維賢,在得知自己竟然替人抽得萬兩黃金后,心裡亦是充滿著妒忌。
一萬兩黃金,這是多少有錢人都達不到的財富值,但現在竟然會落到這麼一個名不經傳的幸運兒頭上。
這
林文雷得知百歷竟然中得一萬兩黃金,亦是難以置信地扭頭望向朱翊鉮。
以林家的如今的財力,倒不可能會妒忌於朱翊鉮中得這一筆錢, 而是他一直堅定地認為點金樓不會出現萬兩黃金的巨獎,但卻遭到了點金樓的啪啪打臉。
「鄙人是點金樓的掌柜亢無極, 卻不知是哪位公子購買的石獅呢?」亢無極親自來到雅間前, 顯得十分溫和地詢問道。
林文雷扭頭望向朱翊鉮,便是認真地提議道:「黃兄,要不你在此等待,我替你上去配合他們的操作,如何?」
「原來是這位黃公子鴻運當頭!您是我們點金樓第一位有幸中得石獅之人,鄙人想請您親自上台亮相,而您亦可以近距離親眼見證金大師點石成金的奇術!」亢無極當即奉上一個彩虹屁,而後認真地進行請求道。
百歷原本想要同意林文雷的提議,但聽到亢無極的一番話便改變主意道:「林兄,你在此觀看即可,我還是想要親自上場瞧一瞧這點石成金之術有何奧妙!」
林文雷隱隱覺察到這個事情不妥,但一時亦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便是只好默默地點頭。
「請!」亢無極心裡一陣暗喜,便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在他們來到舞台的時候,剛好已經完成了石杯變金杯的精彩表演,而年輕人捧著那個金閃閃的金杯得意地離開了舞台。
點金樓的工作人員已經將石獅運到舞台中央,同樣是用著寬大的黑布將石獅蓋得嚴嚴實實, 用麻繩的一頭綁著黑布。
當百歷剛剛亮相, 便是吸引到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少年的運氣當真了得!」
「可不是嗎?足足萬兩黃金啊!」
「不知這個少年是何來歷,這萬兩黃金能不能守得住!」
在場的觀眾看到登台的朱翊鉮,在感慨朱翊鉮逆天強運的同時,亦是帶著幾分酸意地假意替少年擔憂。
在他們很多人看來,這仍舊是一個「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時代,這個少年得到萬兩黃金沒準會遭來殺身之禍。
當然,這已經不再是事實,而今大明已經走上了法治道路,強奪他人家財的事情必定會遭到國家重器的重擊。
不說百歷的真實身份是一國之君,哪怕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百姓,而今的朝廷都會保護他的財產不受侵犯。
朱翊鉮懷揣著窺破點石成金奧妙的心思登台,帶著兩名護衛按著規矩坐在那張椅子上,而手則是很配合地握著麻繩的一頭。
「呵呵終於上鉤了!」亢無極躲在帷幕後面的陰暗處,看到朱翊鉮的手正握著那一根麻繩,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道。
他從山西前來京城,正是要設法除掉百歷帝,從而幫助順王朱翊鈞登上皇位。為了達成刺殺百歷的目的,他費盡心思將點金樓打造成京城第一樓。
所謂的點石成金術自然是子虛烏有,點金樓全都是用真金白銀跟那堆廢石相換,做著一筆賺吆喝賠銀子的虧本買賣。
正是利用自己一手打造的點金樓的超強名氣,將那位貪玩的少年天子引至此樓,從而實施除掉百歷帝的計劃。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等待,今天終於迎來了收穫的季節,百歷皇帝果然已經上鉤,很快便會成為一具焦屍。
事情妙就妙在:若是皇帝被天雷擊死,朝廷必定不會將這個事情宣揚出去,從而給百歷帝的死因留下話柄。
由於早前已經出現了「還政風波」,現在百歷一死,那麼林晧然必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為殺害百歷的最大嫌疑人。
若是到了那個時候,不僅順王會繼任大統,而且他們山西幫將會尋得重新崛起的機會,甚至他還能報仇雪仇,可謂是「一石三鳥」。
金道行借著手中的燃燒著的燭火朝著石獅噴出一口火,便對著大家再次宣佈道:「萬事皆俱,只欠天雷!」
到了這一刻,眾人都知道只待天雷降下,那尊石獅便會變成金獅,將會上演有史以來最為震撼的一幕。
一秒,二秒,三秒
在場的觀眾瞬間安靜下來,正在默默地盯著那尊被黑布蓋著的石獅,靜靜地等待著天雷降臨而上演神奇的一幕。
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外面的雨水正在嘩啦啦地下著,空氣中瀰漫著一份緊張。
誰都不知道下一道雷聲在什麼時候響起,亦或者今天還會不會出現下一道天雷,卻是夾帶著幾分期待和迷茫。
到了這一刻,很多人對金道行的「點石成金術」雖然十分的羨慕,但這個條件似乎過於苛刻了些。
轟隆!
正當大家都快要放棄的時候,一道紫色的雷電劃破天際,正好落在點金樓頂的避雷針上,那道閃電順著避雷針而下。
金道行通過天窗看到閃電,當即便裝模作樣地用桃木劍指著石獅大喝一聲道:「金來!」
來了!
在場的觀眾看到這一幕,當即十分期待地望向那尊石獅,都是希望能夠見證一場足以談論一輩子的奇迹上演。
百歷聽到雷聲后,便用力拉下手中的麻繩。
隨著麻繩扯著黑布緩緩地升起,那塊黑布從石像的身上離開,但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則仍舊是一頭石獅。
「啊,失敗了?」
「這怎麼不是黃金?」
「究竟是那個環節出錯了?」
台下的觀眾看到眼前沒有預期的一幕出現,毅然還是剛剛的那一頭石獅,卻是不由得紛紛傻眼了。
「難道剛剛沒有擊中嗎?」躲在帷幕後面的亢無極看著安然無恙的百歷帝,卻是不由得疑惑地道。
金道行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先是詫異地望了一眼後台,而後對著朱翊鉮等人云淡風輕地道:「呵呵剛剛是貧道失誤,咱們再來一次!」
「好!」朱翊鉮扭頭望了一眼金道行,倒亦是爽快地答應道。
台下的觀眾雖然十分的失望,但想著此次終究是價值萬金的黃金獅像,一次失敗似乎亦是可以理解。
又是剛剛的那一套流程,隨著金道行朝著石獅噴出一個火球,大家便是靜靜地等待著下一道閃電降臨。
一秒,二秒,三秒
好在,這次並沒有讓大家等待太久,一道紫色的閃電劃破天際。
轟隆
一道天雷再次落下,同樣狠狠地劈在那根避雷針上,紫電的閃電沿著避雷針鑽進點金樓中。
百歷再度將麻繩拉下來,那塊黑布再度被扯起,只是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仍舊是那一尊平平無奇的石獅。
「這是搞什麼鬼?」
「怎麼又失誤了?」
「這哪是什麼大師,我看就是騙子!」
台下的觀眾看到金道行第二次失誤,不由得感到一陣大失所望,一些人對金道行已經產生了質疑。
「怎麼可能,難道兩次都劈偏了?」躲在帷幕後面的亢無極看著仍舊毫髮無傷的百歷帝,卻是難以置信地道。
朱翊鉮對點石成金原本就是半信半疑的態度,只是看到接連兩次失誤后,便是開始相信林文雷的說辭,亦是不由得黑下臉來。
「呵呵剛剛貧道走了神,還請再來一次!」金道長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子,卻是厚著臉蛋提議道。
朱翊鉮猶豫了一下,便給出最後的通牒道:「這是最後一次!若是還是無法靈驗,休怪我狀告順天府衙,將你這間點金樓查封了!」
「對,再不靈驗便封了!」
「不錯,此次簡直就是戲弄於人!」
「再不靈驗便將錢都退還給我們,不能如此招搖撞騙!」
在場的觀眾看到連續失敗兩次,亦是失去了耐性,在聽到朱翊鉮的最後通牒后,便紛紛進行附和道。
金道行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已然沒有剛剛仙風道骨的模樣,在聽到躲在帷幕後面亢無極的指示后,便是欣然同意了這個方案。
在場的觀眾此次等了好一會,天空終於傳來了一聲響雷。
金道行裝模作樣地耍著桃木劍,然後指著石鏦獅大喝一聲道:「金來!」
朱翊鉮第三次拉起那塊黑布,只是黑布升上半空之時,那舞台上的石獅仍舊還是剛剛的那尊石獅子。
「騙子!」
「肯定是騙子!」
「別說了,封店賠我們的錢!」
台下的觀眾看到金道行再一次失敗,此次的耐性已經被徹底耗盡,卻是紛紛進行聲討地道。
「快上去查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躲在帷幕後面的亢無極意識到上面的操作必定出了問題,當即便是對著手下吩咐道。
金道行一直十分享受被世人視為高人的待遇,看到自己竟然接連失敗三次,雖然老臉已經掛不住,但還是硬著頭皮地道:「呵呵昨日貧道休息不足,今日精力有虧,還請讓貧道再試上一回!」
「還試?」在場的觀眾看到金道行竟然提出這等要求,當即不由得紛紛翻起了白眼道。
「不要再試了!亢無極,你的小把戲早已經被我們國安署看穿,現在已經是證據確鑿,出來跟我回國安署吧!」正是這時,張軍帶著人走上舞台淡淡地道。
咦?
在場的觀眾看到國安署的人出現,當即便猜測到這個事情充斥著陰謀。
「咳,不要公布我的身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百歷阻止正要跪拜的張軍,便是進行詢問道。
張軍收住正要下跪的膝蓋,便將這一場陰謀說了出來道:「他們實則是想利用這根藏著鐵絲的麻繩跟避雷針相連,卻是想要皇黃公子觸電而亡!」
啊?
百歷聽到這一場陰謀竟然是針對自己,再看著剛剛所握的麻繩,一股寒意當即從鞋底涌到了天靈蓋,不由得震驚地張開了嘴巴。
本以為自己微服出宮小心一些便會安然無恙,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準備了如此歹毒的殺招,而自己幾乎已經上鉤。
國安署的人正要到帷幕後面抓人,結果亢無極從帷幕後面走了出來,卻是對著張軍淡淡地道:「呵呵原來你們國安署早已經知曉,但你以為這就算贏了嗎?」
此話一出,讓在場的眾人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