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三）

  沐老夫人對沐項天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沈蘭心敢如此陷害惠心靠的不就是項天的寵愛麽，這也就罷了。


  別的事情，隻要不太過分，沈老夫人都能看在項天的麵子上，睜隻眼閉隻眼。可沈蘭心竟拿子嗣之事做文章。


  沈老夫人以前被一個姨娘陷害的差點小產，這種招數是她深惡痛覺的。


  沈蘭心現在懷有身孕不能重罰她，可她不能永遠懷著孕。


  沈蘭心如果聰明的話，就不該為了爭風吃醋在這關頭挑事。


  “夫人，您怎麽了夫人？”一個丫鬟發現了沈惠心的不對勁，大聲的呼喊起來。


  沈惠心俏臉較之前又白了幾分，額頭冒著冷汗，“我……我肚子疼……我的孩子！”下身有血緩緩流出。


  “惠心怎麽了？”沐老夫人急急過來一瞧，一看便知是怎麽回事了。


  一驚，差點站不住，怒道:“都死了不成，全杵在這幹什麽，快去找穩婆，找大夫。”


  又命奴仆將沈惠心抬回東院，也顧不得沈蘭心那事了，還是孫子要緊。


  沈惠心狠狠的咬住牙，眼睛卻依舊看著沐項天那方。


  終是閉上了眼。


  眼角有淚流出。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怎的。


  沐項天也有些擔心，那麽大的一攤血漬，也不知孩子能否保的住。


  雖說對沈惠心無情，可她腹中的孩兒也是他的骨肉，也許還會是他的嫡長子。


  看了眼蘭姨娘，有些猶豫。


  蘭姨娘心裏早就樂開了花，看來，老天爺也在幫她啊，雖說和她預計的不一樣，可這個結果更讓她滿意。


  沈惠心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到時候她的孩子可就是長子了。雖說不是嫡出，但以後就算沈惠心生了個兒子，也要稱她沈蘭心的孩子為長。


  不管心裏如何想，麵上卻還是露出莫不擔心的樣子，“老爺，姐姐看樣子怕是不好，老爺還是過去吧，妾身這裏無需老爺擔憂。”


  沐項天見蘭姨娘如此識大體，溫情默默的看著她，“蘭心，你可真是我的可人兒，你且先好好養著，我過會在來看你。”


  蘭姨娘不甚嬌羞，“項天，你快過去吧”。


  沐項天也不在停留，大步往外走去。


  蘭姨娘看著沐項天的背影，走的如此快，怕也是擔心的。


  冷冷一哼，沈惠心，我看你沒了孩子，還怎麽和我鬥。


  “小玉，服侍我更衣，我要去看望姐姐。”


  小玉是蘭姨娘從沈府帶來的丫鬟，很多秘密小玉都知道，有些蘭姨娘不方便做的事，都是由小玉去做的，是蘭姨娘的心腹。


  此刻蘭姨娘說要去看望夫人，她立時就知會了其中意思。


  “ 是，蘭姨娘。”小玉給蘭姨娘挑了件寬鬆素淨的衣裳。


  蘭姨娘滿意一笑。


  待兩人行至東院之時，東院已經忙成一團亂了。


  沐老夫人手指不停得撥著佛珠，嘴裏念叨著， 沐項天也不停得踱著步，來回打轉。


  待看到蘭姨娘扶著已有些現行的肚子，麵色有些蒼白，拖著步子緩緩走來，看起來嬴弱萬分丫鬟們進進出出，不時有個丫鬟端著個裝著血水的木盆出來。


  沈惠心的喊叫聲時不時的傳出來，


  老夫人一看，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


  沐項天看到蘭姨娘，快步走過去，一臉責備，“蘭心，你不在屋裏歇著，過來幹什麽？”


  “老爺，賤妾擔心姐姐，一定要過來看看才放心。”


  “蘭心，你不怪你姐姐做的那些事，已是很好了。”沐項天很是欣慰。


  一臉情真意切，“賤妾怎會怪姐姐，本就是賤妾對不起姐姐，姐姐如何對我都是應該的。”


  沐項天有些訕然，都是他對不起蘭心，委屈蘭心了，再看她這般消弱，差點連孩子都保不住，更是憐惜。


  “賤妾給老夫人請安。”蘭姨娘手抵著後腰給沐老夫人行了個禮。


  沐老夫人閉著眼，仿若沒聽到般。


  沐老夫人不叫起，蘭姨娘自也是不敢動。


  蘭姨娘麵上有些掛不住，奈何是老夫人，也隻得強顏歡笑。


  彎腰行禮過了一會兒，沐項天心疼蘭姨娘，忍不住開口，“母親，蘭心給您行禮呢。”


  沐老夫這才抬起眸子看了眼蘭姨娘，眸中帶著一絲厭惡。


  蘭姨娘看的一驚，莫非老夫人看出什麽來了？

  又喚了聲，“給老夫人請安。”


  沐老夫人這才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


  沐項天連忙扶起蘭姨娘。


  蘭姨娘是真摸不準這老太太的意思，也不知為何老太太不喜歡她，她該做的都做了。


  可這老太太就是沒有個好臉色，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裏的這塊肉，老太太也許還不會讓她進門。


  “老夫人，……不好了！”一個丫鬟衝了出來。


  沐老夫人手一頓，立時起身，“怎麽了？”


  “夫人早產了，大夫說孩子連八月都不足，恐怕保不住。若是難產的話……母子兩人都有危險。”


  沐老夫人手指緊緊扣住，說，“不管怎麽樣，一定要盡全力保住二夫人和我的孫兒。”


  沐項天乍聽道聽到孩子保不住時，也是難過的，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說不準就會這麽沒了。


  蘭姨娘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啊……好痛，”劇痛傳來，沈惠心死死的咬住嘴裏的布包，額頭青筋浮現。


  “夫人，用點力，……深呼吸，再加把勁。”產婆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


  “啊……我……我不行了。”沈惠心已經接近虛脫了，她隻覺得眼皮好重。


  眼眸緩緩閉上，迷糊中聽到了沈蘭心的聲音，心裏頓覺苦澀。


  她無意和妹妹搶男人，要是早知道他們兩人情投意合，她是怎麽也不會嫁給沐項天的。


  那個薄情的男人，兩年夫妻，當真沒有一絲感情麽？她多麽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沒有，什麽也沒有，他的眼裏隻有沈蘭心，沒有她半點位置。


  幸好，她還有她的孩子，不管她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會是她的寶貝，她會看到她的孩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夫人，醒醒啊，夫人，”有聲音在吵，想睜開眼，卻怎麽也睜不開。那便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