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苦心所逼
晚上的時候，柳如歆在如歆酒樓用完晚膳才回去王府，她本是有點不想回去的。終是躊躇再三踏上了丞相府的階梯。
誰知，柳如歆一推王府門，那安祁潯已經早早地站在門後了。
“你去幹什麽了？”安祁潯質問道。
柳如歆繞過安祁潯，漫不經心地說道，“與你無關。”
安祁潯一聽這話，便笑了，“你不怕本王休了你嗎？你不是千方百計也要和皇上搭上關係，如今你嫁給了本王，也實現了你的願望，不是嗎？”
柳如歆聽安祁潯這麽說，便止住了腳步，回過頭走到安祁潯的麵前，冷笑道，“如今你也知道我為何會嫁給你了，就算你休了我，那有怎樣？皇上答應我要求的是——我接下聖旨，和你成婚。如今此事早已完成，你此時休我，我和皇上的約定也是改變不了的。”
安祁潯怒了，“你到底是何目的？”
柳如歆笑道，“此事與你無關，七王爺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多管閑事了嗎？若是王爺要給休書，那就快給吧。”
安祁潯被柳如歆這句話堵得無語回複，便什麽也不說地離開了。
柳如歆也頭也不回地回房間了。
第二日，王府鬧得更盛了。不知是誰昨夜偷聽到了柳如歆和安祁潯的談話，便把話全部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說柳如歆是個極度勢力的人，嫁給王爺也是為了和皇家搭上關係。
這些流言隻是在地下偷偷地流傳，至少在柳如歆的耳邊，可沒有人敢直接說。
柳如歆又去了如歆酒樓，自從嫁到了王府，反而更自由了。之前在丞相府若是回去晚了，丞相夫婦必是擔心地。而如今在王府，就算不回去的話也應該不會有人有資格過問的吧。
安祁潯早早地就去上了早朝，回來王府的時候還特的去了他們的新房，可是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問起管家和婢女的時候，都是回道，“王妃出去了。”再問去哪裏了，便都搖了搖頭。
王妃來去自由，也沒人敢攔她問她做什麽去。
這時李嬤嬤來了，看安祁潯不高興的樣子，便問道，“王爺怎麽了？是為王妃的事而煩心嗎？”
安祁潯將眼前的夫人拉著坐在了凳子上，“嬤嬤，沒事。你不要擔心。”
“我是擔心你啊。我從小照顧著你長大，多希望你找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回來，誰知，竟娶到了這個野丫頭，整日在外亂跑。”李嬤嬤看了一眼安祁潯的臉色也並不好，接著說道，“不如休了這個野丫頭，若是皇上問起來，便說是王妃不守婦道。”
安祁潯沉默，他，真的該休了柳如歆？但是心中仍有點抗拒。
‘若是王爺要給休書，那就快給吧’，這是昨夜柳如歆對他說得話。既然柳如歆這麽想離開，自己偏偏不能應了她的心！想到這裏，安祁潯心中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理由留下柳如歆了。
“嬤嬤，此事不用你擔心。王妃是父皇為我挑選的，若是這麽早休了她，豈不是拂了父皇的麵子？”安祁潯麵不改色地說道。
李嬤嬤便咧開嘴笑了，“既然王爺這麽說，倒是怪我嘴快了。那若是王爺無事，我便離開了。”
李嬤嬤便是看著王爺長大的，從小看著他笑，看著他哭，不知何時，李嬤嬤早已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了。自從王爺的母後去世以後，七王爺便被皇上賜予了王府，遠離了皇宮，皇上雖然經常來看看他，但是衣食住行都是李嬤嬤一手包辦的。
王爺十四歲的時候，便被皇上賜名號宇嘉王，王爺便也獨立了，不再需要自己叮囑那叮囑這，可以自覺地完成張太傅的作業，自覺地早起練劍，就算被其他皇子欺負也會當做沒事，回過頭，還是可以笑著看著你。
到了現在，王爺便笑得很少了，懂得隱忍了，就算太子幾次找茬也可以理都理他們。如今王爺終於娶了一個王妃回來，卻是這個如此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柳如歆！
這讓李嬤嬤也是無奈。之前她居然也從王爺的眼中看到了躲閃，每當王爺露出這樣的表情，那麽接下來他說出來的話必是口不對心的。這是為了敷衍而說出來的謊話！
“嬤嬤，你年本王這麽長的時間，二十多年都過去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李嬤嬤內心一熱，“王爺這說得是什麽話，若是不照顧王爺，那嬤嬤我留在這裏倒是無用了。”
這事安祁潯早就向李嬤嬤提過，隻是李嬤嬤倒是也不肯。
“嬤嬤，既然你繼續想呆在府裏，一定要多多休息，千萬不要累著自己。”安祁潯握住李嬤嬤那雙滿是老繭的手，有些心疼地說道。
李嬤嬤聽到王爺這麽說，老淚縱橫，說起話來顯得一派慈祥。誰又能聯想到，這李嬤嬤，竟是柳如歆大婚昨日偷偷溜進丞相府中為柳如歆梳洗，與之談話，半夜偷進柳如歆房間的老嬤嬤？
倒也是這李嬤嬤一片苦心，一心為了王爺好。
看王爺這苦惱的模樣，此時若是有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在一旁安慰那就好了。
李嬤嬤心中又歎了一口氣。
這時有幾個婢女走過，嘴裏還說著王妃是為了王爺的權利才嫁過來的，在丞相府她不過是個養女，想想丞相也不會對她多好。剛嫁過來就不見蹤影，定是王爺不喜她。
安祁潯站起身，急忙推開門，倒是把那幾個女婢給嚇到了，“誰讓你們這麽胡說的？主人的事也是你們一群下人可以議論的？”接著便叫道，“管家，讓她們收拾包裹，結了錢就走吧。”
女婢們倒是慌了，急忙跪下求饒。
她們一直認為王妃雖然是王妃，在王爺心上定是對她不予搭理的。她們忘了，王爺雖然對王妃漠不關心，甚至大婚當夜，連新房都沒有進去過，但是王妃就是王妃，更何況王爺心上不會一點情都沒有，隻是偶爾露出一些，連王爺自己都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柳如歆此時還在如歆酒樓，她愈發不想看見安祁潯，更何況昨夜鬧成這樣。
但是看不見安祁潯，內心卻有點空虛了。
這時，王府裏的管家跑到了如歆酒樓，值得慶幸的是他看見了王妃！
果然王爺說得沒錯，還未到歸門的日子，王妃不可能回去丞相府，隻會呆在酒樓這裏做事。
柳如歆也看到了管家，便站起身來。待到管家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說道，“王妃快回王府吧，今晚皇上在宮中辦宴會，你和王爺必是要一起去的。”
柳如歆看了管家一眼，問道，“王爺叫你來的？”
管家點點頭，“王妃快隨老奴走吧，若是晚了時間，老奴也不好交代啊。”
柳如歆終是點點頭，叫上了小雲，坐上馬車喧囂而去。
等馬車停到王府前，柳如歆一下車便看見了安祁潯，倒是沒有主動說話，直接繞過他去房裏換衣裳。
安祁潯無奈，柳如歆就這樣又漠視了他！什麽話也不說，將他當做路人！她或許根本就沒意識到，他是她的夫君吧。
柳如歆繞過安祁潯的身旁時，沉默是因為她不知該說些什麽。
雖然成了親，已經是夫妻了，可是他們竟是這幅模樣！
柳如歆在衣櫃裏選來選去，終是選了那件淡藍色的衣衫，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點上朱唇，畫上梅花印，襯得她倒像個初出塵世的仙子了。
一旁的小雲笑了，“我們王妃啊，隨便裝扮一下，就像那百花園中的牡丹，比下去了所有的鮮花。”
柳如歆伸手點了一下小雲的腦袋，“就你嘴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