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放下袈裟回頭是岸
陳秋歌那惡狼般的眼神一直瞅著美和尚不放,她身後的紀江南壓抑著一絲升騰而起的怒火,挑起眉眼低聲問:“看夠了沒?”
陳秋歌渾身一怔,她怎麽會忘了這尊神呢?
“那啥,小師傅,你們的萬能方丈呢?”陳秋歌抓了抓腦袋,總算把目光放正常了些扯了個話題。
一身僧袍也掩不住風流之姿的美和尚對於陳秋歌那惡狼般的眼神絲毫不在意,隻是暗藏狹笑的眸眼掃了下紀江南,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轉身帶路了。
陳秋歌無聲的吞了吞口水,這姿色生在佛門高牆內就是浪費資源啊!
走到一處清幽的禪院裏,美和尚朝裏麵行了個禮,“師傅,有兩位施主想見你,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兩位。”
“戒色,請他們進來!”一道寬厚的嗓音聲如洪鍾。
“是。”戒色同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就要離開。
戒色?有沒有搞錯!你讓這麽美的男子戒色,這還有沒有沒天理啊!
陳秋歌壓抑不住自己跑馬的心思真想咆哮出聲,眼看美和尚就要從自己眼前離開,她真的很想說服他放下袈裟回頭是岸!
紀江南深呼吸了下,才不跟她計較太多,扯著她一步三回頭朝禪房走去。
陳秋歌剛進禪房便“哇”的一聲驚訝出口,“花擦擦,同是佛門弟子,為什麽善緣庵裏全是光禿禿的四壁,你這裏卻像銷金窩?”
一身袈裟在身的光頭老方丈正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聽到陳秋歌的話才睜開眼,“施主莫非是善緣庵裏的俗家弟子?”
“嗯。”陳秋歌摸著禪房桌上的一個花瓷瓶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這是青花瓷還是景德鎮啊?
“那老僧等的便是你們了,幾日前,武林大會取消時,寺裏的弟子帶回來了一封信,說是如果有緣遇到善緣庵的弟子滅燈,就把信交給她,想必那滅燈便是你了。”正說著,老方丈從袖口掏出一個信封,順帶還不小心從懷裏扯出了一條火紅火紅的絲帕,不過他倒是淡定的把絲帕又放進了懷裏。
陳秋歌接過信的時候,一直盯著老和尚放進懷裏的絲帕,那不是給我的嗎?
“我說老方丈,你不厚道啊!那絲帕不是給我的?”陳秋歌說著就要朝老方丈懷裏伸手,卻被看不下去的紀江南一把扯了過去。
陳秋歌不滿的掙了一下,看到他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時,這才收斂的嘟了嘟表示不滿。
紀江南朝萬能方丈點了下頭說:“方丈莫怪。”
萬能方丈掩飾好私人物品外泄後的窘迫,端著得道高僧的架子點了點頭,內心卻流著淚默默無語凝咽,要是讓火火知道了我把她送我的私人物品外泄,還不幸的被她的弟子看到的話,看來自己又得再等上二十年了。
陳秋歌拆開信,有些地方根本看不懂上麵寫了什麽,別說她文盲,好歹高中畢業的,隻是這字翻來看去隻認識那麽幾個。
“出了什麽事?”紀江南看她臉色不太好,還以為信上說了什麽事。
陳秋歌為了掩飾她是文盲的事實,連忙把信揣到懷裏,嚴肅的點了點頭說:“嗯,庵裏的夥食太差,有幾個姐妹營養不良,連大姨媽都不來了!”
“噗……咳!咳!”萬能方丈一口老血哽在喉中,那張老臉扭曲的看向陳秋歌。
紀江南則是額角青筋直冒,提著陳秋歌帶出了禪房。
“喂!別打臉!”看著他握緊的拳頭,陳秋歌縮了縮脖子抱緊了頭。
紀江南冷哼一聲,“這次我絕不會打你臉的,把手放開!”
陳秋歌一聽這話,立即抱緊頭蹲在了地上,偷看著他小聲說:“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裏?”紀江南毫不留情的繼續逼問著她。
錯在不敢講大姨媽,要知道大姨媽可是男人的天敵。
“我錯……錯,錯在不該亂說話!”陳秋歌為自己找了個安全的理由,這才扭著頭向上看他。
紀江南看著她抱頭蹲地上的模樣,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些,更何況她還有病在身,蹲久了站起來會頭暈的,一番思想掙紮後,紀江南的心已經完全動搖,歎了口氣扶起她,說:“做為姑娘家,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要不然就顯得太沒家教,知道嗎?”
“嗯。”陳秋歌見他並沒有過多責罰自己,點頭如琢米一樣應了一聲起來,身子竟因一時頭暈搖晃了兩下,她甩了甩頭才恢複視線的清明。
紀江南看著她的小動作擰眉,看著日漸西沉的天色,跟陳秋歌說:“今日就不下山了,在這裏暫住一晚吧!”
聽著這話,陳秋歌詭異的看了眼四周,“你確定?”
“嗯,沒人看出你是個尼姑的。”紀江南非常睹定這一點兒,所以在寶刹寺行個方便也沒什麽不妥。
陳秋歌抽了抽嘴角,難道自己這麽沒職業操守?
紀江南留下來是有原因的,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見見好龍子恩。
戒色捧著紅木盤來給萬能方丈送晚餐,這才看見陳秋歌和紀江南還沒下山,路過他們時就問了一句:“兩位施主怎麽還不下山?眼看這天都黑了,山黑路滑的別磕了碰了。”
陳秋歌一看是這個美和尚,當下便默默同意了紀江南要暫住一晚的想法。
“我們在暫住一晚,你看著辦。”紀江南上前一步擋住陳秋歌的整個視線,這才朝戒色拱手道。
“這樣啊,山上的空房可不多啊!”戒色的琉璃瞳轉了轉,心想我若不讓你住呢?
想著今天就奇了怪了,怎麽這麽多要留宿的人啊?
陳秋歌對紀江南擋在她身前的行為非常不滿,但也隻能對著他背後冷哼了一聲。
戒色端著茶飯進去,出來時多看了兩眼陳秋歌,溫和的說:“兩位請隨貧僧來吧!”
寶刹寺有一處別院,裏麵有數間空置的屋子,為的就是能讓下不了山的香客們有個容身之地,戒色帶著他們來到這處別院時,院裏正上演著一出好戲。
隻見那天真的無邪正冷眼看著她奶奶,吃著眼前的飯菜說:“別怪我不尊老愛幼,是你自己輸掉沒飯吃的。”
老婦絞著手裏的帕子,委屈的說:“你真的是我親孫女嘛?”
“不是。”無邪夾了一根青菜葉叨在嘴裏,咬去葉子將菜梗吐了出來,扒了扒菜裏沒什麽油水,便放下了筷子。
老婦見她如此,就知道她那養叨了的嘴根本吃不慣這粗茶淡飯,這樣想著,她便朝前欺了一步,雙眼隻透露著一個信息,她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