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就大姨媽還算正常
天朝京都乾坤殿裏,丞相大人盛世浩昌上過早朝被皇上留了下來,隻見皇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憂傷的感慨:“盛世卿家過來坐吧,今日不必行君臣之禮,朕就是想跟你嘮嘮家常,這些日子,聽了些不好的傳言,說朕未來的表嫂要出家,可有此事?”
“皇上恕罪,都是老臣教女無方,秋歌雖生性頑劣了些,但生來體弱,老臣隻是想讓她到善緣庵裏尋求些福蔭庇佑,哪想事情出了差池,連帶老臣派去保護小女的丫頭都死了一雙。”每每提及愛女秋歌,盛世浩昌的心坎肉都隱隱作痛,好在當時雷電劈下來時,還有兩個丫頭頂住房梁柱,要不然真不敢想像小女秋歌是生是死。
“這麽說來,盛世小姐當初並不是為了拒婚才上山出家的?”年輕的郢景帝挑起眉眼,吃吃笑了起來,快瞧瞧,我們家丞相這張扭曲的老臉,想必也是被那江湖傳聞困擾已久。
“小女秋歌隻是去求福蔭,哪來的出家一說。”盛世浩昌頭頂著小皇帝的興災樂禍,黑著一張老臉低頭盯著小皇帝抖動的腿,看來自己還是早些派人接秋歌回來為好,再這麽下去,這乾坤殿上的主怕是要天天找自己嘮家常了。
若不是皇太後於自己有恩,真想帶著秋歌告老還鄉,像現在這樣終日不得離京,他的寶貝女兒到底怎麽樣了,他都不知道,萬一秋歌在外受了委屈沒地方哭訴,他這個當爹的可如何是好。
還有最近的那些小道消息,如果讓他查出謠言是誰散播的,他必饒不了那人。
遠在武林山莊的陳秋歌連連打了兩個噴嚏,莫不是有人想自己?
自從那日從仙竹陣出來,她便覺得渾身軟綿綿的,頭也暈沉的提不起勁兒。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逃跑計劃,隻見她動作麻利的將包袱打了個結挎在肩上,對著模糊不清的銅鏡看了下自己的裝扮,一身翩翩少年的模樣讓她說不出的欣喜。
想著自己不僅要偷跑,還順走他的銀票,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原厚道,找到筆墨給紀江南留了個紙條,隻見上麵寫了幾個扭曲的大字:貧尼初入江湖,身貧如洗,故借一萬兩票子花花,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月落烏啼霜滿天,夫妻雙雙把家還。
想到最後一句影響了整體美感,又提著筆將最後一句劃掉,補了一句“此據有效二十年”!
紀江南幫秋歌準備好吃的回到廂房,這才看見桃木方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紙張,待弄懂什麽意思後,他一把推翻餐盤,臉色陰晴不定,將紙紙揉作一團,稍一用力便化做了灰燼。
陳秋歌提著包袱並未走出武林山莊,她一路朝著武林後山奔去,竟在一處偏僻的竹林裏發現了一個幽靜的小院,院內小路上鋪著鵝卵石,小路兩旁盡是枝繁葉茂的錦簇,芬芳怡人,連彩蝶都吸引了無數。
隨著小路走到盡頭,眼前是條澄清的湖,湖水靜靜流淌在拱橋下,湖麵上泛著幾葉清荷,荷葉鋪展在水麵上,一位綠衣女子正站在一葉輕舟上沉思,可是秋歌的突然出現打擾到了她,驚得她連帶手裏的漿都掉進了湖裏。
綠衣女子蒙著麵紗,身姿清麗無雙,兩道黛眉就像遠山的景,一雙清澈的眸眼流露著哀愁,一襲薄荷綠的煙籮裙襯得她就如那湖麵上的鋪水清荷,絕世無雙卻又不染鉛華。
“姑娘,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的。”陳秋歌為了讓她相信自己不是壞人,連忙賠著笑臉。
綠衣女子認真的盯著陳秋歌,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到什麽,最後有些失落的垂下了頭,聲音就如黃鶯出穀,細細軟軟的讓人聽不真切,“沒了漿,我還怎麽回去啊?”
看著她起身縱身湖裏的舉動,陳秋歌的下巴都驚掉了,莫非自己剛好遇上要跳湖自殺的人?!
如果她死了,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犯,陳秋歌利索的脫了鞋子甩了包袱跳了進去,佛祖不是說過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隻是這湖水為什麽這麽深?我的腳抽筋兒了……
一陣黑暗逼得陳秋歌喘不過來氣,等她被拖到湖岸上時,那綠衣女子臉上的麵紗浸濕沾在了臉,一塊可疑的黑色在麵紗下隱隱透了出來。
“咳……咳。”吐了幾口湖水,陳秋歌頭暈眼花的抓住這位綠衣女子,哆嗦著說:“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綠衣女子愣了下,剛剛幫秋歌按壓腹部積水時,便察覺她胸部異常,再看她無喉節,水性又這麽差,原來是個姑娘。
“我從未出過山莊,你又在哪裏見過我呢?”綠衣女子見秋歌無礙才緩緩的起身,輕拂掉著衣袖上的水漬,皺著眉頭想: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想救自己還是想害自己。
“不,我隻是覺得你很眼熟。”陳秋歌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頭暈眼花的有些看不清路,拉著綠衣女子的袖子才算穩住身形。
綠衣姑娘看著她微紅的臉色,她抓著自己過熱的溫度,不禁遲疑抬手搭在了她的腕上,摸著脈像,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你是不是覺得頭暈眼花?”
“你怎麽知道?”陳秋歌甩了甩頭,不會是感冒了吧?
這身子骨也太弱了,先不說爬個山會掉半條命,就連平時蹲個坑也能頭暈眼花,要不是大姨媽還算正常,這身子絕對是個淘汰貨色。
陳秋歌死命嫌棄這具身體的同時,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這具身體裏。
“跟我來吧!”完全沒有生命跡象的脈搏卻有體溫和心跳,難不成是隱世高人龜殼子的後人,要不然怎麽懂得這隱脈縮息的功/法?
陳秋歌聞著女子身上的一股藥香味,以為她是個大夫,跟在她身後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
“風雪……我叫雪風。”綠衣女子的話隻吐出了一半便硬生生的轉了音,就連遲鈍的陳秋歌都覺得她的話鋒略過冷硬。
“雪風姑娘,能找個地方給我換身衣服嗎?”陳秋歌現在就想換身衣服,濕嗒嗒的也太不舒服了。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