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交易
“淩飛寒！”北辰逸看著抱著莫雲緩緩站起的男子，眸光森冷。
淩飛寒麵色蒼白如紙，眼中布滿了血絲，薄唇輕啟道：“北辰逸，別來無恙！”
北辰逸沒有去看他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目光隻落在已然昏倒的莫雲的身上。
淩飛寒抱她的樣子那麽小心翼翼，就好似在嗬護一件寶貝一般。
一直隱在他心底深處的疑惑再一次冒了出來，“淩飛寒，莫雲是你淩月宮的人？”
“哈哈哈哈……”北辰逸的話音才落下，淩飛寒竟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大笑出聲。
片刻之後才道：“是啊，她不僅是我淩月宮的人，而且還是我淩飛寒的女人。”
北辰逸一震，卻聽得他繼續道：“所以北辰逸，今日你傷了她的帳本宮暫且記下，待日後再來討回，告辭了！”
淩飛寒說完，身子一轉進了側廊，而後從那裏直接躍上了臨月閣的屋頂，消失在夜幕之中。
北辰逸呆呆地站在原地，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甚至忘記了去追。
他說莫雲是淩月宮的人，而且還是他的女人？
淩飛寒的女人？
哈哈哈哈，他總算是明白剛剛莫雲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他的確是很傻，落入了淩飛寒和莫雲設下的圈套，甚至為了她而懷疑月雲，害得他們的孩子不保。
可是，既然是圈套，莫雲為何又要用那樣的眼神看他？為什麽？
“雲丫頭，雲……”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禹一南興衝衝的聲音，可是在推門而入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北辰逸，再看看掉落在地的寒冰劍和地上的那一灘鮮血。
禹一南整顆心都吊了起來，完全不顧主仆之別，竟是一把抓住了北辰逸的衣領道：“雲兒，雲兒哪去了？你傷了她，你又傷了她是不是？”
北辰逸意外著禹一南的反映，卻是嘲諷地笑了起來：“禹叔，你也跟朕一樣被騙了，莫雲她是淩月宮的人，是淩飛寒的女人，根本就是淩飛寒派來報複我們的，你，我，楚熙，還有洛，都被她給騙了，哈哈哈……”
“啪！”禹一南一巴掌甩在了北辰逸的臉上，氣急敗壞地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誰說雲兒是淩月宮的人了？還淩飛寒的女人？逸啊逸，你聰明一世，怎麽在莫雲麵前就變得糊塗了呢？她曾經是淩月宮的人沒錯，可是她怎麽可能是淩飛寒的女人呢？她是你的女人，是你愛了三年，年了三年的女子啊！”
北辰逸被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可是在聽到禹一南的話之後，卻是徹底忘記了臉上了痛，“你……你說什麽？”
“我說莫雲就是月雲，她才是真正的月雲，是你一直在找的女人，而出現在玲瓏閣的黑衣女子，也是她。”
北辰逸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滿目的不可置信：“那麽那個月雲呢，她是誰？”
“我找雲兒，正是要告訴她這件事情的，我們已經查了好久了，今天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這個女人，是殷夏柔，她是殷夏柔冒充的。”
“轟”！
有什麽東西在腦中炸開，北辰逸隻覺得腦子都要裂開了一般。
他捧在手心裏寵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會是那個該死的殷夏柔？
而那個被他三番兩次傷害的莫雲，才是他真正要找的人？
怎麽可能有這麽荒謬的事情？怎麽可能？
“不會的，她要真是雲雲，為何不早點跟我相認？”北辰逸訥訥地出聲，那聲音飄渺的就好似不是他自己一般。
看著失神的北辰逸，禹一南有些不忍，歎口氣道：“那是因為雲兒她失去了記憶，她忘記了那三年的事情，忘記了我們。”
接著，他將莫雲五年前穿越到這裏成了月雲，落涯之後穿回了現代，失憶，接著又以莫雲的身體第二次穿越到了這裏，跟他和鳳楚熙，以及北辰洛相認等等一係列的事情都詳細地跟他說了一遍。
北辰逸聽完之後，整個人頹然坐倒在地。
他想不信的，可是又不得不讓他相信。
其實在那三年裏，月雲也會暗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時並沒怎麽在意，卻不想，她真的是從另外一個時代過來的。
她忘記了他，卻因為心中的念想而再一次到了這裏，為的隻是尋找他。
而他，不但沒有認出她，還給了她那麽多的傷害，那麽多……
她不會再原諒自己了吧？
“啊啊啊啊！！！”北辰逸忽然抱著頭，抬頭聲嘶力竭地吼叫出聲。
莫雲覺得自己好似身處在一個冰潭之中，徹骨地寒意席卷著她，連呼吸都快被凍住了。
可是，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凍僵的時候，一股溫暖地氣流緩緩地流進她的體內，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然後，她能動了，眼皮微抬，慢慢地睜開了眼。
她的手被人緊緊地抓著，微微側目，看到了趴在她床邊的男子。
耀眼的紅衣映襯著一張慘白的臉，原本該是漂亮的眸子此刻卻是通紅一片，妖孽的臉上滿是疲倦之色。
淩飛寒，這個總是魅麗而妖冶的男子，此刻為何會這麽狼狽，這麽虛弱……
莫雲的手動了動，淺寐著的淩飛寒“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盯著莫雲好一會，這才反映了過來。
“雲，你醒了？”
“嗯。”莫雲點點頭，她想起暈倒前見到的那張臉，也知道了剛剛在她昏迷的時候那股暖流的來源。
猶記得上次被寒冰劍所傷，若不是禹一南一直在為她輸真氣抵禦身上的寒氣，她可能早就被凍死了。
淩飛寒的臉色這麽差，肯定是為了給她輸真氣才變成這樣的吧。
還有，昨天劉奇才跟她說，派去的人最快晚上才能到淩月宮，可是現在才第二天的下午啊，他怎麽就來了。
“你……”
“我……”
兩人同時出聲，繼而相似一笑，竟似久別重逢的好朋友一般。
“你是連夜趕過來的嗎？”莫雲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卻是清晰無比。
“嗯。”淩飛寒笑得很是滿足，“我昨夜收到你的信，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莫雲沒有再說話，他說馬不停蹄，肯定是假的，就算再好的馬，到那裏也要最少五天的時間，他這麽快趕來，肯定是用了輕功。
這個淩飛寒啊，還是跟以前一樣，也正因為如此，她對他才一直都感到很內疚。
“雲，對不起，我之前沒有認出你，甚至還傷害了你，真的很對不起。”淩飛寒低著頭，就好似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向莫雲認著錯。
“不，我應該謝謝你的，因為你相信了我的話，相信我就是月雲，不像有些人……”莫雲苦笑著沒有再說下去，比起北辰逸給予她的傷害，淩飛寒的，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淩飛寒自然知道莫雲口中的有些人是誰，看著她身上的傷，原本柔情滿滿的麵孔忽的一變，咬牙道：“北辰逸這個混蛋，竟然這麽對你，雲，我去把他……”
“寒……”莫雲忽然出聲打斷了淩飛寒的話，一聲久違的稱呼，使得他身子一僵，卻聽得莫雲繼續道：“宮裏的那個月雲，是不是你安排進去的？”
握著莫雲的手抖了抖，淩飛寒呼吸一窒，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莫雲沒有再說話，隻是平靜無波地看著淩飛寒，等待著他的答案。
看著莫雲那平靜的眼神，淩飛寒沉吟片刻，終究還是點點頭道：“是的。”
果然如此……
莫雲閉了閉眼，又問道：“那麽她的真實身份是不是殷夏柔？”
淩飛寒雙眸一瞪，一臉的意外：“你怎麽會知道的？”
“嗬嗬嗬，果然是她……”莫雲沒有回答，卻是輕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著滿是苦澀。
笑著，笑著，莫雲的麵色忽然一變，冷聲道：“那麽殷玄的死，小林子的斷喉，甚至是楚熙的死，都是你的計劃嗎？”
“不，不是的！”淩飛寒一聽緊張了起來，連忙解釋道：“雲，你聽我說，這些事情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接到你的信後，我對鳳楚熙的死感到很奇怪，就質問了月風，他這才將跟殷夏柔勾結，幹下了這些事情的事實交代了出來。雲……”
莫雲冷笑，緩緩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就算這些事情都是月風幹的，你難道就可以撇開關係了嗎？”
淩飛寒沉默了，他無言以對，畢竟莫雲說的沒錯，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他，他是罪魁禍首。
半響之後他才喃喃道：“我當初一心隻想為你討回公道，不能讓北辰逸他們如此好過，所以才會在救下頻死的殷夏柔之後起了心思。於是利用兩年的時間讓她擁有了月雲的身體和外貌，甚至是大部分的記憶，將她安排到了北辰逸的身邊。可是後來，在遇到你之後，我的心緒就在慢慢變化了，直到那一夜，你在留雲軒裏說的那些話讓我如醍醐灌頂，我就將解藥給了殷夏柔，並警告了她不要打你的主意，就回淩月宮去了，卻不料……”
莫雲諷笑：“卻不料你的手下和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傀儡背叛了你，害死了小林子，也差點害死了我。”
“雲，對不起……”淩飛寒滿目的內疚，“關於那個小太監的死，我真的很抱歉……”
一想到那個膽小卻又義氣的小林子，莫雲的眼眶就酸澀起來，若不是她，他雖然活得小心翼翼，卻依舊能好好地活著。
看著莫雲紅紅的眼眶，淩飛寒眼中的內疚更甚，“雲，我定會為你和他討回個公道的，殷夏柔，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不用了。”莫雲搖搖頭，滿目疲倦：“自然會有人讓她生不如死的。”
抬頭看了看淩飛寒，莫雲又道：“不過楚熙那裏，就得靠你了。”
這就是她找他來的最終目的，救鳳楚熙。
淩飛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傷痛和失落。
雖然她信上就已經寫明了，可是他心中還是覺得很失落。
沉默了一下，點頭道：“好，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莫雲默默地看了他一會，淡淡地道：“什麽？”
抿了抿嘴，淩飛寒好似在猶豫說還是不說，最終還是狠了狠心吐出了三個字：“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