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雙方試探
第二天早上，禹一南再一次出現在了鳳楚熙的寢殿，他跟莫雲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匆匆離去了。
他已經打點好了探監的一切事宜，莫雲隻要按著他的交代去做就成了。
莫雲跟鳳楚熙又是一番商談之後，就出發去了鸞兮宮，她沒有忘記月雲的交代，要她帶些吃的去大牢的。
見到莫雲這麽快就來了，月雲顯然有點意外，將莫雲拉坐在位置上，月雲跟身邊的宮女說了幾聲，那宮女就出去了。
殿內隻剩下月雲和莫雲兩人，因為昨晚的猜疑，莫雲就這麽一直盯著月雲的臉瞧，雖然她壓根就沒見過殷夏柔，可是她那眼神，就好似要看穿那張很有可能是偽裝的皮囊，想將她看透了。
看著，看著，耳邊忽然響起了月雲帶笑的聲音：“小莫子，我臉上有東西嗎？”
邊說，她還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居然能感覺到？
莫雲心中一驚，連忙收回了視線略顯惶恐地低頭道：“奴……奴才失禮了。”
一個太監盯著一個即將成為皇後的女子瞧，說嚴重點，這可是死罪啊。
“嗬嗬……”月雲一陣輕笑，繼而無所謂道：“我是開玩笑的，小莫子，你不要如此害怕。”
頓了頓，又繼續道：“其實小莫子，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奴才來看待，在我的心目中，不管是奴才還是主子，都是人人平等的。再者，我之前也說過，對你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所以，在私下裏，你就把我當成朋友吧。”
這樣的真摯的表情，這樣溫柔的話語，讓人無法不動容，可是莫雲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深，眸子也越眯越緊。
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一副受驚若驚的語氣：“姑娘是千金之軀，日後的一國之母，奴才何德何能，能讓姑娘如此厚待！”
“嗬嗬……”月雲又是一聲輕笑，一抹難掩的得意之色襲上了嘴角：“此事還言之過早，小莫子莫要隨便提起。”
她明明是很受用這個稱呼的，這麽說，隻能說明這個月雲事項的那個謹慎的。
莫雲諷笑了一下，“奴才並無覺得有何不妥。這說法在整個皇宮之內都傳開了，奴才出去的時候，別處的奴才都會用著同情的口吻跟奴才說，‘現在熙妃娘娘失寵了，你的日子也肯定不好過吧’，如此這般的。而且現在隻有姑娘和奴才兩人，說說也是無妨的吧。”
“哈哈哈，小莫子，你這人真的是……”月雲似是被她逗樂了，竟是開懷笑了起來。
莫雲撇撇嘴，笑成這樣，也不怕臉上的假皮囊給掉下來？
雖然她剛剛盯著她看了那麽久，甚至連看不見的月雲都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可是她還是看不出這張臉有什麽異常之處。
不過這也難怪，之前鳳楚熙也是有檢查過的，都說看不出什麽來，她自然是更加看不出來的。
正想著，月雲已經停住了笑，意味深長地問道：“小莫子，你是怎麽發現楚熙的真實身份的呢？”
其實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要問了，隻是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下兩人談得還算投機，月雲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莫雲的眸底深了深，據實說道：“娘娘洗澡的時候，原本是不讓人進入澡堂的，可是那時候奴才剛到娘娘的身邊去，不懂這個規矩，無意間就闖了進去，然後就發現了。”
月雲聽後清淺一笑，滿目好奇地道：“哦，那他沒有為難你？”
“有。”莫雲的語氣中有點無奈，好似在回憶著什麽，“當時他差點就殺了奴才，隻是後來他突然那病發了，奴才這才逃過了一劫。醒來之後，娘娘就放過了奴才，當時他的理由是，奴才沒有趁他病發的時候對他下手，所以他就相信了奴才。”
“原來是這樣……”月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莫雲的話原本就字字屬實，月雲自然是聽不出任何的破綻，便也相信了。
而且根本她對於鳳楚熙的了解，他的確是會這麽做的。
隻是照著莫雲的話來看，當時的她出現在鳳楚熙身邊的時候，他應該是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的。
至於後來……
這個問題，她當然是不能問的，那麽她現在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不要打草驚蛇了。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離去的宮女回來了，手中拿了一個食盒，走到了月雲的麵前恭敬道：“主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這幾樣小菜了。”
“好。”月雲應了一聲，隨即對著莫雲道：“小莫子，你幫我檢查下這幾樣小菜有沒有問題。”
檢查？檢查什麽？
正當莫雲疑惑間，宮女已經從食盒中取出了一雙銀筷子遞給她。
原來是試毒！
“是。”莫雲接過了銀筷子，然後打開食盒，一陣誘人的香味沁入鼻間，裏麵有著三道菜，一個片皮烤鴨，一個蔥爆牛柳，還有一個蘑菇菜心，很簡單，卻又很精致的兩葷一素，外加一壺小酒一碗飯。
“這些菜，都是姑娘吩咐廚子做的嗎？”莫雲一邊用銀筷子試著毒，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
“是的。”月雲並無什麽防備之心，笑了笑又道：“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吃？”
“姑娘用心良苦，相信小梳子他能體會到的。”莫雲始終還是叫殷玄為小梳子，雖然身為小梳子的時候，殷玄也是易過容的，可是她就是習慣這麽叫他，一時間還改不過來。
“不，他恨我。他恨著我和逸。”月雲重重地歎了口氣，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道：“小莫子，你把這些送過去的，什麽都不要說就可以了，這樣他也不會因為知道菜是我準備的，就產生厭惡心理而不要吃了。”
“好的。“莫雲點點頭，將銀筷子伸到了那酒壺之中，而後道：“都檢查好了，沒有問題。”
月雲聞言點了點頭，關切地道：“好，那你就送去吧，一切小心。”
“是，奴才先告退了。”
莫雲提著食盒走出了慕雲閣，屋外寒風凜冽，她不由得緊了緊領子，再低頭看看手中的食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月雲讓她親手試毒，到底是為了讓自己相信她，還是怕她在中途趁機下毒呢？
恐怕是兩者都有吧。
不可否認，這個女子不管是月雲還是殷夏柔，絕對是一個足夠聰明的人。
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