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人做事一人當
“嗬，真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我啊。”小梳子，哦不，現在應該叫他殷玄。
隻見殷玄冷冷地一笑，視線在北辰逸的臉上轉過，而後落在了月雲的臉上，這張臉，叫他刻骨銘心，當初正是因為她的死，才使得北辰逸殺了自己的姐姐，罷了父親的官，殷家家破人亡，隻留下了自己一個人。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居然沒死，她竟然又回到了北辰逸的身邊，甚至還會成為北辰國的皇後。
而他的姐姐，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是恨北辰逸沒錯，可是對於月雲這個始作俑者，他心中的恨更甚。
所以，他不但要殺了北辰逸，也要殺了月雲。
畢竟殷玄是前丞相的兒子，所以在場的很多人都是認識他的，見到這個刺客竟是他，頓時都滿目的震驚。
兩年前，殷丞相因為受女兒事情的牽連，被貶為了平民，家中奴仆盡散，早年喪妻的他隻能跟僅剩的兒子相依為命，可是沒過多久，他就抑鬱而終了。
此後，殷玄就猶如人間蒸發一般，失去了消息。
有人說他去了別的國家，也有人說他死了，當時的殷玄，隻有十七歲。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他竟然就隱藏在北辰國的皇宮之中，而他的目的，竟是行刺皇上！
月雲在北辰逸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一雙茫然的眼看著殷玄的方向，臉色依舊是一片蒼白，嘴巴動了動，不知道想說些什麽，最終卻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雲雲，不要害怕，現在已經沒事了。”北辰逸緊緊地攬著月雲的身子，輕聲地安慰著她，而後看向了一臉淡然無謂的殷玄，冷冷勾唇道：“殷玄，朕當初還真是小看了你啊。今日雖然你要殺朕，但是朕卻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和膽識。”
其實對於他們殷家人的膽識，北辰逸一向都是佩服的，當年的殷夏柔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作亂，可想而知她的膽識之大了。
殷玄滿是鄙夷地掃了北辰逸一眼，兩人那緊靠在一起的身體讓他眼中的怒火更甚：“北辰逸，月雲，虧你們還能這般心安理得地摟在一起，你們就不怕我的姐姐的冤魂來找你們算賬嗎？”
“要怕的人，不該是朕！”北辰逸麵上帶著一抹諷笑，藍眸中一片沉凝：“若不是你姐姐，雲雲就不會受這麽多的苦，朕和她也就不會分開這麽久，雖然雲雲現在安然回來了，但是你姐姐她，死有餘辜。”
毫不留情的話，一句一句地落在殷玄的耳中，也錘在了莫雲的心間。
她一邊扶著鳳楚熙，一邊注意著殷玄，隻見他那垂在身側的雙手越握越緊，麵上的神情更是漸顯僵硬。
她略顯擔憂地看了看鳳楚熙，卻發現他也正向著自己看來，蒼白的臉上有著相同的憂色，看來他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可是下一秒，鳳楚熙的目光卻向著月雲那邊看了看，示意莫雲注意一下她。
莫雲按著他的意識看了過去，卻見月雲整個人都靠在了北辰逸的身上，身體正在瑟瑟發抖，而她那雙眸帶淚，雙唇緊咬的樣子，不像是害怕和憤怒，更像是在隱忍著什麽一般。
“你不覺得她的樣子很奇怪嗎？”
鳳楚熙虛弱的聲音在莫雲的耳邊響起，莫雲點點頭。
的確是很奇怪。
“哈哈哈哈！！！”殷玄忽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響徹了整個寧波殿，笑過之後，他毫不畏懼地道：“北辰逸，恐怕在你的眼中，除了你那個雲雲之外，所有人的命都隻是螻蟻而已吧。今日是我殷玄本事不濟，既然落在了你的手中，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嗬，想死？還沒這麽容易呢。”北辰逸擁著月雲向著殷玄走前一步，可是他懷中的月雲卻不肯上前。
“怎麽了？”北辰逸低頭，卻見月雲搖著頭道：“我……我隻是有點不舒服。”
“那好，你先在這裏休息下。”
雖然有點奇怪，但他隻以為她是在害怕，就讓侍女先照顧著她，自己走到了殷玄的麵前。
十九歲的殷玄已經長得跟他差不多高了，那俊秀的臉上雖然還有著稚氣，但是卻多了幾許與這個年兩不相符的滄桑之色。
若不是因為他姐姐的關係，說不定他會是北辰國的一個人才。
可是現在……
在殷玄的麵前站定，北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緩緩地道：“小梳子……之前給朕和熙妃下毒的人，也是你吧？”
殷玄的臉上沒有什麽意外之色，既然身份都已經被暴露了，北辰逸會知道這個，也實屬正常。
揚了揚下吧，殷玄冷聲道：“正是。”
“嗬，果然是你。”北辰逸說著，那視線卻掃過鳳楚熙身邊的莫雲，對上他那意味深長的視線之後，莫雲心中一虛，不由得低下了頭。
雖然鳳楚熙說過，北辰逸和他是早就知道自己當時隱瞞了情況的。
可是現在被這麽看著，她還是感到很難堪。
殷玄順著北辰逸的目光看向了莫雲，心下微微一怔，連忙道：“我殷玄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是之前的下毒還是這一次的行刺，都跟他人無關。”
殷玄的話音落下，莫雲猛地抬頭看向了他，而北辰逸則挑挑眉，漫不經心地道：“他人？朕有說跟他人有關嗎？你這麽急於撇清，倒是讓朕有了幾許懷疑呢。”
麵色一變，殷玄這才驚覺自己卻是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可是未等他說話，聽的北辰逸又道：“朕可沒有忘記，當初為了下毒一案，有人還因此被打了四十大板，小莫子，朕記得沒錯吧。”
說到最後，北辰逸竟是將問題轉向了莫雲。
莫雲一臉莫名地看著北辰逸，他這是要連帶著自己一起治罪了嗎？
心中這麽想著，但莫雲還是站起身來回道：“回皇上，是的。”
鳳楚熙默不作聲，卻是眉頭緊皺地看著北辰逸，不知道他到底要想做什麽。
這件事情他其實早就知道了，雖然當初不知道這個下毒的人是誰，但是若是要追究的話，他早就該追究了，為何到現在才會扯出這件事情來。
正想著，卻聽的莫雲繼續道：“但是皇上，奴才當時也隻是懷疑而已，不可能為了自己免於受罰而未經確定就把這麽重的罪名扣在他人的頭上。”
“哦，你倒是挺有正義感的嘛。”北辰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隨即又道：“那你現在可以確定下毒之人是誰了嗎？”
這分明就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若說之前的莫雲是疑惑，那麽現在的她就有點生氣了。
這北辰逸難道是在懷疑自己跟殷玄是一夥的嗎？
若真的是一夥的，她剛剛又為何要出手製止他，若真的是一夥的，她要殺他的機會難道還不夠多嗎？
這個人到底是在故意針對她，還是腦子秀逗了。
莫雲一生氣，就不想回答北辰逸的問題了，而這個時候，殷玄卻開口了：“北辰逸，我再一次重申，我跟這小莫子沒有任何的關係，在進宮之前，我們互不相識，進宮之後也隻是有過幾次互幫互助而已。而且之前我都是易容著，在這個皇宮裏，沒人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自始至終，殷玄都沒為自己說一句話，而對於莫雲，他卻極力開脫著。
見著他的反映，北辰逸心中所猜測的事情也漸漸明了。
看來，這個殷玄也是知道莫雲的女子身份的。
其實，他根本就從沒懷疑過莫雲跟他是一夥的，隻是他剛剛注意到了一幕，就是在殷玄的匕首要刺到莫雲的時候，他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也正是這一遲疑，使得莫雲有機可趁，將他給製止住了。
而且，他多少也有聽到一些八卦，比如誰為誰擋了滾燙的菜汁，而誰又為誰親自上藥等等。
綜合起來，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殷玄是知道莫雲的女子身份的。
不知道為何，想到這一點，他的心中就有點堵，一種難以形容的鬱悶感。
就好似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了的那種感覺。
想到這裏，北辰逸的臉色一沉，對著殷玄道：“好，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嗎？那朕就讓你好好地擔當一下。來人，將犯人打入大牢，日後朕再好好地審訊一番。”
北辰逸的話音落下，又是四個侍衛走上前來，加上之前的兩個，六人押著他就要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坐在位置上瑟瑟發抖的月雲卻忽的站了起來，朝著北辰逸的方向道：“逸……”
可是才叫出一聲，她竟又說不下去了。
北辰逸轉眸，看到了月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走到她身邊扶住她的手道：“雲雲，你想說什麽？”
茫然的眸子向著殷玄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麽都不看不到她，心中越發的焦急。
但她還是斂了斂神情，咬咬唇道：“逸，你剛剛不是說，要把殷——殷玄留給我來處置嗎？”
“原來是這件事啊。”北辰逸笑了笑，隨即又道：“所以朕先將他打入大牢，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們再來商量這件事情。”
月雲又朝著殷玄這邊看了看，而後點點頭道：“謝謝你，逸。”
北辰逸緊了緊扶著月雲的手，對著幾個侍衛揮揮手道：“帶下去吧。”
六人押著一人朝下走去，在離開前，殷玄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月雲那張蒼白的臉，眸中有著一種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