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你知道錯了嗎?”
在以前的時候,姚烈內心裏還是有一點幻想的。
但是從看守所裏出來以後,他就明白了:他跟江小魚,是沒有未來,也沒有前途的。
“陪伴在我身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姚烈踱步到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給自己點了支煙,緩緩吸著,然後道:“跟我在一起,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反而可能人財兩空。而且……”
他停頓了下,道:“你爸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那天我是怎麽打胡峰的,將來就可以怎麽打你。薛青山當年是怎麽對付我和我媽,我將來或許會同樣對你和我們的孩子——江小魚,你不要小瞧基因的力量!”
就算是再恨薛青山,他也是薛青山的兒子,骨子裏流淌著和薛青山一樣的血,所以有朝一日,他或許會變得和薛青山一樣的忘恩負義,一樣的寡廉鮮恥。
甚至,他還會像他的母親一樣暴力。他母親當年是怎樣虐待他的,他或許就會在江小魚的身上如法炮製。
江晟景不讓自己的女兒以身涉嫌,這是沒有錯的,天底下又不是隻剩下他這一個男人了。
江小魚坐起身來,剛剛睡醒,身上的體溫降低,她覺得有些冷,所以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她從來沒有見過姚烈吸煙的樣子,就連在戲裏,都沒有看到過。所以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不會的。
可是,姚烈點煙抽煙的樣子,都很熟練,一看就是老手了。
而她不知道:姚烈開始學著吸煙,是從兩年前開始的。
那時候,她還在芝加哥,生死未卜,也根本沒有任何人,會告訴他有關於江小魚的消息。
他經常會回帝都打探一下,沒聽到江家辦喪事兒的消息,也沒聽到有關於江小魚的半點音訊。
煙和酒其實都一樣,都有消愁的功效。
江小魚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並不喜歡煙味,就連她父親江晟景,都在很久之前把煙給戒掉了。
姚烈抽的煙,味道有些嗆人。
隔著嫋嫋煙霧,她看到姚烈那張年輕俊逸的麵孔上,滿是消沉和無奈,甚至連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像是不願意透露眸中的太多情緒。
沉默了會兒,她才說:“可是,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的話,你就危險了。”
他什麽都沒有了:親人,粉絲,金錢,地位,甚至還有他長期以來,一直在辛辛苦苦維持這的良好形象——
統統都沒有了!
現在,他能夠擁有的,仿佛也就隻剩下江小魚一個了。
所以,江小魚想:倘若她也走了的話,剩下姚烈一個人,她可能會自暴自棄,甚至可能會自殺。
他才二十多歲,正是一個人最好的年華,所以江小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他。
不為別的,隻因為他們一直都互相愛著!
姚烈卻笑了笑:“你覺得我會自尋短見?”
江小魚想了想,說:“有這個可能!”
當年,姚太太就是這麽死的。
她是割腕,用落地鍾的表針,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姚烈是薛青山的兒子,可也是姚太太的兒子。
這對夫妻倆,給了他生命,但是,卻並沒有遺傳給他良好的基因。
對於這對夫婦,江小魚的感覺很是複雜——這一點,倒是和姚烈高度相似!
其實她猜得不錯,自尋短見這種想法,姚烈並非沒有過,並且已經付諸實踐了。
在看守所那樣艱險的環境裏,他都能用磨尖了的牙刷柄來割開自己的脈搏。而現在回到了家,菜刀水果刀都是現成兒的,誰能保證他會不會這麽做呢?
姚烈笑了笑:“我若是想死,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
“不要往這方麵想”,江小魚說,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靜靜的看著他,說:“姚烈,你,還有我們,其實都是可以重新開始的!”
姚磊伸手彈了彈煙灰,說:“這是我的事兒,江小姐多慮了!而且,也別太不拿自己當外人……”
江小魚沒說話,起身離開了客廳。
片刻之後,她從一樓的客用洗手間裏出來了,手裏端著一盆冷水,順著他的頭頂澆了下去:“你特麽的給我好好清醒一下,然後再跟我說話!”
“嘩……”
姚烈被她澆了個透心涼,就連手指間夾著的那支煙,都給熄滅了。
他抬頭,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忽然伸手抓過她的衣領,用力將她甩在了沙發上,牢牢壓在身底下。
江小魚沒有掙紮,隻是騰出一隻手來,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臉上:“姚烈,你把你剛剛的話,全都給我收回去!馬上收回去!”
姚烈抓著她衣領的手,在輕輕顫抖著,眼睛有些紅:“江小魚,你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是不是?”
江小魚抬手,又是惡狠狠的一耳光:“別以為你心情不好,我就會一直容忍你!”
姚烈緊緊盯著她,他頭發上的冷水,在發梢低落,落在了她的臉上,就像是她在流淚一般。
他一下子就想到兩年前,兩人分手的那個晚上,她一直忍著沒有哭出聲音來,但是他卻看到路燈和月光的雙重照耀下,她臉上帶著水跡。
他終於成功的把她給氣哭了!
上次她是哭著跑開了,而這次,她卻是哭著打他,咬他,甩他耳光,像是要將他給蹂躪殆盡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有些打累了,停了下來,一邊給自己擦眼淚,一邊問:“你現在知道錯了沒有?”
姚烈不知道怎麽的,因為這句話,突然笑出聲兒來,給她下了評價:“腦子有病!”
然後,他終於鬆開了她的衣領,坐直了身子。
這兩個字,又把江小魚給激怒了。她懶得起身,就躺在沙發裏,不管不顧的朝著他身上踹了過去:“你混蛋,不知悔改……”
嬌滴滴的小姑娘,沒有多大力氣,打人的時候不怎麽疼。
但是,胳膊和腿部的力量是不一樣的。尤其是他的別墅裏沒有準備拖鞋,所以江小魚的腳上還穿著之前的那雙羊皮高跟靴,踹在身上的時候,才真正讓姚烈感受到一點力道。
最終,他才伸手按住了她的雙腳,有些惡作劇似的問:“你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你抗揍嘛?”
江小魚短暫的驚愕一瞬,隨即手扳著沙發靠背,坐直了身子,又是一耳光甩在他臉上:“你特麽的再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