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一副銀手鐲
蘇夫人略微感到訝異,隨即笑了笑,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胡說什麽?那是我的女兒,是我養大了她!”
“對,你說得對”,顧太太很順從的說:“所以,你真的會把她好好兒的嫁出去嗎?”
蘇夫人一笑:“當然,不然,我請這些人一起來幹嘛呢?”
顧太太心下稍安,卻仍舊不能夠完全放下,隻是道:“我也希望是這樣,爾爾是跟在你身邊長大的,生恩不及養恩大——隻要你好好對她,她將來也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蘇夫人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她自然會好好對待蘇善爾的!
一張精心織就的大網,早就已經張開了,所有人,也都在朝著這張網裏走,蘇夫人很滿意。
此時,她和顧太太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一處,她們都在看著蘇善爾。
蘇善爾被章若虛給放到了輪椅上,肩膀上又圍了一條*色的皮草披肩,襯托著她的小臉越發的白淨無瑕。
章若虛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她便回過頭去,看著他笑了起來——
那隻是一個微笑,但是卻很甜!
顧太太看著她,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笑了。
她的女兒,終究比她命好,能遇到這麽好的男人,能被人疼到了骨子裏。
一旁,蘇夫人也跟著笑了,因為蘇善爾馬上就要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她要讓顧太太,跟這個賤種一起去死!
澳洲這個地方,無論是風俗還是律法,都跟帝都不一樣,章若虛再厲害,也沒有用武之地,蘇夫人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把握,不會有任何疏漏。
日子一晃,就到了婚禮前夕。
按照桐城風俗,章若虛從蘇善爾的房間裏搬出來,住進了客房裏。
新婚前一天不同居——這是桐城風俗,兩人都是在桐城長大的,所以不約而同的遵守了這一習俗。
突然一個人住了,蘇善爾還有點不習慣。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掛在不遠處架子上的婚紗,不由得癡癡笑了:明天,應該是個很美好,很難忘的一天吧!
章若虛已經把他們回帝都的機票都給訂好了,等婚禮一過,他們立刻就回去,不再這邊呆。
她翻了個身,正準備睡去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門。
竟然是顧太太的聲音:“蘇小姐,你睡了嗎?我準備了禮物給你,也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嗎?”
蘇善爾不由愣住,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兩人的關係並不好,而且,顧太太的出現,又透著古怪——她突然深夜造訪,又讓蘇善爾忍不住多想了:怕不是有什麽企圖吧?
想到了明天就是自己的婚禮,蘇善爾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就說:“我已經準備睡了,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吧!”
“那好吧,我準備了禮物給你,就放到你門口了,你明早上記得拿一下!”
顧太太說著,便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地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門外安靜了下來。
蘇善爾思忖了會兒,才下地開門,門外當真放著一個小盒子。她撿起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對銀手鐲。
不是那種商場裏賣的那種成人款銀手鐲,而是小孩子戴的手鐲,花紋也很古老,而已看接口處,也有些舊了,像是很久以前的東西。
蘇善爾拿著那對銀手鐲,精致的長眉微微蹙起。
她不是一個喜歡多想的人,尤其是有些事兒,一旦她覺著有可能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不利影響,她就會本能的回避開——
就像是手裏的這副銀手鐲,讓她想到了她不是蘇夫人的孩子。
蘇夫人說過的:她就是一個外室養的賤種!
而顧太太所做的一切,又不能不讓人多想。
那麽,她到底來蘇家幹什麽呢?當真是想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嗎?
回到房間裏,蘇善爾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章若虛打了個電話。
其實兩人住的並不遠,他就在樓下客房,走過去都不用五分鍾,她卻還是選擇給他打了電話:“你——你睡了嗎?”
章若虛就笑了起來,道:“婚禮前夕,怎麽可能睡得著?你呢?是不是也睡不著?想我了嗎?”
蘇善爾便笑了笑:“這還用說?”
章若虛安慰她:“好啦,就這一晚上,明天就好了。明天我們辦完婚禮,就回帝都,以後每晚上都在一起!”
蘇善爾嗯了聲,又說:“剛剛顧太太來了,她送給我一副銀手鐲,是小孩子戴的……”
她說著,聲音漸漸低落下去。
其實,在給他打這通電話的時候,蘇善爾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
如果事實證明,顧太太就是她的生母,那章若虛還會像從前那麽愛她嗎?
小三是受人鄙視的,私生女也差不多,出生即原罪!
別人的看法,她並不是很在乎,但是她在乎章若虛的看法。
顧太太是什麽德性,他們都領略過了,如果顧太太成了她的生母,那麽,他會介意她的出身嗎?
蘇善爾略有些恐慌,卻又忍不住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一番!
章若虛卻笑了:“爾爾,別想太多。無論你是誰的女兒,都是我的爾爾,我都會愛你的!”
蘇善爾聽到這句話,懸著的一顆心,才漸漸落到了實處!
“謝謝你,章律師……”
蘇善爾輕聲說,帶著幾分如釋重負的痛快和欣慰。
被接納,被體諒的感覺,令她如沐春風。
“爾爾,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專心做你的新娘子!”
說完,章若虛又鄭重道:“無論遇到什麽事兒,我都會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不會撇下你一個人!”
蘇善爾很感動。
哪怕掛斷了電話,章若虛的這句話,也像是印在了她的腦海裏,難以忘懷,也無法磨滅!
她放下手機,又拿過了顧太太送給她的那副手鐲,翻來覆去的看了會兒,然後才放回到盒子裏,塞進了自己床頭櫃的抽屜中。
不是她冷血,而是對於顧太太,她實在是感到陌生,絲毫沒有半點母女之間與生俱來的親近感。
血脈這東西,並不是萬能的!
至少現在,她還放不下對顧太太的成見。
第二天清晨,蘇善爾很早就起來了,坐在鏡子前,任由著化妝師和造型師為她化妝。
大嫂拉斐爾也過來幫忙,一屋子人熱熱鬧鬧的。
顧太太也來了,她站在人群裏,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時不時地拿手機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