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隻怪自己的心太軟
餘卿卿握著手機,在屏幕上敲了一大段話。
斟酌再三,卻又一字一字的給刪掉了,連容與的聯係方式,都給拖進了黑名單。
之後,她才關掉了手機,熄燈睡覺。
傅君年是第二天上午回家的。
彼時,餘卿卿正坐在桌邊吃早餐。
她自從到了這裏以後,生活一直沒什麽規律,晚睡晚起,早餐和中餐差不多要合並到一起吃。
手裏的糖包才剛剛咬了一口,就餐廳的落地窗裏,看到男人的邁巴赫緩緩開進了別墅院子裏。男人高大的身軀從車上下來,在瀝青路麵上投下一片頎長的暗影。
餘卿卿收回自己的視線,覺得口中甜甜的糖包,都變得苦澀起來。
不知怎麽的,她一下子就想起以前在香港的時候,他從謝醫生那裏給她買了調理身子的中藥,她喝時覺得苦,他似乎動了惻隱之心,身邊又沒有糖,所以就掰開一個糖包,把裏麵的糖餡兒喂給她吃。
後來,她就經常用這種小吃做早餐。
大概就像是傅君年一樣,聽到了任何一點詆毀葉悠然的言論,都會立即上去找人拚命。哪怕她已經死了,他也依然會維護著她的名聲。
是習慣,也是本能,沒得更改!
很快,就聽到別墅入戶門開合的聲音,伴隨著傅君年略有些低啞的嗓音:“她呢?”
簡單的兩個字,沒有稱呼,也沒有感情。
“在餐廳吃早飯呢。”
這是何嫂的聲音。
隨後,就沒了動靜。
傅君年上樓去洗漱一下,又從衣帽間裏換了身衣服,收拾妥當之後,才下樓去。
餘卿卿已經吃過早餐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有些懶散,電視機也一直在換台。
他的視線,很快落到了餘卿卿那隻被包裹得左一層又一層的右手上,便問了句:“手怎麽樣了?”
“還好”,餘卿卿說著,將手放到身後,刻意避開了他的視線:“昨天金醫生已經幫我包紮過了,沒有什麽大礙!”
傅君年並未作聲,隻是朝著她走過來,拉起她的手來,細細查看一番,也看不出什麽來,便道:“去換一身衣服吧,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傷到了神經,恐怕會留下病根兒,再也治不好了!”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被自己攥在手裏的那隻玻璃瓶口,原本是想用來割斷杜少的大動脈的,到最後卻割傷了她的掌心。
餘卿卿嘴巴動了動,卻又懶得拒絕,乖乖的上樓換了身衣服,跟著他一起出門。
她不怪他的強勢,隻怪自己的心軟。
倘若昨晚上她不橫加阻攔的話,現在的他,大約就可以跟那個杜少同歸於盡了——
就像是上次在半月灣別墅也一樣,水果刀稍微換一個地方,就能將他一招斃命。
但她終究沒有那麽做!
即便他有種種不好,她卻總是覺得,他罪不至死!
她也沒有輸給他,而是輸給了自己的心!
開車去私立醫院,拍了各種片子,做了更為細致的檢查,確認無大礙之後,就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傅君年順便帶著她去附近的西餐廳裏去吃午飯。
她隻有一隻手,吃西餐不方便,傅君年索性幫她把牛排給切成小塊,讓她自己用叉子吃。
他拿著叉子,默默的吃,之後才說:“等下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在你下班之前趕回來!”
傅君年握著餐具的雙手微微一怔,隨即說:“四點之前必須回家!”
餘卿卿嗯了聲:“謝謝!”
這兩個字,讓傅君年不覺抬起頭來,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迅速吃完自己盤子裏的東西。
午餐後,傅君年直接開車去上班了。
離開之前,他給了她一張信用卡副卡:“你喜歡什麽就買什麽,但是別傷了手!”
餘卿卿將那張卡攥在掌心裏,輕聲說:“謝謝。”
目送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裏,餘卿卿才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師父,麻煩去一下——墓園!”
桐城有給故去親人送殘燈的習俗,有一說是正月十五,有一說是正月十六,沒有定論。但是昨天傅君年一直在,她沒有提這件事,提了他也不可能同意。
因為她想要去祭拜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另一個是蘇行止——
這兩人,都是他無比討厭,無比忌憚的。
今天他去上班,再加上官司纏身,她才得到機會,偷偷去一次墓園。
在墓園外的祭品店裏買了長明燈和鮮花,沉甸甸的抱在懷裏,朝著墓園深處走去。
餘桓的墓地已經很雜很亂,蔓草橫生了,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清理出一片幹淨的空地來,把鮮花和長明燈都給放下來。
蘇行止的墓前倒是幹淨些,大概他母親回經常派人來打掃。她把東西放下來,輕輕撫了下墓碑上的照片,沉默了會兒,才喃喃問道:“對不起,行止,我沒有保護好你送給我的小雪球,它現在是不是去你那裏了?”
照片上的男人微微笑著,卻再也沒有了聲息。
餘卿卿淡笑了下:“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會讓你心疼,或許會讓你生氣,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因為,我也有我想要保護的人。”
所以,我隻能選擇對不起你了!
餘卿卿深深鞠了一躬,隨後,才轉身朝著墓園外頭走去。
離開墓園,餘卿卿隨便在外麵的一家賣場,買了兩件春裝,然後坐車回家。
晚上,傅君年一直在公司加班。
跟杜少的矛盾糾紛,很快在律師的調解下,以傅君年賠償醫藥費而告終。
但這件事情,在他這裏卻並不能算完。
他沒有辦法堂而皇之的殺了杜少,但是,卻有辦法讓那個人渣生不如死!
如果他收購了杜家的公司,讓杜家破產,那個敗家子兒,也就沒有什麽可張狂的了。
當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需要長期策劃。
深夜時分,傅君年才從傅氏集團大樓裏走出來。
剛剛上了自己的車子,就接到了唐安暖打來電話,聲音裏多了幾分焦躁:“君年,你到底在哪裏啊?為什麽把我一個人扔在美國,還不讓我出去,你現在是要軟禁我嗎?嗯?”
傅君年聽了,隻是淡淡笑了一下:“抱歉,最近一直很忙,忽略你了。你這段時間怎麽樣,呆得還好麽?寶寶乖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