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棄兒
在咖啡廳裏一直坐了一個多小時,傅君年的車子才姍姍來遲。
“君年……”
唐安暖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咖啡廳裏,臉上的沮喪和失落一掃而光,起身朝著他快步走去:“你來了,外麵下雨了,是不是很冷?”
傅君年衝著她勾了勾唇,隨後看向仍舊坐在卡坐上的老者,道:“你們過來,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唐建新也站起身來:“打擾到你的事情了?”
“還好!”
傅君年無意在這件事上糾纏太多,很快便開車載著他們一起去酒店。
唐建新對這位‘賢婿’一貫很看重,甚至他覺得傅君年比他同父異母的那個大哥更像傅家人,也更適合在商場中博弈。再加上自己女兒喜歡,所以一直不遺餘力的幫助扶持著他。
到了酒店包房裏,唐建新也頗為健談,一直興致勃勃的跟他商討著香港的股市。
傅君年有些意興缺缺,陪著他吃飯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今天不能回去太晚。
所以,晚飯結束後,傅君年就將他們送到了事先預定好的貴賓房裏。
統共兩間,安置好唐建新住下,他又幫著唐安暖把行李箱送到她自己的房間去,然後很直白的說:“明天我可能會很忙,沒時間陪著你們。”
唐安暖輕咬了下唇,道:“過兩天,爸爸希望你能陪著他一起去參加一個古董拍賣會。”
“待定吧!”
傅君年說著,又看了眼時間,說:“我該走了,晚安!”
“君年……”
唐安暖朝著他的背影追了過去,挺身擋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慘淡:“君年,你現在連逢場作戲,都不願意配合我了嗎?如果爸爸明天早上醒了,發現你沒跟我住在一起……”
“我陪你們吃飯,幫你們安排酒店,就已經是逢場作戲了!”
傅君年看著她,輕笑了聲:“當然,如果你想跟你父親說明我們結婚的真相的話,我也絕不會攔著你!”
“我們之間,就隻有這個麽?”
“不然呢?”
傅君年勾唇一笑:“還有,唐安暖,莫菲的事兒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是,如果我真的想查的話,未必就查不出什麽蛛絲馬跡。看在祖父,還有你父親的麵子上,我把這件事情給翻了過去。但是,下不為例,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一把推開她,朝著門外走去。
唐安暖有些不死心的捉住了他的衣角:“君年,莫菲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如果你當初不欺騙我的話,那麽現在,你什麽難處都不會有!”
傅君年淡淡地看著她,默然了會兒,又道:“而且,你一直是了解我的,我從未曾對任何人慈悲過!”
包括餘卿卿,在她最愛他的時候,他也照樣將她關進監獄裏,折磨了三年!
他對她尚且如此,對別人,又何談體諒和寬恕呢?
唐安暖看著他的背影,笑得有些慘淡!
傅君年跟餘卿卿住的酒店,離這裏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他一邊開著車子,一邊戴上藍牙耳機,給餘卿卿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晚上要不要吃宵夜。
電話的另一邊一直沒人接聽,他以為她在洗澡,沒聽見,於是又打給了客房服務,結果客房服務說:餘小姐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傅君年頓時神思一凜:“什麽?”
“餘小姐上午跟您一起出門後,就一直沒再回來,她不是一直都跟您在一起麽?”
傅君年掛斷電話,心中瞬時變得慌亂起來,甚至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唐建新和唐安暖才剛剛來香港,按理說,他們的速度不應該這麽快才是。
可是,排除掉他們,餘卿卿又去了哪裏?為什麽連電話都不肯接?
傅君年有些不死心的開車回了一次酒店,將他們住房的裏裏外外都給詳細檢查了一番。
餘卿卿確實不見了,但是,她的所有證件,還有小雪球都還在,這意味著,她人還在香港,沒有像上次一樣,偷偷回到桐城。
傅君年抿了抿唇,不得不按捺下內心的焦灼,拎著車鑰匙開車出門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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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依舊是細雨綿綿。
餘卿卿打著一把黑色大傘,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棄兒,貼邊走著,連頭都很少抬起來。
雨越下越大,餘卿卿的褲腿都已經濕了,被風一吹,冷冰冰的貼在皮膚上,凍得她微微顫抖了下。
在街上盤桓了許久,餘卿卿才找了家小酒吧躲了進去。
陰雨天,酒吧的生意似乎也不是很好,疏疏落落的幾個人,坐得也有些分散。
餘卿卿收起自己的黑色雨傘,挑了個角落裏的地方坐了下來。
服務生很快給她遞來了菜單,她在裏麵掃了眼,並沒什麽喜歡喝的,索性隨便點了兩樣酒水和幹果。
之後,她拿出手機,看到上麵有兩個來自傅君年的未接電話。
餘卿卿不由得苦笑一下:真是替他感到累得慌!
將手機關掉,餘卿卿自己開了瓶紅酒,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望向窗外的行人。
午夜時,酒吧打烊了,餘卿卿才付了酒錢,從酒吧裏出來。
雨已經停了,街上卻依舊很冷,再加上她喝了酒的緣故,一遇見冷風,幾乎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連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之前下榻的酒店。
傅君年出去找她了,還沒有回來。
反而是他們的客房服務,一見到她回來,頓時喜出望外:“哎呀,餘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聯係到傅先生了嗎?他一早就開車出去找你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餘卿卿懶得理會,徑直往屋子裏走去:“不知道!”
客房服務看了看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氣,隨即趕緊給傅君年打電話。
等傅君年匆匆回到酒店的時候,餘卿卿剛剛從浴室裏出來,身上穿著件白色浴袍,手上拿著毛巾,正在擦頭發。
比起她的悠閑自在,傅君年看起來明顯狼狽多了。
他在香港沒什麽忍受,為了找她,就隻能一個人單打獨鬥,開車幾乎找遍了附近的每一家餐廳酒店,甚至連一些深深的小胡同小弄堂都沒有放過——
倘若再找不到人的話,他就準備去找唐安暖要人了。
但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兒上,餘卿卿倒是自己回來了。
一顆懸著許久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可是隨即而來的,卻是他的滔天怒火:“你跑哪裏去了?存心跟我找別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