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恨她——這個答案,你滿意麽?”
葉寧夕是真的恨透了餘卿卿。
不光是因為姐姐的事兒,更是因為自己曾經因為她,而身陷囹圄。
她又很敏感的意識到,上次她打了餘卿卿,之所以會被抓,完全是因為在公眾場合,目擊者眾多。
但是現在,是在君年哥哥的私人別墅裏,身邊也就隻有一個君年哥哥的保姆在場,她沒膽量去給餘卿卿作證。所以,她就算是在這裏打死餘卿卿,也不會有人管的!
尤其是葉寧夕看到了她身上的男款睡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跑到君年哥哥的別墅裏來,穿著君年哥哥的睡衣來*他……
葉寧夕咬牙,伸手去撕扯著餘卿卿的衣襟:“誰允許你穿君年哥哥的衣服的,給我脫下來……”
餘卿卿的小臉漲得通紅,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再也沒有了上次被她打時的溫順,拚命推搡著葉寧夕的手:“放開,別碰我……”
葉寧夕還當她是一個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絲毫沒有料到她竟然敢還手,她的氣焰越發高漲,下手也越發不留情麵:“今天我就打死你,給我姐姐報仇……”
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別墅的入戶門從外麵被推開。
傅君年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兩人,頓覺惱火:“都給我住手!”
葉寧夕一下子停了手,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走到傅君年身邊,惡人先告狀:“君年哥哥,她把我姐姐的蛋糕,還有相框都給弄壞了!”
傅君年蹙眉,不由得看向了蜷縮在茶幾旁邊的餘卿卿。
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件灰藍色睡衣被扯得有些不成樣子,扣子掉了幾顆,她背過身去,雙手緊緊攏著衣襟,渾身發抖,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保姆有些看不下去,走過去她扶了起來:“餘小姐……”
傅君年也朝著她這邊走來,卻忽略了她紅腫的臉頰,和瑟瑟發抖的神情,伸手將那張照片從地上拾了起來。葉悠然的照片靜靜躺在他的手心裏,照片上的人,正對著他微笑。
餘卿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身子晃動了下,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保姆身上。
傅君年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保姆聽了,嘴巴動了動,正要開口替餘卿卿辯駁兩句,餘卿卿卻已然開口,一字一頓的道:“是真的,相框和蛋糕,都是我摔的!”
他沒有辦法再愛她了,他心裏對她就隻剩下了恨意,所以,餘卿卿不介意讓他更恨自己一點,恨到刻骨,恨到永世不忘!
聽著她說完,葉寧夕眼神裏的心虛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變得格外坦然起來,快步走到傅君年身邊:“君年哥哥,你看,我就說吧,這個女人她就是居心不良,她嫉妒我姐姐得到了你的愛,所以處處針對我跟姐姐,我姐姐都已經死了,她還不肯放過!”
傅君年抿了抿唇,忽然伸手抓過餘卿卿的手腕:“你給我上來!”
餘卿卿不願意跟他走,奮力掙紮兩下,卻不敵他的力氣,跌跌撞撞被他給拖到了樓上去。
葉寧夕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一想到馬上傅君年就要狠狠懲罰餘卿卿,心裏立即覺得暢快,臉上也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保姆站在一旁看了她一眼,知道傅先生對這位葉小姐素來優容,也就沒有說什麽,隻是抿了抿唇,有些擔憂的往樓上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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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卿卿被他拖到了樓上,她一直激烈的反抗著,全然不顧胸口早已春光乍泄。
反而是傅君年,回過頭的時候,看到她身穿著的睡衣早已經褪到了肩膀,露出來的雪白皮膚上,遍布著尚未消退的吻痕,跳車時的擦傷,還有剛剛被葉寧夕抓出來的血口子……
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傅君年的目光,在她那些傷口上短暫的停頓了幾秒,隨即抓過她的雙手,緊緊按在她身後的牆壁上:“餘卿卿,為什麽?為什麽要那樣做?”
“因為我恨她……”
餘卿卿望著他,有些搖搖欲墜,蒼白的小臉上卻仍舊掛著一絲笑意:“我恨她——這個答案,你滿意麽?”
她恨葉悠然,雖然素未謀麵,但是她的悲劇,卻都與她相關!現在,葉悠然死了,但在傅君年的心目中,她的美好形象,就此定格,不會變老變醜,不會犯錯,讓他一輩子放不下!
也因為葉悠然,餘卿卿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走進傅君年的心裏了。
她怎麽可能不恨她?
傅君年雙目通紅,緊緊盯著她,忽然間伸了手,緊緊扼住她纖細的脖頸:“餘卿卿,你憑什麽?嗯?你憑什麽恨她?”
餘卿卿沒說話,隻是伸手出去,想要狠狠扇他一記耳光。卻被他仰頭躲過,餘卿卿絲毫不氣餒,長指甲在他的脖子上肆意抓著。
帶著十足的恨意,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幾道猙獰的血口子。
她恨葉悠然,從來就不憑什麽!
去追求一個自己愛的人,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恒心,但是恨一個人,真的不需要什麽資本,隻要夠狠心,夠無恥,就可以去恨,去怨!
她恨葉悠然,也恨傅君年!
當然,最恨的還是她自己!
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厭倦,此時她隻想去死,灰飛煙滅,再也不用麵對傅君年,更不用去麵對如此沒有出息的自己!
就在餘卿卿覺得自己快要解脫的時候,傅君年的手一下子鬆開了,餘卿卿的身體像一隻失去了支撐的布偶一般,瞬間從牆上滑落下來。
而傅君年之所以停了下來,是因為他聽到了樓下不尋常的聲音。
他彎腰將餘卿卿給抱到床上去,順帶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收斂情緒,下樓去查看情況。
此時,樓下客廳裏,黑壓壓的站著不少保鏢。
傅君年的祖父,傅明禮老先生坐在沙發上。
傅明禮今年已年逾六十,因為兒孫的早逝,臉上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滄桑,就連頭發也全白了。唯獨他那雙眼睛,帶著常人所沒有的犀利,仿佛能一直看穿人的靈魂似的。
以前,傅家的人對他,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畏懼的,就連最得寵的孫女傅清寧,也不敢觸其逆鱗。
傅君年是個例外,他接管傅氏集團之初,就沒有表現出熱切,反而有條不紊的跟他講起了條件,將他自己,跟傅明禮放到了同一個高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