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司徒老頭子
老隋的隻言片語中，我了解了很多，然而心中一開始的困惑不僅沒有消除，反而產生了更多的新的困惑。
我最初的觀點，隻以為霞姐是個倒賣屍體的慣犯，而女屍給我的提示也是如此。
但無意中發現的情況卻是，霞姐不僅與那具怨氣集聚的女屍有關聯，更與很多年輕男人的失蹤密切相關。
從出入各種會所，到她所居住的高價別墅，兩個線索分明說明，霞姐是一個很有錢的女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的車卻是很普通的金杯麵包車。
電影裏麵的場景，讓我先入為主，把這輛麵包車當做運送屍體的。
事實沒有證明我絕對錯了，但是至少，霞姐除了買賣屍體之外，還做著一項與肥皂和熏香有關的事情。
這輛金杯麵包車，不僅是用來運送屍體，也包括這些被秘密的包在紙箱裏麵的肥皂和熏香。
腦子裏麵的思緒很亂，因為不管是屍體還是肥皂這些東西，都無法按照正常的邏輯，與一個離異的富婆串聯起來。
隱隱之中，我好像抓住了什麽很關鍵的東西，但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我不知道那個女屍會留給我和褚弦多少時間，但想來他的耐心也不會太好。
所以，我也不能太偏執在霞姐的這些怪異之舉上麵了。畢竟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霞姐之外的那個神秘人，然後設法將他們一起引到電影院……
“沐警官……”隋師傅的聲音把我從那些毫無頭緒的線索中拽了出來。
“哦。”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捧在手裏的茶杯已然涼了半截。
“沐警官，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老隋的眼睛盯著我，我才發現，他的雙眼裏麵全是血絲，顯然兒子的失蹤，讓這個中年人受了不少折磨，至少已經很久沒有睡上好覺了。
“沒，沒有。”我有些僵硬的笑了一下：“就是想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和你說的沒有關係。”
隨便和隋師傅寒暄了幾句，我便匆匆告辭離開了。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霞姐到底隱藏了些什麽，但是至少我不會貿然的前去找她。
很少費盡心思去琢磨一個人的秘密，所以我做起這些事情，也不免有些生疏。
我唯一有利的身份，就是霞姐以為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我決定還是暗中盯著霞姐，或許能摸到一些東西。
心裏打定了決定，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著霞姐所在的別墅區而去。
別墅不是在市中心的，而且偏離市區已然很遠了。
那是一片城市外圍的山地，交通閉塞，唯一的一條路，也是在修建別墅的時候，專門打通的。
車子開了很久，到了別墅區的時候，原本蒙蒙亮的天空已然徹底放晴。
從隋師傅哪裏問清楚了霞姐的住處，所以我沒多久，就找到了那棟獨立的別墅附近。
別墅的位置在山窩子裏麵，不顯眼，周圍也沒有離得很近的鄰居。
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樓，所有的窗戶，都是用大紅色的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從外麵，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霞姐的金杯麵包車停在別墅門口，看樣子，她這個時候還沒有出去。
我盡量挑著僻靜的地方走，畢竟我是來盯梢的，心理上的包袱，讓我不敢光明正大的出去。
好在這小區裏麵樹木不少，霞姐不是特意的話，應該很難發現我的存在。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眼神始終放在遠處的別墅上麵。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我能夠感覺到，越是靠近那棟別墅，似乎周圍的氣溫都像是下降了一些，那種冰冷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慢慢穿過岔道的時候，我距離霞姐的別墅已經不到一百米了。
我不敢靠的太近，以免被對方發現。
索性水泥路拐角的地方，有一顆粗壯的老槐樹，我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別墅的動靜，一邊將身子往槐樹後麵縮。
“你是誰，鬼鬼祟祟的幹什麽！”身後猛然想起的聲音，把我嚇了一大跳。
匆忙回過身子，我才看清，後麵不知何時跟了一個胖胖的老大爺，他手裏的繩子上拴著一條同樣胖胖的哈巴狗，一人一狗，四隻眼睛，都是很警惕的盯著我看。
“沒，沒有。我是……”話到嘴邊，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好被發現的說辭。
“你認識？”老頭也是站在榕樹後麵，指了指別墅的方向。
我順著胖老頭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發現霞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
她將手裏抱著的一個黃紙皮箱子放在地上，正在打開麵包車的後備箱。
“不，不認識。”看到那個穿著旗袍的霞姐，我本能的感到畏懼。
“不認識最好，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老頭也趴在榕樹後麵，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霞姐的動作。
“她怎麽了？”我禁不住心裏的好奇，多問了一句。
“嘿嘿，成天往家裏勾搭野男人的女人，你認為她是什麽好東西不成？”胖老頭咧嘴笑了一下：“我就住在那邊，嘿嘿，每天她領著男人下車的時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老爺子，你有看到她領著男人出來嗎？”我一下子被說到了最感興趣的地方。
“沒有。所以你知道她！”胖老頭突然轉過臉，他笑著看著我，但是臉上的笑容讓我很不自在。
我哪裏還不明白，這老頭分明是給我下套，現在就算我想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通透了。
畢竟一個陌生人，怎麽會知道對方的情況，還會插嘴問出確切的問題。
我的表情很慌張，雖然麵前沒有鏡子，但我肯定，我現在的臉色肯定是煞白一片。
“你別緊張，說不定你的男朋友就在裏麵。”老頭安慰了我一句，先入為主的給了我一個合適的身份。
雖然褚弦沒有進入這棟詭異的別墅，但是情況也和老頭說的差不多，我的男朋友現在確實在危險之中，而且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這個霞姐。
“恩。”我摸不透老頭想要做什麽，隻能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我姓司徒，退休以前，是一個警察。這個女人，我也盯著她很久了。”老頭說著，指了指麵包車的後備箱：“這個女人很有錢，但是她分明沒有什麽明麵上的公司資產。唯一的那家婚紗店，賬目我托人看過，按照那裏的收入，她就是再開五十年店，都買不起這別墅區的一個廁所。”
“所以……”我的眼神也是不由自主的看著那些箱子。
“所以秘密就在那些箱子裏麵，我想你應該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司徒老爺子說著又看了看我的臉色。
“肥皂和熏香。”這個我知道，卻是沒有對他隱瞞。
“不錯！”老頭子慢慢的點頭：“本來是很普通不過的東西，但是我暗中看過，她的肥皂和熏香真的太香了。那種香味，我隻是隔著箱子聞了一下，直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你是說，她是靠著這些肥皂熏香來賺錢的？”我插嘴問了一句。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麽能支撐她的生活花銷。”司徒老頭子雖然隻是猜測，但是我覺得他的猜測已然和真相離得很近了。
“那種香味很特殊嗎？”我也是問了一句，肥皂熏香，這些都是很普通的東西，想要以此牟利，除非是與普通貨色有著本質的不同。
“你很聰明。那種香味確實特殊，不然也不會讓我念念不忘。不過，你要是知道這麽香的肥皂是怎麽做出來的，想必你這輩子都不會用它。”司徒老頭子誇了我一句，又是指了指車上的箱子：“我發現這個女人經常和盜竊屍體的人有往來，所以我猜測，她的肥皂，可能跟那些屍體有關聯。”
司徒老頭子的話，讓我聽著就是一陣惡心，嘴裏不覺幹嘔了兩聲。
用屍體做肥皂，這要多變態的人，才能做出這等事？
“不過，這麽說，還有一點讓我覺得解釋不通。”司徒老頭子沒有理會我，又是自顧自的皺著眉頭。
“什麽？”我抬頭問道。
“男人，要是她用屍體做肥皂，那些年輕帥氣的男人去了哪裏？為什麽從她的別墅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司徒老頭子的聲音，讓我聽著都不寒而栗。
“那她要是將那些男人變成屍體呢？”我說出了心理的假設，也許這樣才能解釋那些失蹤的男人。
“不可能。”司徒老頭子很篤定的搖頭：“現在這社會，養活自己不難，但真正要賺錢的，都是些聰明人。偷屍不過盜竊，嘿嘿……殺人那可是死罪。霞姐的腦子，會為了這點利益鋌而走險嗎？”
我跟著慢慢點頭，確實按照常理來說，她根本沒有必要殺人。
所以問題再次被拉回到原點，就是那些失蹤的男人去了哪裏？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找到那些男人。”司徒老頭子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實話告訴你，我盯著她已經很久了。她的作息規律我很熟悉。一會等她離開，咱們想辦法摸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