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十一章 情緒
其實我最開始，還是有那麽一瞬間想過，會不會是褚弦做的這一切，可當我打通了那個電話之後，我就知道不是褚弦了，因為聲音不一樣。
把思緒整理好了之後，我沒有再耽擱下去，而是去把門打開，從屋子裏走了出去……
如果我呆的太久，李道一一定會懷疑的……
出門的那一瞬間，李道一就回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問我怎麽沒把衣服換上去？
我極力保持平靜，然後笑了笑說：“沒注意看，帶來的是裙子，晚上肯定不方便，就又換了回來。”
李道一點了點頭，吐了口氣說：“的確，晚上裙子不方便，你的東西到了，先吃飯吧。”
他說著，就指了指茶幾上麵的一個袋子，裏麵裝著飯盒。
我也的確餓極了，過去吃東西……
袋子就緊貼著放在我的身邊，我手機有震動，拿起來看了一眼，褚弦發過來很關切的短信，問我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千萬別一個人扛著，他能夠幫我，而且他完全不介意我說的那些事情……
我又愣了，心裏麵酸酸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抵禦這樣的追求。
而褚弦也幾乎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那種白馬王子。
可褚弦太完美了，越完美的人，就容易給人壓抑，因為我配不上他，我身體已經髒了……
捏緊了手機，我關掉了短信，強忍著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
吃過東西之後，才發現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微微黃昏了……
李道一也站了起來說：“差不多，我們要先過去了，納蘭凜應該今天是信任你了，所以沒有跟著你，可等到天黑他一定會來找你，我們先趕去附近，剛好到了天黑，立刻就進去巷子，我準備了一些東西，他在短時間之內沒辦法碰到我們，這些時間，足夠我們找到屍體，然後再做一些事情了……”
說話之間，我看見李道一還背著一個包……裏麵裝著的，應該就是他要對付納蘭凜的東西了……
我整理好了思緒，說了句好……
然後我們兩個人，從鋪子裏麵離開了，李道一提前就關了門……
從這條街道離開的時候，也有其他鋪子的人在看我們，表情沒什麽變化……
我按照記憶之中的方向，先是打車到了學校後門那裏，然後又開始走一些小路……
最後在天色將將黑下來的時候，來到了一條街道上……
在這裏，剛好有一條幽幽的巷子……打了個寒噤，我告訴李道一，這條巷子進去之後，再走一些巷子，就能到納蘭凜的地方了……
可同時，我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有些微涼的情緒，就像是有個人在盯著我，並且我的做法，讓他格外失望一樣……
我們每個人，是無法知道別人心中所想的，很多時候，卻能夠感覺到那些情緒。
你不能否認，就算是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很多東西，都能夠感覺到。
我去抓著李道一的手腕，聲音微顫的說：“納蘭凜，來了……”
李道一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聲音平靜的說:“別怕，我身上有東西，他靠近不了我們。”
聽李道一這樣說，我心裏麵的那口氣稍微鬆緩了一點兒，可是還是很壓抑。我確定納蘭凜就跟在我們身邊……而且怎麽樣那種感覺都揮之不去……
李道一走進了巷子，我則是緊跟在他身後。
巷子有些濕滑，地麵上還是有很多水跡，今天明明一整天晴天，昨夜的積水卻沒有一點兒變幹的征兆。
沒走多久，突然肩膀上一陣壓抑的感覺，就像是有手搭了上來一樣，我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尖叫出來了聲音。剛才抓著李道一手腕的手，使勁的拽他。
可李道一並沒有回頭，而是突然慘叫了一聲，猛的把手從我手中抽開了。
在恐懼中，我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李道一卻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就像是昏迷了一樣，地上的那些泥水夾雜在他衣服上麵，格外的狼狽。
納蘭凜陰測測的在我耳邊說:“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我被嚇得渾身一顫，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是鬼，我是人，我本來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昨天也隻是為了跑出來，找到李道一，所以隨口說的話而已……
我不回答，讓納蘭凜更加憤怒了，他沒有把手壓著我的唄，而是一步步走到了李道一的身邊，直接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陰翳的盯著李道一。
李道一臉上很多黑氣，甚至脖子上有青筋爆出，好像要炸出來了一樣。
我越發恐懼了，李道一之前明明說了，能防備納蘭凜，直到我們到他家裏麵的，可現在他竟然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就這樣被抓住了？納蘭凜做了什麽？
我不能看著李道一在我麵前出事，他對我有恩又救過我幾次。
就在這個時候，李道一突然咳嗽了起來，然後他雙手抓著納蘭凜的手腕，同時眼睛盯著我，給我使了讓我逃走的眼色。而且格外的焦急……
這個時候丟下他，我做不到，我跑過去，抓住了納蘭凜的手臂，想讓他放手。
但納蘭凜的目光異常凶狠看著相當嚇人，他也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又為了這個臭道士跟我求情？。”
接著他突然眼中露出一絲失望，然後喃喃的說了句，等你死了，你就不會相信別人了……
我全身一涼，明顯感覺他的力氣增大了不少，手抓著他的胳膊，掰不開，肺部的空氣被擠壓出去，我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幾乎已經臉色漲紅了。
人性本來的求生欲，讓我用哀求的目光盯著他。
納蘭凜的表情又開始變得掙紮猶豫，
我脖子上的窒息感漸漸消退，狂喘了幾口粗氣，精神才逐漸穩定下。
可我並沒有聽到李道一咳嗽的聲音，抬頭一看，他還在納蘭凜的手裏，隻是此時的納蘭凜精神有些恍惚，注意力全然不在李道一身上。
李道一的脖子鬆動，他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想讓我對納蘭凜動手。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敢，可是此時李道一的命在這兒放著，我要是不動手他就得死。
直接就撲到了李道一身邊，手直接伸進去他的包裏麵，一把就摸到了那把匕首，我將匕首抽出來以後，猛的一把就朝著納蘭凜的胸口刺去！
納蘭凜目光猙獰的盯著我，用手來擋，我直接一下子連他的手掌都刺穿了，然後刺進了他的胸口裏麵……
一陣慘叫後，納蘭凜原本抓著李道一的手鬆了開來，李道一摔在地上，開始猛烈的咳嗽。
我將刀抽出來，全身一無力，整個人都癱了下去。
人在逼急的時候，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現在的我就是這樣的。
他一臉惡毒的看著我，我被嚇得不敢跟他對視，死死的攥著刀，和他對峙。
他的身上突然開始冒起來黑霧，轉瞬之間，他就消失不見了，而我耳邊有一個很失望的陰翳聲音，說：“我會來找你的，你逃不掉……”
我不安的盯著周圍，小巷恢複了正常，一片死寂。
趕緊把李道一扶了起來，擔心的問:“你沒事吧，他跑了……“
李道一還在咳嗽，半晌之後搖頭說:“他受傷了，快去找他的屍體。”
我打了個寒顫，說了句好。
心裏麵還是沒弄清楚，為什麽納蘭凜突然能夠那麽厲害，我和李道一差點兒就死在他手裏了……
李道一讓我在前邊帶路，而且也讓我把匕首抓在手中，他還告訴我這是條鬼巷子，沒有活人，都是鬼，隻要有東西出現就直接一刀過去。
我硬著頭皮，精神緊張，靠著昨日模糊的記憶，轉過了幾道胡同後終於找到了納蘭瀾的家。
那裏90年代的建築以及腐朽的木門我還記憶尤新。
我給李道一指了指說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