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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又有先皇血脈?

  人走上大殿,第一個出聲的卻是陳國公,隻見他一臉驚訝道:“陳忠,你怎麽來了?”


  大臣們還在狐疑陳國公怎麽會認識成王帶來的人,就見那老頭忽然跪在了陳國公麵前,哭天搶地道:“國公爺,你殺了老奴吧,老奴實在是不想出賣自己的良心了,自從陛下駕崩,老奴夜夜噩夢,實在是受不了了啊!”


  話說完,他把頭磕在地上就嗚嗚哭了起來,六十多歲的老者哭的真情實感,簡直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唯有他哭訴的對象陳國公卻是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表情。


  大臣們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那老頭似乎是陳國公府的管家,他說自從先皇去後,就夜夜噩夢纏身,還不想出賣自己的良心,難道是先皇的死跟陳國公府有什麽關係?

  好在陳國公沒有愣太久,反應過來就問出了眾人都想問的問題,“陳忠,你老糊塗了不成,在先皇喪儀上胡言亂語什麽呢?”


  “國公爺,老奴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清醒了,按理說大皇子為趙良臣所連累,夜淩天自己咎由自取,皇位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的,您完全不用擔心先皇會把皇位傳給寧都王啊,如今三皇子果然成了皇帝,可先皇卻被那毒藥折磨至死,您和太後娘娘何其忍心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陳忠這話幾乎是把夜淩雲和陳國公,陳太後全都拖下了水。


  一直以來,以夜涼皇的心腹自居的禦史大夫立即跳了出來,驚聲道:“陳國公,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就是,先皇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就說先皇自幼習武,身體強健的很,怎會突然病倒?”


  “就是,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


  夜涼朝中雖有世家傾軋,但夜涼皇還是很得人心的,尤其是稍有良知的大臣,也不會允許一個陰謀弑父的人成為夜涼新的國君。


  一時間,喪儀上十之八九的大臣都在逼問夜淩雲,就連一些有資格進宮哭喪的女眷們都好奇的看著前方。


  夜淩雲沉著臉看著夜淩夕,一向歡快的少年麵上少有的陰鬱。


  他語氣緩慢,聲音透徹的道:“所以,陳管家的意思是,陳國公為了讓朕奪得皇位而故意給父皇下毒,謀害父皇?”


  “不止如此,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是二皇子夜淩天仿了大皇子的筆跡寫信給趙良臣,出兵東秦,從而謀害大皇子,使得大皇子與皇位失之交臂,實際上,那封信雖然是二皇子寫的,可這個主意,卻是我家國公爺唆使的二皇子。”


  陳忠一臉痛改前非的表情,道:“陳國公其實早就知道陛下和護國夫人的事情,還知道他們中間有過一個孩子。


  也是他私底下給二皇子透露了風臨淵的真實身份,讓二皇子成了驚弓之鳥,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假想敵,最終作繭自縛。”


  “還有呢,一並說完吧?”


  夜淩雲怒聲道:“朕倒要看看,朕的好舅舅在朕不知道的時候,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好事!”


  “還是讓本王來說吧。”


  夜淩夕緩步上前,道:“諸位可還記得,年初的時候,汴梁上下皆言寧都王妃夜傾雲乃是西鳳皇室餘孽,甚至連寧都王都已經被她蠱惑,要竊我夜涼江山,逼的他們二位不得不遠走他鄉?”


  “當然記得。”


  夜傾雲撫著圓溜溜的肚子道:“都裏了夜涼,還能有人追到龍耀大陸去對我們夫妻二人圍追堵截,若非如此,我們既然走了,又怎會回來?”


  她說著,像是不知夜淩夕問話的目的似的,很符合他心意的問道:“現在大家是在說陳國公的事情,成王問這做什麽?”


  “寧都王妃恐怕還不知道吧,你的身世被曝光,逼的寧都王和你不得不與西鳳舊臣斷絕關係,遠走他鄉以證清白的罪魁禍首,也正是這位和你師父,本王的皇叔,當今攝政王交情深篤的陳國公幹的好事!”


  “可以說自從知道寧都王的身份,意識到先皇對寧都王的偏愛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像是夜恒碩謀逆、文昌侯結黨營私,乃至我與舅父接連被人算計,你們夫妻被人孤立驅逐都與他陳國公逃不了幹係!”


  夜淩夕總結陳詞似的道:“可笑這樣一個弑君凶手如今居然成了攝政大臣,而他的外甥還當了皇帝,妹妹成了太後,一家子榮耀非常,隻是不知我夜氏的列祖列宗是否能容得下這樣一個滿手髒汙的皇帝?”


  “成王此言差矣,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都是陳國公所為,幹陛下何事?”


  楚大將軍不讚同的道:“陛下既未陰謀算計,也未殺人弑君,難道成王還想讓我等因為陳國公所做之事讓廢了陛下不成?”


  “幹他何事?”


  夜淩夕像是聽了什麽巨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道:“我的楚大將軍,你也是宦海沉浮三十餘載的人了,陳國公陰謀算計,陳太後毒殺先皇,你居然跟本王說這些都跟夜淩雲無關?”


  “既然大皇兄說朕與這些事情有關,不妨且說說,朕如何就跟這些事情扯上關係了?”


  夜淩雲的語氣越來越冷,眼神越來越涼,他道:“眾所周知,成為儲君之前,朕被母後和陳國公府保護的像一張白紙,如今,大皇兄又想在我這張白紙上寫些什麽東西呢?”


  “嗬嗬,白紙?”


  夜淩夕冷笑道:“請別侮辱白紙了好嗎,夜淩雲,我若是你,我就退位讓賢,占著搶來的皇位,你夜裏睡覺的時候不會做噩夢嗎?”


  “退位讓賢,讓給誰,你嗎?”


  夜淩雲冷嗤道:“朕倒是敢讓,可你配嗎?”


  “他不配,你更不配!”


  充滿戾氣的女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卻是穿著一身素衣的和靜長公主漫步而來。


  隻聽她冷聲道:“本宮的皇弟自幼命途多舛,好不容易登基稱帝,本宮不求他成為什麽千古名君,隻求安度餘生,可他爭氣,硬是將夜涼疆土擴充了大半,夜涼蒸蒸日上,本宮身為他親封的長公主,本宮覺得光榮!”


  “可你們做了什麽?

  謀害本宮的皇弟,為了一個皇位,你們居然敢毒害他?

  既然如此,這皇位,誰都別想要了!”


  和靜長公主話鋒一轉,忽然道:“先皇遺詔在此,眾大臣接旨!”


  明黃色的卷軸就握在和靜長公主手中,在場的都是地位不低的大臣,誰都認得出來那的確是聖旨。


  群臣跪地,三呼萬歲:“臣等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有夜淩雲和陳太後,風臨淵和夜傾雲、夜重光還站著。


  和靜長公主不悅道:“你們這是何意,先皇遺詔麵前不下跪,可是罪犯欺君的,都是皇室之人,這點規矩也不懂?”


  “先皇封本王為攝政王,朝中大小適宜皆與本王交代過,卻從未說過有這樣一道遺詔。”


  夜重光冷聲道:“皇姐不妨先說說遺詔的內容,本王再決定跪或是不跪。”


  風臨淵和夜傾雲沒說話,但擺明了和夜重光一樣的態度。


  夜淩雲母子的態度就更直白了,從始至終,他們就不相信這突然冒出來的和靜長公主。


  和靜長公主沒想到夜重光居然如此不給麵子,明晃晃碰了一個硬釘子,卻不得不繼續下去,張開遺詔便宣讀起來。


  “朕今日深感無力,身體每況愈下,唯恐時日無多,朕膝下皇長子淩夕懦弱無能,皇次子淩天心術不正,三子淩雲玩弄權術,陰謀算計,受製於母族,毫無遠見,隻恐江山後繼無人,來日若是江山有恙,隻勞長姐將洛城身份大白於天下,傳位於他,朕心慰矣!”


  寥寥數語,驚掉了一地的眼球,大臣們隻覺得皇室密辛果然越來越多了。


  而夜淩雲則是耿直道:“將洛城身份大白於天下,皇姑母倒是說說,洛城究竟是什麽身份啊?”


  “是啊長公主,洛城不是靜安侯世子嗎,他還有什麽身份,如何能讓先皇傳位於他?”


  “肅靜!”


  和靜長公主素手微抬,下巴未央道:“諸位且聽本宮慢慢道來,洛城,名義上是本宮的兒子,靜安侯世子,實則為梁氏早夭嫡女與先皇之子,正統的皇室血脈。”


  “不可能!”


  陳太後怒聲道:“先皇曆來潔身自好,登基之前與護國夫人沐晴嵐情投意合,誕下一子,連府中女眷都不曾碰過,直到成了皇帝,考慮到江山需要後繼有人,才臨幸了後宮妃嬪,誕下幾個皇子,那洛城比寧都王還要年長兩歲,難道先皇才十六歲就有了他不成?”


  不顧大臣們匪夷所思的表情,陳太後繼續道:“當年梁氏女早夭時才十四歲,太皇太後薨逝不足一月,你是在汙蔑先皇不顧孝道,欺淩表妹嗎?”


  眾人齊聲點頭,按洛城的年齡算,的確是不太可能。


  和靜長公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卻還是強硬道:“年少艾慕,瓜田李下有什麽不可能的,正是因為尚且年少,唯恐生事,才拜托本宮這個長姐代為照顧,爾等不尊遺詔,難道還要指摘先皇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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