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重逢

  沒見過這麽豪橫的護衛,趙禦醫簡直被嚇懵了。


  還是蘭錦書反應過來,失笑道:“既然如此,趙禦醫就把開好的藥交給玄清護衛吧,安全起見,玄清護衛安排兩個護衛專門煎藥,如何?”


  玄清點頭,“就依蘭公子所言,還請趙禦醫開完藥將藥方和藥一起交給他們,在下知道,這要求不太合規矩,這樣,我們出十倍診金,並且,一年之內,趙禦醫需要什麽稀罕藥材,流雲閣無償提供,不知趙禦醫可還滿意?”


  “玄清護衛太客氣了!”


  趙禦醫笑的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樂嗬嗬的點頭,“如此,就聽玄清護衛安排吧。”


  趙禦醫並不知道流雲閣在外界的影響有多大,但他知道夜傾雲的醫術卻是非同凡響的,玄清答應提供一年的藥材,與他而言,跟夜傾雲答應了沒什麽區別。


  當然是樂意至極的了。


  至於那治病的方子,別人或許會覬覦,以夜傾雲的身份和實力,還真看不上。


  再說了人家防的是有可能要害夜傾雲的所有人,又不隻是他一個人,而且夜傾雲身份特殊,換了他們自己的人煎藥,真若是出了什麽事,也賴不著他頭上,這一點,趙禦醫想的透徹。


  一切事宜迅速安排妥當已然入夜,蘭錦書和趙禦醫都已經離開。


  玄清抱臂坐在夜傾雲床前,楚衣替夜傾雲喂了湯藥後小心翼翼的問她:“玄清大哥,這裏有我看著,要不,你先去睡會兒?”


  “不用了。”


  玄清搖頭,“我來的突然,沒帶女衛,今晚就辛苦你照顧一下夫人,明日我們的人來,你就可以跟公主殿下回去了。”


  “我不要緊的。”


  楚衣咧嘴笑笑,“我家公主拿世子妃當親姐姐呢,我照顧世子妃也是應該的。”


  玄清於是也不與之客氣,於他而言,隻要能照顧好夜傾雲,讓人安然無恙,就算暫時欠了一些人情,等風臨淵到順京,夜傾雲醒來,什麽人情不能還呢?

  卻說風臨淵一行人著陸後就馬不停蹄的往順京趕,可是趕至半路,卻遇到了暴雨,秋季的暴雨一來就連綿數日,下個不停。


  風臨淵一行人饒是不遠耽擱行程,卻也不得不放滿了速度。


  是以接到玄清來信時他們離順京還有四五日的路程。


  暴雨傾盆,根本不適合趕夜路,風臨淵留在客棧裏夜不能眠,站在窗前吹冷風。


  門忽然被咣當一聲撞開,有客人被吵到,在隔壁罵罵咧咧的,疾風也不管,興奮的跑進屋裏,激動的把手裏的信封吼出來,“好消息,主子,夫人找到了!”


  話說完,疾風隻覺得眼前一閃,然後手裏的信封就易了主。


  撕開信封,玄清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寥寥數語交代清楚了夜傾雲的情況,風臨淵卻看了一遍又一遍。


  疾風早先就看過,知道信上的內容,一邊等風臨淵的指示,一邊道:“幸好這次來的時候把莫寧和肖瀟都帶上了,主子,要不要屬下立即傳信給她們,讓她們迅速趕往順京?”


  “這還用問,趕緊安排下去,讓順京流雲閣的人找好靠譜的穩婆,就住在流雲閣裏,隨時待命。”


  疾風一一應下,想起玄清信上說夜傾雲還昏迷著,又擔心起來:“主子,玄清既然說了夫人無甚大礙,我們,是不是可以慢一點趕路?”


  這場雨下了七天,路況越來越差,每天趕路的時候心驚膽戰的,就怕出個什麽意外。


  現在確定了人沒有性命之憂,疾風就想說服風臨淵注意自己的安全。


  風臨淵眼睛盯著玄清的那封信沒抬頭,淡淡“嗯”了一聲,“準備一架馬車,明日起,我們乘車出行。”


  “屬下這就去安排!”


  疾風的激動溢於言表,暴雨下了七天,風臨淵就在暴雨裏趕了七天的路,隻穿著蓑衣,完全不顧風吹雨打。


  到了晚上就喝薑湯,喝祛風寒的藥,雖然沒有惹了風寒,但疾風總是不放心,如今他肯乘馬車,疾風老懷甚慰。


  風臨淵是在夜傾雲入蘭家的第六天抵達順京的,到後馬不停蹄的去了蘭家,把蘭家上下驚的夠嗆。


  蘭敬齋帶著一大家子來迎接。


  風臨淵卻極為感激的向蘭敬齋夫婦行了一禮:“大恩不言謝,請蘭大人和夫人受臨淵一拜。”


  “世子爺這可折煞老夫了。”


  蘭敬齋忙去扶他,“我們夫婦不過是盡了一些綿薄之力罷了,救人的是那對年輕夫婦,認出世子妃的是公主殿下,就連染上世子妃在蘭家修養,也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旨意,我們夫妻何德何能受得起世子一拜啊?”


  “露水甘霖皆是恩,所有幫過我夫人的人,我都會真心感謝,蘭大人和夫人不必與我客氣。”


  風臨淵話說的誠懇,蘭敬齋很是受用,蘭夫人更是鮮少見到這般看重自己夫人的年輕人,直笑眯了眼睛。


  蘭敬齋則道:“既然如此,客氣話就不說了,先讓小兒帶世子去看看世子妃,晚上老夫在前廳設宴,還請世子爺不吝賞光啊!”


  這安排,完全沒毛病,風臨淵欣然接受了。


  客院裏,因著蘭錦書的善解人意,隻留了幾個粗使的下人,守衛全換成了風臨淵的人,是以,整個院子都安安靜靜的。


  他們進去的時候,趙禦醫剛為夜傾雲施完針,玄清在旁邊問他:“趙禦醫,世子妃身體沒問題了吧?”


  “放心吧,世子妃和孩子都好著呢!”


  趙禦醫撫須道:“若非老夫未曾修煉內力,世子妃早該醒了。”


  “那若是有人能替她解開封閉的經脈呢?”


  “那自然是好事啊,不出十二個時辰,病人必定清醒無疑。”


  趙禦醫下意識的回答,說完話,才發覺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


  隨即就看到了逆光而來的高大男人,出入皇宮半輩子,趙禦醫自認見過的達官貴族沒有成千也有上百,卻無一人像眼前的年輕人一般僅僅是出現在那裏,就令人生畏。


  不等他疑惑太久,邊上冷清的在蘭敬齋麵前都不曾露出一絲卑微的玄清大步向前,抱拳道:“主子。”


  趙禦醫隨即明白來人便是他早出晚歸照顧了數日的病人的丈夫。


  忙放下藥箱,起身見禮:“老夫見過世子爺。”


  “趙禦醫免禮。”


  出乎趙禦醫意料的,風臨淵看著清冷懾人,卻並不高高在上,反而很客氣的與他道謝。


  “這幾日我夫人有勞趙禦醫照顧了,她人還好吧?”


  旁人以禮相待,趙禦醫也不會自找不快,客氣道:“經過數日調理,世子妃身體無奈,隻是世子妃在遇險時為了保護腹中胎兒,自封經脈,導致昏迷不醒,老夫不同武道,有負陛下重托,還請世子勿怪。”


  “術業有專攻,能力之外的事情,趙禦醫不必自責。”


  風臨淵說著,走上前去給夜傾雲探脈,這一探,卻是皺起了眉頭。


  玄清緊張不已,“主子,可是夫人身體有何不對勁?”


  這幾日都是他親自盯著夜傾雲,要是夜傾雲出了什麽事,他責無旁貸。


  好在風臨淵隻是搖了搖頭,道:“無礙。”


  趙禦醫說的是夜傾雲的確是為了保護孩子,自封經脈,但情況卻比趙禦醫說的嚴重多了。


  夜傾雲不是自封經脈,而是將渾身的防禦機能全都堆積在了腹部,唯恐誰傷到她腹中的孩子,如此也就讓夜傾雲整個人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若不是遇到難以應對的困境,夜傾雲絕不會用如此冒險的招數。


  風臨淵想想就心痛的難以自抑。


  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他道:“玄清和疾風護法,其他人都出去,我要為酒酒解封經脈。”


  蘭錦書聞言,疾風忙招呼著讓蘭錦書將屋裏的其他人都請到了外麵。


  上次走火入魔後,夜傾雲的內力暴漲,導致現在她和風臨淵的內力不相上下。


  自然而然的,風臨淵要幫她將聚集在腹部的真氣全部回歸原位也要費不少力氣,


  客院內外所有人都緊張的等待著屋裏的動靜。


  整整三個時辰,從早晨到傍晚,屋裏終於傳來了動靜,卻是疾風的一聲驚呼:“主子!”


  不清楚裏麵的狀況,誰也不敢貿然開門,好在沒過一會兒,玄清就開了門。


  蘭錦書忙迎上去:“如何,世子妃可是無恙了?”


  “世子妃已經沒事了,過了今晚便可醒來。”


  玄清歉然道:“隻是我家主子內力耗損過渡,須得安心調息片刻,勞蘭公子擔心了。”


  蘭錦書不至於真的在客院等上三個時辰,他是看晚膳時間快到了,過來看看。


  聞言,便道:“人沒事便好,讓世子盡管安心休息,我回去與母親說,晚上的宴席可以晚一點再開。”


  “有勞蘭公子了。”


  送走蘭錦書,玄清即刻回了屋子。


  風臨淵正盤膝,卻並未在調息,而是握著夜傾雲的手問玄清:“究竟是怎麽回事,酒酒是怎麽脫離的夜傾城的控製,還自己倒了順京?”


  夜傾城幫了夜傾雲的確是想帶她到順京的,但如今這情況,顯然是與他當初的計劃有所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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