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甩鍋

  “毒婦!”


  九黎山人恨聲吐出這兩個字,一口汙血噴出,不顧自己身體不適,衝過去抽了鳳離音兩個耳光。


  鳳離音整個人都像是傻了。


  一生作惡諸多,她不怕被人報複,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被九黎山人知道。


  如今,卻是什麽都沒有了。


  九黎山人撕扯著她的頭發耳光一個接著一個,她卻像是不知道疼似的,怔怔看著風臨淵道:“風臨淵,你夠狠,我希望我之前的詛咒一字不差的全部應驗在你身上,那時候,你才會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


  話說完,她就被侍衛拖了起來。


  不肖多時,風臨淵便從窗口看到了被打斷四肢抬到渡口上的風臨淵,渡口的小船載著鳳離音飄向大海深處,風臨淵回頭,他不用看下去也知道,小船上的侍衛會將鳳離音丟在大海深處,根本不會給她絲毫的生機。


  折回屋裏,一身狼狽的九黎山人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衣襟沾染了自己的血也不管,喘著粗氣問他:“她的屍骨在哪裏?”


  青山方才說了閻王閣的總部,也說了秦家姐妹的恩怨,唯獨沒說出秦婉音屍骨的下落,他不相信這不是風臨淵指示的。


  風臨淵也無意在這種小事上折磨他,不做猶豫道:“鳳離音是騙你的,秦婉音取徐貴妃而代之,死在貴妃宮裏,沒人能將她的屍骨帶走,她現在就在南韓皇陵裏,無人打擾,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


  九黎山人說著,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隨即抬手對著自己的命門一掌拍下去。


  他掌心裏不知何時拿了一枚圓頭釘子,此時就那麽突兀的釘在了眉心,蒼老的身形隻僵了一瞬,就倒了下去。


  “陛下?”


  青山摸不準風臨淵對這位師父的態度,試探著叫了一聲。


  風臨淵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就地火化,將他的屍骨送到南韓,埋在徐貴妃的陵墓附近。”


  二十年師徒緣盡於此,到今天,風臨淵才知道他這位胸懷天下,又執著於黎氏家訓的師父竟然有一個如此在乎的人,在心裏放了一生。


  他沒有犯懶的聖父心,卻在聽到那句“對不起”的時候,無端想起了站在門外聽到他和徐墨池說的那些話。


  忽然就覺得憎恨什麽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傳來,風臨淵看了看倒在九黎山人身邊的徐墨池,轉身離開了那充滿血腥味的屋子。


  徐墨池一生追隨九黎山人,死也要跟隨他而去,不失為一種幸運。


  可他的酒酒,如今又在何處呢?

  迷惘之間,疾風走過來問:“陛下,船隻行禮都準備好了,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傳令給玄清,讓他動用一切可動用之力量尋找酒酒,我們去東秦。”


  宋西洲接到風臨淵來信的時候,風臨淵的大船已經在海上飄了二十來天。


  信是青羽親自送的,看到他,宋西洲激動的從禦書房的副席上衝下來,激動道:“青羽,皇兄和皇嫂呢,他們什麽時候回來,本王讓王妃準備接風宴,給他們接風洗塵!”


  樊秀夫、桓郎、安旭和等重臣皆在禦書房裏,聞言,皆聚精會神的看向宋西洲。


  青羽被諸多重臣看著,不覺為難,一本正經道:“皇後娘娘赴雙陀嶺圍堵前朝餘孽時被匪首挾持,陛下去找皇後娘娘了,這是陛下給攝政王和諸位大人的信。”


  “皇嫂被人挾持了?”


  宋西洲驚的連青羽手裏的信都忘了接,“有沒有危險,那匪首究竟是何人,這都過去三個月了難道還沒找到?”


  一旁的樊秀夫見宋西洲隻問夜傾雲,不問正事,著急道:“敢與陛下和皇後娘娘動手,那匪首當真是前超餘孽,那究竟是些什麽人,可還有漏網之魚?”


  兩人接連問了數個問題,青羽正色道:“陛下正在率人全力搜救皇後娘娘,所有前朝餘孽,包括投奔他們的南韓,北慕和離國皇室之人皆以伏誅。


  陛下命卑職轉告攝政王和各位大人,大燕最大的外患已除,請攝政王和諸位大人安心照顧好大燕,若有東夷西戎之流再敢來犯,他依然會不遠萬裏歸來,換大燕一片安寧。”


  這話說的好聽,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風臨淵這是在告訴他們外患已除,他們要好生治理好大燕,安分守己,別再生亂。


  好在這裏幾個大臣都是風臨淵的親信,無人因為這話有所不滿。


  樊秀夫還慶幸道:“陛下和皇後娘娘離開一年,一回來就幫我們除了如此大的一個麻煩,從今往後,本相看誰敢拿陛下離京一事做文章?”


  “就是!”


  宋西洲興衝衝,“日日擔驚受怕,恨不能睡在皇位上,深怕自己皇位被奪走的皇帝不是沒有,可哪個有我皇兄這般厲害的,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還能隔空打牛啊這是!”


  封言辭捂著眼睛對宋西洲這一提起風臨淵夫婦就各種彩虹屁的攝政王不認目睹“王爺,陛下的信呢,人家說了,那是寫給王爺和諸位大人的信啊,應該是可以讓我等看看的吧?”


  青羽固然帶了好消息回來,可那寥寥數蘊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少了。


  這些大臣們還指望著風臨淵在信裏多交代些事情呢。


  結果一看,前麵基本就是把青羽說的話複述了一邊,後麵,眾人同情的看向宋西洲,後者直接炸毛了:“憑什麽?”


  青羽一臉冷漠又茫然。


  宋西洲怒吼:“他要讓本王的兒子繼承皇位,本王勉強也就答應了,如今為何還要將皇位甩給本王,他是不是不想回來了?”


  青羽想了想風臨淵話裏話外與他透露的,默了默,道:“除非攝政王像燕池麟父子一眼倒行逆施,暴政禍國,否則,陛下禪位的決心應該是不會改變的。”


  “為什麽?”


  宋西洲一臉絕望,“他們在鳳舞大陸發生了什麽本王不知道的事情?”


  “鳳舞大陸現有東秦和夜涼兩個王朝,陛下的親生父親就是現在的夜涼皇,夜涼的朝局,聽疾風說,比十年前的大燕還亂,幾個世家和皇子不停的算計夜涼皇,算計重光君,還算計咱們陛下,把陛下惹惱了,


  且夜涼皇現在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陛下和皇後娘娘回來的路上已經商量好了,要回去撥亂反正搶皇位的,大燕這邊,可能就不太顧得上了。”


  青羽同為青鳥的精英,承襲了青山沉默寡言的形象,但一旦開口,那表述方式就會極為形象。


  簡單的幾句話成功讓宋西洲相信,風臨淵就算回到大燕,也不會挑起皇位這重擔了。


  看著信上那句“望諸君好生輔佐宋西洲,讓他早日明了君王的責任,有朝一日,朕會歸來正式舉行禪位儀式”憤然看向樊秀夫等人,語氣急切,眼神誠懇的道:“本王現在學那昏君倒行逆施,禍亂超綱還來得及嗎?”


  “王爺還是認命吧。”


  桓郎仗著是宋西洲的舅舅,很大膽的給他補刀,“老實說,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臣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王爺請相信臣,朝中上下,有這種感覺的人肯定不止臣一個。”


  宋西洲威脅的眼神看向其他人,樊秀夫、安旭和、封言辭、莫懷穀幾人竟然齊齊點了頭,對桓郎的話完全沒有異議。


  “你們就是都這麽想也沒用。”


  宋西洲強勢的將那封信搶過來捂在懷裏,“這封信,在這兒看,就在這兒了,信上的內容該和大臣們說的,本王自會說,各位大人還請把嘴給本王閉緊了,誰若是敢擅自宣揚出去,本王就給誰賜美人,以皇兄的名義賜,誰都不能拒絕的那種!”


  幾個大臣對視一眼,麵麵相覷之餘又覺得好笑。


  也不知道是被風臨淵影響了還是真正有能力的人都不屑三妻四妾,站在這裏的每個人都隻有一房夫人,且多多少少都有點懼內。


  真讓宋西洲把人賞下去,那才叫家宅不寧。


  也不管他是開玩笑還是來認真的,忙搖頭,“王爺請放心,陛下給王爺的私信,臣等不敢妄言。”


  “這就對了。”


  宋西洲滿意的點頭,對青羽道:“傳信給皇兄,就說大燕有本王在,不用他分心,讓他安心搜救皇嫂,有什麽需要本王的,直接給本王傳信,若是夜涼有人給他們添堵,本王命人漂洋過海給他們撐場子去。”


  時隔一年之久,宋西洲還是那個把風臨淵當成偶像來崇拜的熱血青年。


  這幾個由風臨淵和夜傾雲親自提拔上來的大臣也都盡忠職守,青羽心中不無欣慰,點頭,道:“王爺所言,屬下必定一字不差轉達於陛下,屬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青羽退下,宋西洲臉上笑容全無。


  幾個大臣都有些不解,明明,方才知道夜傾雲遇險時,他也沒這麽嚴肅的。


  隨即就聽宋西洲怒然道:“還真有那不長眼的人給本王的皇兄和皇嫂添堵,樊相,即刻安排下去,組織使團出使夜涼,給皇兄和皇嫂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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