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歸來
“所以啊，我這不是沒接招嗎？”
夜傾雲不無讚同的點頭，“以咱們那些弟兄的手段，你害怕審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不……”
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拐了個彎兒，流螢興奮的瞪圓了眼睛：“夫人您早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不確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夜傾雲說著，不管流螢興奮的小模樣，回頭一本正經的對風臨淵道：“西鳳的事情，我是真沒打算管，就算還有百姓在受欺壓，那也是夜涼朝廷的事情。
我最多回去有空的時候跟父皇提一嘴，因為那狗屁血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我沒那種聖母病。”
“我知道。”
風臨淵欣慰的摸著夜傾雲柔軟的發頂笑的溫柔，“這次的事情，雖然出乎意料，但剛好可以確定，有人不僅想讓我在兩岸三地沒有立足之地，還不想讓你留在夜涼，這就有意思了。”
“讓你在兩岸*三地沒有立足之地，還要讓我無法在夜涼立足，這人究竟想幹什麽？”
夜傾雲的眉峰不自覺的攏起，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就在眼前，可自己卻怎麽也抓不到。
風臨淵看著她費解的表情，難得的，沒有開解她，和她一起陷入了沉默。
……
龍耀大陸，南海往北疆的路上。
見夜傾雲麵色有些蒼白，風臨淵安撫道：“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反正都已經到龍耀大陸了，再拖延幾天也無妨。”
就在半個月前，他們接到消息，東夷和西戎集結三十萬兵馬，全線進攻大燕，僅僅十天，大燕北邊的防線徹底淪陷。
而此戰由徐墨池和九黎山人還有那躲在背後的神秘人共同坐鎮，而玄羽查出來的徐墨池等人的大本營就在那裏。
夜傾雲不顧自己還懷著身孕，強令所有人加快速度，飛速靠岸，馬不停蹄的轉乘了馬車往北疆趕。
而她懷孕滿三月後，所有的孕期反應像是要把之前落下的全都補上似的洶湧而來，靠岸後的幾天，夜傾雲是吃什麽吐什麽，不吃也吐，短短幾天時間，把前三個月養出來的肉肉全都給折騰沒了。
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風臨淵心疼的不知所措，夜傾雲卻倔強的不肯在這個時候為自己妥協半步，硬是逼著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北疆趕。
她忘不了風臨淵中裂魂珠時的樣子，自從懷孕後，她的不安越來越濃烈，她想，除了殺了那個幕後之人，沒有人能夠真正消除她內心的不安。
塞下一顆酸倒牙的青梅，她搖搖頭，道：“不用，繼續趕路。”
風臨淵無奈，把人抱在懷裏，瞧瞧車壁，讓疾風把馬車架的更穩當一些，歎氣道：“北疆現在有飛鸞將軍和徐放親自看著，鳳鳴和桓伊也在，不會有事的，你這麽急著趕過去，反叫他們擔心。”
“之前北疆的駐將就是鳳鳴，論打仗，他不比誰查，還和徐墨池有過作戰經驗，若是常規作戰，何以短短二十幾天就讓他們形成合圍之勢？”
而且徐墨池和夜飛鸞趕過去後，戰局似乎也並未改善，隻是沒讓東夷和西鳳聯軍更進一步罷了。
丟失的領地，依然未曾奪回。
風臨淵沒說話，這個問題，不用他回答什麽，他和夜傾雲都清楚。
因為那裏有一個九黎山人，那是龍耀大陸宗師級的人物，集各家之大成者，就連風臨淵親自對上他都未必有勝算。
何況鳳鳴和桓伊都是他帶出來的人。
而徐放雖然也是一方帥才，但徐放的作戰經驗全是繼承於他的父親，既前徐國公，而徐國公也曾向九黎山人學過兵法，雖未真正拜師，但徐家父子的兵法的確是得了九黎山人指點。
夜飛鸞打仗勝在驍勇，並不擅長智謀，就這樣一群人相對，如何能不吃虧？
垂在一旁的手突然被握住，風臨淵見她的妻子憂心忡忡的道：“對上他，你有把握嗎？”
兩人相識至今八年，夜傾雲親眼見過風臨淵與許多強敵對峙，但她很清楚，從無一人像九黎山人那般強悍，也無人像九黎山人那般對風臨淵的優缺點了如指掌。
雖為師徒，可真要是當麵鑼對麵鼓的打，風臨淵還真不一定輸給九黎山人，隻怕九黎山人太了解風臨淵，會在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給風臨淵致命一擊。
“戰場無定數，不到最後一刻，我沒辦法給你一個必勝的承諾。”
風臨淵哼坦誠的握著夜傾雲的手，認真道：“但你放心，我不會拿命去拚，不管戰局再慘烈，我一定會留著一條命，回來與你共度餘生。”
夜傾雲聽的感動，但並沒被風臨淵的糖衣炮彈給忽悠過去，所以她很認真的道：“我們換一換吧？”
“什麽？”
風臨淵納悶。
“你給宋西洲遞封信，讓我指揮此次戰役，你騰出手來全力應對徐墨池和他背後那個神秘人，還有，九黎山人。”
“你……想全權指揮此次戰役？”
“是。”
夜傾雲不做猶豫的點頭，“無論是徐墨池還是九黎山人，他們對你的作戰手法太熟悉了，換我來，怎麽樣？”
之前夜傾雲不是沒指揮過戰鬥，但那時候要麽有風臨淵在一旁鎮場子，要麽是夜飛鸞幫著敲邊鼓，由她全麵指揮作戰，還從未有過。
風臨淵對這件事的態度很慎重，想了一個下午，才道：“可以，我答應你，但我要隨時了解戰況，一旦情況不對，我要立即接手。”
他們此番是本著最後一戰的原則來的，可以說，隻能贏，不能輸。
不然，離開龍耀大陸，留給夜傾雲的就是一世的罵名。
夜傾雲也知道他是為大局考慮，並不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質疑，反而很開心的和風臨淵擊了個掌。
“成交，就這麽說定了，密切合作，互通有無！”
風臨淵擔心她，她同樣也擔心風臨淵，說好了分工合作，她不插手風臨淵那邊的事情，但該了解的情況還是要知道的。
兩個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不過，夜傾雲還是決定偷個懶，兩個人商量好後，她賊兮兮問道：“那人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吧？”
“知道我們離了鳳舞大陸，但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
他們兩個人混了這麽多年，若是被人跟的那麽緊都不知道，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不過，“你做什麽笑成這幅模樣？”
小女人臉色蒼白的窩在自己懷裏，眼珠子卻咕嚕嚕的轉著，一臉的狡黠之色，風臨淵看的心頭微軟，隻覺得又有人要倒黴了。
“我們不是還沒到北疆嗎，要不讓你這戰神的頭腦先一步到北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夜傾雲興奮道：“這一仗打過去，他們必定知道你已經參與了戰事，整個戰局部署就要重新調整成適合應對你的模式，到時候我再出手，不把他們攪的暈頭轉向，我就不叫夜傾雲！”
決定兩人分工合作到現在馬車還沒走出一箭之遙，她腦子裏居然就又生出了這麽一個鬼主意。
風臨淵哭笑不得的同時又覺得這個主意居然還不錯。
默默坐直了身體，從暗格裏拿出筆墨開始寫信。
夜傾雲懶洋洋趴在他肩上，見他是給鳳鳴寫信，不由覺得奇怪：“難道不是應該先給宋西洲寫信？”
這一年以來，宋西洲在樊秀夫和夜飛鸞等人的幫扶下處理朝政越發的順手，那些叫囂著風臨淵武將出身，能力不足的人已經不再蹦躂了。
宋西洲距離成為真正的大燕皇帝，也就差了一個禪讓儀式的差距而已。
沒想到，風臨淵卻理所當然道：“隻要我還沒退位，大燕的一切就都是我說了算。”
牛逼轟轟的放完話後，他才道：“既然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宋西洲同意，再給鳳鳴下達指令，得浪費多少時間？”
得，夜傾雲算是明白，這才是他懶得給宋西洲寫信的原因，別的都是扯淡，根本就是嫌麻煩罷了。
不過也無所謂，就如他自己所說，隻要他還沒退位，這大燕的一切就是他說了算。
若是宋西洲連這點都不明白的話，那風臨淵退位讓賢毫無意義。
馬車由南向北一路橫穿整個龍耀大陸抵達北疆，這是比當初*夜傾雲第一次來是更偏北的北疆，明明已經快五月了，下車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陣陣涼意。
夜傾雲有了身子後就更加怕冷，大夏天的卻穿了一身大紅的蜀錦長裙，外麵還批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一行人有意隱藏行蹤，馬車直接進了北疆大營才下車，有疾風提前交涉，一行人低調的進了中軍帳。
寬大的原定帳篷裏眼下隻要徐放一人，看到夜傾雲的滿頭白發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夜傾雲靠在風臨淵懷裏笑著打趣：“怎麽，一年不見，國公爺不認識本宮了？”
回到大燕，那熟悉的自稱也就撿了回來，不管願不願意，稱呼對了，那威風才能擺起來。
倒不是說夜傾雲回了大燕就喜歡擺皇後的架子，但沒辦法，大勢如此，那些當官的就吃這套，夜傾雲也就隻能順勢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