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雙喜臨門
風臨淵聞言，滿意的勾了勾春，道：“至於母親，為了你我蹉跎半生，也別將她困在那深宮牢籠裏了，等她清醒，一切聽她自己的意願，如何？”
“不用等了。”
略顯耳熟的聲音響起，沐晴嵐在幾人驚訝的視線中走進來，朝夜涼皇福了福身，道：“我無意進宮，隻想守著阿淵和雲兒安度餘生，此前覺得護國夫人的誥命很是威風，陛下若是不介意，便賜我個護國夫人的誥命吧。”
讓夜傾雲盡心竭力的養了三個月，沐晴嵐早已經不是剛被救出來時那副形容枯槁的樣子，反而膚白貌美，姿容傾城。
長期的受困生活讓她添了一份病若西子般病態的美感，一身藕荷色長裙，頭發隻用一根銀簪挽著，鬆鬆垮垮的垂在一旁，她站在那裏，讓屋裏三個男人下意識的臉呼吸都方輕了。
“娘親，你這是……？”
風臨淵怔怔的看著沐晴嵐，甚至沒注意到自己一時緊張，竟然把夜傾雲常叫沐晴嵐的稱呼給叫了出來。
夜傾雲的確說過沐晴嵐這段時間情況好轉很多，但也隻是身體狀況好轉，不再懼怕生人而已，眼前的沐晴嵐的情況，顯然不是簡單的好轉了。
“很巧是吧？”
沐晴嵐眼神溫柔的看著風臨淵，道：“看著雲兒昏過去的一瞬間，好像整個人就清醒了。”
風臨淵搖頭：“無論如何，娘病愈了就好，酒酒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沐晴嵐溫柔的笑笑，微微探首去看窩在風臨淵懷裏的夜傾雲：“酒酒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太累了，怎麽會昏過去？”
風臨淵立即肯定，她來的時間並不長，將夜傾雲攬進懷裏，下意識的麵露微笑：“酒酒肚子裏有我們的孩子了，娘，你要當奶奶了。”
“真的？！”
沐晴嵐喜出望外，“她情況怎麽樣，孩子還好吧啊，怎麽會暈過去的？”
風臨淵一臉茫然的看向夜重光，初聞喜訊，竟然忘了問夜傾雲的身體狀況，簡直該死。
夜重光啞然失笑，搖著頭安撫道：“別緊張，她這些日子又要既要照顧你娘，又要費心拖延換元丹的發作時間，有些疲勞過度，好好休息幾日就好了。”
“換元丹是什麽？”
沐晴嵐雖然精神不濟，但風臨淵和夜傾雲在她身邊說的話多多少少能記得一些，這換元丹，卻是從未聽過的。
風臨淵愣了愣，解釋了一下換元丹的事情。
沐晴嵐一時怔住，看著夜涼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臉上其實沒有什麽和愛人久別重逢的激動，麵對夜涼皇，就像麵對一個闊別的老友一般，聽說他命不久矣，不至於傷心痛苦，但也不至於無動於衷。
平靜許久的心像是被什麽戳了一下，不痛，但也不好受。
反倒是夜涼皇回過神來，不以為然的語氣道：“這大好的時候說這種晦氣事做什麽，阿淵媳婦兒肚子裏這可是朕第一個孫兒，皇兄你快給她看看，要安胎藥還是食補，朕即刻命人送來。”
“暫時先不用。”
夜重光哭笑不得，“雲兒身體底子不錯，這段時間又一直在調理，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多休息幾天就一點問題都沒了，是藥三分毒，那安胎藥用多了反而於她和孩子都不好。”
“說的是。”
沐晴嵐臉上掛著柔柔的笑意，看著夜傾雲道：“之前一直是她照顧我，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接下來就讓我來照顧她吧。”
她眼底帶著笑，兩隻眼睛都微微的彎著，可見是很樂意照顧夜傾雲的，隻是夜涼皇仍不放心：“你身體撐得住嗎？”
“無礙。”
沐晴嵐微微搖了搖頭：“三個月的休養時間，足夠了。”
她抬頭，問風臨淵：“為娘想跟你回靜水山莊，可以嗎？”
風臨淵點點頭，看向夜涼皇：“父皇？”
他看得出來，夜涼皇是真的愛著沐晴嵐的，雖然兩人之間並無名分，但夜涼皇如果想讓沐晴嵐留在宮裏的話，他也不能強行把人帶走。
出乎意料的，夜涼皇竟然道：“等你媳婦兒醒來吧，沒問題了就帶你娘和你媳婦兒回靜水山莊，敕封聖旨朕稍後讓陳柯送過來。”
言語間，竟是沒有絲毫想讓沐晴嵐留在宮裏的意思。
沐晴嵐自己沒什麽意見，風臨淵和夜重光二人卻是驚訝的看著他，他居然主動將沐晴嵐往外推？
然而，夜涼皇說已經說了出來，便沒有再更改的可能了。
夜傾雲從昏迷中醒來，才被自己懷了身孕的消息砸的暈頭轉向，還沒回神，又親眼看著沐晴嵐接受了護國夫人的誥命冊封。
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掐著風臨淵的胳膊問：“你告訴我，我隻是昏迷了半天而不是一年半載，這半天裏都發生了些什麽，為什麽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風臨淵無奈，別說昏迷了一早上的夜傾雲了，就連他自己現在也沒搞清楚狀況。
想了想，隻能無奈道：“你昏過去後，娘恢複了神智，她要求住在靜水山莊，求了一個護國夫人的誥命，父皇都答應了。”
言簡意賅，將發生都是事情陳述的很清楚，隻是連他也不知道夜涼皇明明愛著沐晴嵐，卻要答應沐晴嵐這樣荒謬的請求。
夜傾雲聞言，眨了眨眼，道：“既然娘親同意了，那就回吧，我這幾天的確有些累了，咱們回家，回靜水山莊。”
風臨淵和夜傾雲帶著闊別三十年的母親回了靜水山莊，與此同時，汴梁城內凡事參與二皇子私聯東方啟一案，睿親王夜恒碩謀逆造反一案的涉案人員或滿門抄斬，或流放挨打，按照風臨淵上奏給夜涼皇的，一個都沒能逃脫。
一時間滿朝文武人心惶惶的同時坊間百姓卻是叫好聲一片。
因為此番動作，斬殺了不少欺行霸市，圈地為惡的貪官汙吏，讓一幹為民請命，忠肝義膽之忠臣良將揚眉吐氣了一番。
菜市口的斬刑持續了將近半月，將最後一批重刑犯壓上法場後，禦王夜重光在二月二十的大朝會上提出“懇請陛下早日離出，以穩定朝綱，杜絕類似於二皇子和夜恒碩等多嫡的事情發生。”
此事一提出，猶如熱油遇冷水，群臣都沸騰了，經過夜恒碩那件事，大臣們都在猜測風臨淵就是夜涼皇和沐晴嵐的那個私生子。
結合過去種種跡象，他們都以為夜涼皇會趁機與風臨淵相認，再找合適的時機將風臨淵立為儲君。
卻不想夜重光主動提出來的儲君人選竟然不是風臨淵，而是三皇子夜淩雲。
不說別人，就是夜淩雲自己和陳國公父子都驚呆了。
夜重光卻像是沒聽到大臣們的驚呼聲似的，冷靜的分析將夜淩雲立為儲君的種種理由。
“三皇子自幼受陳國公府和賢妃庇護，性情純良，卻又不被溺愛，文韜武略皆不曾落下，陛下如今還年富力強，臣也還能輔佐他幾年，有陛下和臣悉心教導，再挑選最好的夫子培養，假以時日，三皇子必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懇請陛下認真考慮！”
事實上，風臨淵如果不認祖歸宗的話，夜涼皇膝下如今便隻有大皇子夜淩夕和三皇子夜淩雲兩個皇子了。
大皇子夜淩夕有一個犯下重錯的母族，基本與儲君之位無緣。
雖然如此，夜涼皇聞言，還是沒一言以斷之，而是坦然的問道：“眾位愛卿以為，皇兄所言如何？”
時至今日，大臣們已經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聞言，皆道：“臣等以為三皇子至純至性，是儲君的絕佳人選。”
“臣附議。”
一連串的附議下來，隻剩下大將軍楚馳和陳國公沒有表態。
夜涼皇挑眉，道：“楚大將軍和陳國公怎麽不說話，可是有何異議？”
楚馳聞言，也不遲疑，直接道：“啟稟陛下，三皇子為儲君，老臣並無異議，隻是日後若是三皇子繼承大統，賢妃娘娘勢必要成為太後，屆時，沐夫人又當做和安排？”
沐晴嵐病情好轉後便低調回了靜水山莊，知道那道聖旨的人加起來不足十個，前朝這些大臣是聞所未聞的。
卻沒想到，第一個提起她的，會是楚馳。
夜涼皇愣了下，道：“朕以為第一個問這話的，會是沐國公，楚大將軍何時對沐夫人如此關心了？”
楚馳忙低頭拱手：“陛下恕罪，老臣隻是推己及人，小女遠嫁，老臣和內人憂心不已，沐夫人孤身在宮中，如今有陛下照顧著，自然不用顧慮其他，但往後……”
詛咒夜涼皇早死的話自然不能說，但楚馳的意思，卻很明了。
沐國公聞言，也站了出來，道：“陛下，舍妹獲救至今，老臣尚未與其見過麵，不知，可否讓老臣接舍妹回府住一段時間？”
這話，既是在打聽沐晴嵐的情況，也是在試探夜涼皇對沐晴嵐的態度，沐國公向來老實，敢做到這份上，也是愛妹心切，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