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告禦狀

  “不想刷馬桶就趕緊把人都帶下去,把院子裏的血都清洗幹淨了。”


  青山踹了那個侍衛一腳:“讓人直接衝到這裏,我也該刷馬桶了。”


  侍衛們聞言頓時焉了。


  從風臨淵和夜傾雲正式搬進靜水山莊那天起,他們這些人就在輪值,今日讓人衝到這裏,的確是他們這些侍衛的失職。


  即使風臨淵沒有責怪,他們還是自覺失職了。


  一群人咬著牙磨刀霍霍向華南風,方才主子的話他們可都聽見了,就是這小子故意給人傳信,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隻是侍衛的拳頭還沒落在華南風身上,就被青山阻止了:“幹嘛呢,你這一拳下去,夫人還能好嗎?”


  朱雀引的事情瞞不過這些震天跟著風臨淵的護衛,雖然不太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但都知道,華南風不能傷著,他一受傷,夜傾雲就得跟著受罪。


  那侍衛氣的空揮了一下拳頭,咬牙道:“難道就由著他如此放肆?”


  “等著吧,不出十天夫人就沒事了。”


  青山冷冷道:“到時候你們活活打死他我都不攔著。”


  說不定還會湊上去踹兩腳。


  青山也煩華南風,要知道夜傾雲第一次毒發的時候他也在呢,華南風的存在幾乎是時時刻刻在提醒青山,他瀆職了。


  風臨淵收拾了那些殺手一路幾乎是飛回了房間,看到夜傾雲暈著,他呼吸都停了一瞬,而後問道:“怎麽回事,不是還沒到一個時辰嗎?”


  “朱雀引被強行引發,動靜比之前幾次都大。”


  夜重光啞聲道:“還不到半個時辰,吐了兩會血,心跳都停了。”


  “那現在呢?”


  夜重光已經盡力用不含任何情緒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了,但風臨淵還是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之前毒發的時候,夜傾雲痛苦嘶吼,大力掙紮,看上去雖然痛苦,但好歹所有人都知道她挺過去就會活下來。


  如今這樣不到靜靜的躺在那裏,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生機,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我們商量了一下,先給他服了一粒解藥。”


  “不是說不能在毒發期間服用解藥?”


  風臨淵心下一緊:“那她現在沒事了?”


  “命是保住了,其他的,得等剩下兩顆解藥用過後再看。”


  風臨淵鬆了口氣,點頭:“謝謝。”


  他知道,夜重光和鳳離音在他不在的時候做出這種決定,夜傾雲的情形一定是惡劣到一定程度了,這種情況下,他們二人能冒險保住夜傾雲的性命,他已經感激至極了。


  “你不怪我們擅作主張就好。”


  夜重光低聲道:“華南風那邊,怎麽樣了?”


  “他想讓人救他,但來的人隻想殺他。”


  風臨淵諷聲道:“我倒是小瞧他了,都這樣了,還能傳消息出去。”


  “你的人中有內鬼?”


  “不是。”


  風臨淵搖了搖頭,抬手拿出一枚指節長的骨笛來:“應該是這玩意兒。”


  “這是,低吟骨笛。”


  夜重光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風臨淵微驚:“你知道?”


  “巧合。”


  夜重光不以為然道:“夜涼皇家暗衛就是靠這玩意兒傳消息的,不過也傳不了別的,頂多就是判斷一下位置,那靈獸還得從小訓練。”


  “這幾日在府中經常看到一隻顏色非常詭異的蝴蝶,我一直沒怎麽在意,今日在侍衛們院子又看到那蝴蝶了。”


  夜重光詫異道:“華南風落網時就讓人搜了他身,居然還能藏得住,都已經沒多長時間可活了,他這是想幹什麽?”


  “這種被洗腦了的人,誰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風臨淵低咒道:“先等等看吧,等酒酒不用跟他綁一起了,就處理了。”


  夜重光無法反對,就華南風做的這些事情,他也想動手了。


  夜傾雲這回遭了大罪,直到半夜也沒醒過來。


  風臨淵的手指就搭在她手腕上,若不是還能感受到脈搏在均勻的跳動,他甚至會以為夜傾雲已經沒了。


  快天亮時,疾風和青山來見他。


  兩個人連夜審訊,現在來見他,想必是有結果了。


  風臨淵直接讓人進了房間,問道:“如何?”


  青山遲疑了一下,道:“是照月公主。”


  “帶頭的刺客就是照月公主宮裏的侍衛統領,其他人是如貴妃娘家養的死士,是有人主動找上照月公主,告訴他,隻要華南風一死,夫人也會跟著殞命,照月公主在禦王府的宴會上吃了癟,又被疾風轟出王府,把這些賬都記在了夫人頭上。”


  “你別避重就輕。”


  疾風忍不住從旁道:“主子,屬下聽那狗日的侍衛統領說,那照月公主看夫人不順眼是真,但真正要殺夫人,卻是因為她看上您了,想招您當駙馬呢,如貴妃不同意她嫁一個有婦之夫,她才對夫人下手的。”


  風臨淵的臉色一瞬間比死人還難看,聞言,道:“你們二人親自在這裏守著,雲淵周圍每十步安排一崗,膳食讓流螢就在小廚房做,我回來之前,除了鳳離音,不許任何人進入。”


  “遵命!”


  雖然不知道風臨淵要幹什麽,但這種時候,誰多嘴誰是傻子。


  風臨淵一路衝到夜重光在靜水山莊暫住的房間,開口就是一句:“我要進宮。”


  大半夜的,夜重光嚇了一跳。


  “這種時候?”


  他愣了下,“宮門都沒開吧,你這是出什麽事了?”


  一直跟著風臨淵的徐林立即將青山和疾風說的話言簡意賅的複述了一遍。


  夜重光一聽,也是難言怒容:“你先把照月公主宮裏的幾個人都拎出來,等會兒隨我一同進宮,正好是早朝,我倒要看看,這夜涼的天下究竟是我們夜氏皇族的,還是她如貴妃母女的?”


  夜重光答應的如此爽快,風臨淵自然是樂意,於是,夜涼皇族的大臣們就出乎意料的在早朝上看到了這位從來都不算上朝的禦王殿下。


  隻是,與他同來的風臨淵,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夜涼皇在靜水山莊之後就沒再見過風臨淵,乍然見了,還挺高興,笑著道:“今日是什麽風,把你們兄弟二人吹到朕的金鑾殿上了?”


  夜重光一身四爪金龍王爺府,一本正經的拱手道:“啟稟陛下,臣要告禦狀!”


  夜涼皇這才注意到夜重光和風臨淵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


  於是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哦,不知皇兄狀告何人,所謂何事?”


  “臣狀告如貴妃縱女行凶,謀殺宗婦,以及如家圈養死士之罪。”


  夜重光話落,風臨淵跟著道:“我的妻子昨天白天遇襲,至今還在昏迷之中,請陛下做主!”


  如貴妃受寵之前,如家隻是汴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戶,如今如貴妃的兄長卻也成了朝中三品大員,官拜鴻臚寺卿。


  一聽到夜重光和風臨淵二人的話,立即出言反駁:“禦王世子慎言,令夫人遇襲受傷,下官也很痛心,但如何就能認定是照月公主所為了?”


  如家如今能在朝堂上站著,憑的全是如貴妃受寵,但如貴妃再受寵也沒法兒跟夜重光比。


  大臣們都知道,夜重光雖然不上朝,但自從他回來,禦書房裏的奏章都是他和夜涼皇對伴兒分的,這份信任,沒有拿過君王敢給,也沒那個臣子受得起。


  如貴妃的兄長不敢跟夜重光互杠,就隻能拿風臨淵下手了。


  四皇子一黨的大臣們也跟著附和起來。


  “就是啊世子爺,照月公主可是陛下的女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自然也有其他皇子身後的大臣或者想拉攏夜重光的大臣打著哈哈說要查明真相。


  風臨淵不多話,那些人的話對他並無影響,他隻看著夜涼皇,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認夜涼皇這個父親,但他對此人並不反感,甚至因為夜涼皇對夜重光的信任而有些欣賞。


  隻是,照月公主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夜傾雲雖說是兒媳,卻連幾句話都沒說過,他搞不清楚夜涼皇會如何處置,所以,他拭目以待。


  夜涼皇也沒讓他失望,聽大臣們爭了半天,他抬手打斷大臣們的話:“好了,朕相信皇兄和世子既然敢當朝告禦狀,定然是有所依據的,風臨淵,你來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至少給了人闡明真相的機會,而不是一味護短,風臨淵心下點頭,麵上不動聲色道:“事實很簡單,就是昨日中午,有大批殺手衝入我的家宅中行刺,我的妻子遇刺重傷,至今還在昏迷,


  府裏侍衛著了幾個活口,經過審問,得知帶頭的殺手就是照月公主宮中侍衛統領趙卓,其餘殺手皆如貴妃娘家圈養的死士。”


  “胡說八道!”


  如貴妃的哥哥怒聲道:“照月公主堂堂帝女,你妻子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照月公主費心殺她,再有,我如家忠心耿耿,一心效忠陛下,何曾養過死士?”


  “是嘛?”


  “對啊,照月公主為何要刺殺世子夫人?”


  大臣們也覺得奇怪,一個公主,一個剛出現沒多久的世子夫人,怎麽也說不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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