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父母當年
“無非就是我的婆婆是什麽人，如果是您猜想的那個人的話，她在哪裏，是否安好，如果能回到宮裏與您相認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是吧？”
夜傾雲看著夜涼皇臉上露出笑容，才壞心眼兒的道：“隻可惜，我夫君隻有養父養母，沒有生身父母，陛下要問的這些問題，我們一個都答不了，也不想回答。”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如果說之前還覺得夜傾雲這囂張的小模樣有點意思的話，那現在，夜涼皇是真的有些被觸怒了。
“夜涼皇好大的威風啊！”
風臨淵將夜傾雲拉到自己身邊，半擁著她，道：“師兄與你說了那麽多，他可曾告訴你，我的酒酒也是一國皇後？”
夜涼皇怔住，這小丫頭是一國皇後，那豈不是說明眼前的年輕人便是龍耀大陸某個國家的皇帝？
對上夜涼皇求證的視線，夜重光無奈的對風臨淵道：“我以為你是想保持低調的。”
“是沒想到以身份壓人。”
風臨淵冷冷道：“但也要看是麵對什麽人了。”
言外之意便是夜涼皇要以權壓人，他才被動反擊的。
夜涼皇對龍耀大陸也不是一無所知的，隻愣了片刻，就道：“你是大燕國君？”
龍耀大陸在半年前得以一統，皇帝隻是個年過而立的年輕人，這件事夜涼皇在風臨淵收複南韓不足兩月後就知道了。
卻怎麽也沒想到，那位讓他由衷的感慨英雄出少年的青年皇帝如今就站在了他麵前。
“是。”
風臨淵眼神毫不退讓的對上夜涼皇，冷冷道：“答應進宮見你，是不想讓師兄為難，你最好也適可而止，否則，大燕雖遠，漂洋過海，卻也不是來不了的。”
夜涼皇聞言倒是樂了：“怎麽，燕皇這是要衝冠一怒為紅顏？”
風臨淵冷冷道：“如果必要。”
如果有朝一日真有人敢拿夜傾雲開刀，衝冠一怒為紅顏又有何不可？
夜重光看這二人劍拔弩張的，忙出言打圓場：“夠了啊，你們兩個，這才見麵，劍拔弩張的看什麽呢，阿熙你別總板著臉嚇唬人，師弟你也別一逗就炸毛，他還沒把弟妹怎麽著呢？”
夜重光看著橫眉怒目的兩個人也是心累。
夜涼皇的名字，叫夜重熙，兄弟倆自幼親密，夜重光在人前顧忌著，沒了外人，一著急就把昵稱叫出來了。
夜涼皇也不介意。
風臨淵願意給夜重光麵子，卻沒了耐心，冷冷道：“叫我們進宮何事，有話快說。”
他話說的不耐煩，倒是把夜涼皇剛忘了的話題想起來了。
“昨日的事情，朕已經聽皇兄說了，你，可是沐晴嵐的兒子？”
“隻是猜測。”
雖然不喜夜涼皇方才威脅夜傾雲，但此事關乎他的身世，他也不想因一時意氣耽擱了正事。
“畢竟，我也沒見過她。”
“不會出錯的。”
夜涼皇反倒比風臨淵這個當事人還要肯定一些，他篤定道：“你和她，真的長的一模一樣。”
“所以，那個人是你？”
風臨淵心情極其複雜，得知沐晴嵐被人追殺數年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生父身份絕不一般。
後來到了鳳舞大陸，接連遇刺，讓他更加篤定，刺殺他和沐晴嵐的人，與生父脫不了幹係，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夜涼皇。
想到夜涼皇的那一群子嗣後妃，他憤怒之餘，竟然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來。
“那個人？”
夜涼皇反應了下，正要解釋，就被風臨淵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不是的話也無妨，如果是的話，就管好你的兒子和女人。”
風臨淵冷聲冷氣道：“眼下我還沒查到究竟是誰那麽急著找死，等我查到了，可不會看在你的麵子上手下留情的。”
夜重光聞言，也半了臉道：“阿熙，雖然目前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你那幾個女人和兒子，的確嫌疑最大，你可要好生敲打他們一番，師弟也就罷了，實力強大，他們拿他沒辦法，但沐大小姐卻隻是個尋常的閨閣女子，如此折騰下去，就算現在還活著，也活不長了。”
“不會的。”
夜涼皇想也不想的反駁：“三十年前，她能漂洋過海把你送到龍耀大陸，讓你成長至今，不會還沒看你一眼，就黯然離開的。”
風臨淵知道夜涼皇這話是對他說的，但他並不想回應。
隻是握著夜傾雲的手，緊了又緊。
夜傾雲也回握他的手，對他微微一笑，才道：“這件事，陛下暫時就當做不知道吧，沐夫人還沒找到，打草驚蛇，我怕會逼的那些人狗急跳牆。”
“當做不知道？”
夜涼皇不悅的看著風臨淵：“你不願與朕相認？”
親生兒子就站在眼前，卻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夜涼皇麵色很是難看。
風臨淵卻像是五感缺失一般，對夜涼皇的壞情緒置若罔聞。
夜傾雲見狀，則道：“阿淵有一對很好的養父母，雖然走的有點早，但他們把能給他的一切都給了，夜涼現在的狀態也很好，這種平衡或許終會有打破的一天，但這一切，不應該由阿淵來擔負，陛下，您說是吧？”
夜涼四個皇子，沒有立儲，大臣們都有自己的立場，無論最終誰勝誰負，都沒有怨言。
而如果夜涼皇與風臨淵相認，勢必會打破這份平衡，到時候，無論風臨淵有沒有與他們相爭的意圖，都會無可避免的被卷入這奪儲的漩渦中。
夜涼皇當然也明白這些，但正是因為明白，所以他看著一臉冷靜的夜傾雲，越發的不喜起來。
“所以，你也不願意讓他與朕相認？”
“如果與你相認，阿淵得到的隻能是無窮無盡的打擾和傷害，我為什麽要支持他與你相認？”
夜傾雲把人類趨利避害的本性在夜涼皇麵前展現的淋漓盡致。
“還是說，陛下可以保證阿淵不受任何人的打擾和傷害？”
夜涼皇無言，身在皇室，他怎麽可能保證這些？
就算他有心護著風臨淵，那些人隻要有意，總能找著機會搞些小動作的。
夜傾雲了然道：“不能吧，既然如此，陛下又何必急著讓阿淵與你相認呢，畢竟這世上，願意叫您一聲爹的人又不少。”
“你也是這個意思？”
夜涼皇扭頭看風臨淵，希望能從自己的親生兒子口中得到一份不同的答案。
風臨淵卻想也不想的點了頭：“酒酒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那你是永遠也不想認朕這個父皇了？”
夜涼皇很想說養父母就算再好也不是親生父母，而且他們都已經死了。
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這話若是說出去，這個看起來就對他無甚好感的兒子以後就再也不會正眼看他一下了。
“再說吧。”
風臨淵沒有直接說不認，也沒有說認，倒是留了些餘地。
他到現在還不清楚沐夫人究竟為何會遭人追殺，遠走龍耀大陸，認與不認夜涼皇這個父親，決定權在沐夫人手裏。
夜傾雲知道風臨淵護短的脾氣，直接道：“我們去過沐國公府，連沐國公和夫人都不知道阿淵的生父是誰，陛下可否告訴我們，您和沐夫人當年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既然懷了阿淵，為何又會冒險遠走龍耀大陸，以您的身份，難道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嗎？”
“是她根本就沒給過我保護她的機會！”
夜涼皇低吼一聲，隨即娓娓道來。
其實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年輕的皇子和兄長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時來運轉，皇兄成了太子，權傾朝野，他也得以喘息之機。
老皇帝有名無實，大臣們想方設法的給自己牟利，太子空置的後院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這個的女兒，那個的侄女，就差堂而皇之的往東宮塞。
然而，那個時候的夜涼太子，也就是夜重光心有所屬，為了不讓皇兄為難，當初還是個小王爺的夜涼皇主動收了那些大臣送來的女人，替皇兄解了燃眉之急。
如若就這樣下去，也沒什麽意外，反正他也沒什麽心愛之人，後院裏住著誰，他也不在乎。
然而造化弄人，他溜出宮去玩兒的路上遇到了那個看似端莊大方，實則古靈精怪的女人，一見麵他就被她當成登徒子踹進了相國寺的放生池裏。
兩個人不打不相識，從見麵就掐的冤家變成陷入愛河的愛情不過是數月光陰。
後來，她知道他是東宮太子的弟弟，尊貴的王爺，家中側妃成群，卻轉身給了他一耳光，再不肯原諒。
“好一個進退有度，愛憎分明的女子！”
夜傾雲兩眼放光：“阿淵，和你一樣誒！”
風臨淵不是一個愛聽故事的人，聽著夜涼皇說完自己和沐晴嵐之間的故事，心中半點感慨都沒有。
聽到夜傾雲的話，卻是眉眼一彎，笑道：“怎麽就跟我一樣了？”
夜傾雲笑：“也是，你運氣比較好，遇到我之前都守身如玉來著。”
“意思是如若我也與他一般，你就撇下我就走了？”
“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