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行刺

  卻不知官道上有幾個年輕人正好奇的看著他們,嘀咕不已:“這是哪家的夫人,打賞下人竟然如此大的手筆?”


  一般的富庶之家,給下人打賞三兩銀子都嫌多,夜傾雲卻一下子給了三百兩,還要給人娶媳婦兒,這種上次,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同行的少年們具是搖頭。


  沐君瑤則伸長了脖子往樹林裏看,一邊道:“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方才這聲音很是熟悉啊?”


  “有嗎?”


  沐君陽這一路跟一群紈絝子弟一同回京,早已經累的精疲力竭,哪兒還能注意到那路邊說話之人。


  直接搖頭道:“你聽錯了吧,這地方,能遇到什麽熟人?”


  沐君瑤納悶,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

  尚在遲疑中,卻聽得一陣馬蹄聲響起,緊接著婦人孩子的尖叫聲,馬兒的嘶鳴聲,最讓她心驚的是還有刀劍碰撞的聲音。


  一群黑衣蒙麵人策馬而來,凡是擋在他們麵前的車馬人物全被踩踏砍殺,粗略一看,凶神惡煞的幾十人竟然有一股佛擋殺佛,神擋弑神的凶悍勁兒。


  沐君瑤立時嚇的不知所措,不知是誰在他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馬兒離弦之箭一般飛奔出去,慌忙間她抓著馬韁回頭,卻見那些黑衣人衝進了旁邊的樹林裏。


  驚懼無比之時,她卻陡然想起來,那聲音,分明是在北海被孟家兄妹衝撞的那位夫人,她果然沒有聽錯。


  沐君瑤還在胡思亂想,這邊夜傾雲等人卻已經跟這些黑衣人廝殺起來。


  因為趕往汴梁的路上已經遭遇了幾波刺殺,此番遇刺,夜傾雲幾人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並未覺得意外,帶的護衛也給力,倒是不至於太狼狽。


  隻是,夜傾雲把冰魄鴛鴦劍放在了馬車裏,她自己卻在騎馬,一時半會兒沒能拿到趁手的兵器,那溜溜球用於單打獨鬥尚可,人多的時候卻也顯得有些雞肋了。


  好在她匕首一直不離身,也足夠自保。


  用匕首開路,衝到馬車上去拿兵器,卻不知對方以為她是要幹什麽,一下子衝過來三五個人攔著她不讓她靠近馬車。


  夜傾雲怒極,終把這幾十人的混戰當成了一對一的廝殺,溜溜球從袖子裏飛出去,銀線繞過黑衣人的脖子,一拉一拽,那腦袋就咕嚕嚕滾了下去。


  溜溜球材質特殊,回到夜傾雲手裏沒沾染半點血跡,重新飛出去,纏住一人的腰身,匕首


  噗嗤一聲刺入黑衣人的脖頸。


  夜傾雲冷眼看著攔在眼前的眾人,冷喝一聲:“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


  黑衣人們彼此交換一個複雜的眼神,卻無一人讓開,夜傾雲心裏越是惱火,麵上反倒冷靜下來了。


  餘光瞥見一群黑衣人在圍堵夜重光,其中一個黑衣人正背後偷襲夜重光,一枚袖箭脫手而出,那偷襲者應聲倒地。


  夜傾雲劈手奪了一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左右砍殺著衝到了夜重光身邊。


  厲喝一聲:“保護重光君!”


  終於明白,這些黑衣人是衝著夜重光來的。


  護衛們聞言,立即衝向夜重光,風臨淵和青山幾個機敏一些的,不用夜傾雲說,早已經主動向夜重光靠攏了。


  一群人圍在一起,形成的殺傷力讓那群黑衣人難以招架,但這是他們刺殺夜重光最後的機會,一旦夜重光進入汴梁,他們再難得手,任務失敗,他們這些人都將生不如死。


  噗呲,利刃入肉的聲音此起彼伏,樹林外的官道上慘叫聲一片,不知情趕過來的行人們嚇的抱頭鼠竄。


  不過一個時辰,幾十個殺手就隻剩下了十幾人,握著血淋淋的長劍與夜傾雲等人對峙。


  為首的黑衣人臉上看著心慌不已,廝殺了一個時辰,他損兵折將,死了三十多個下屬,對方卻隻有數人重傷,尚無一人殞命,收到這任務的時候,主上可沒告訴他目標竟然是這樣一個硬角色。


  夏日炎炎,夜重光也如風臨淵一般穿了白衣,此時二人身上具是星星點點的血色,卻並未受傷。


  夜重光蹭掉臉上的血跡,冷笑道:“從龍耀大陸追到鳳舞大陸也沒能要了本王的命,如何,可還要打,本王奉陪到底啊!”


  “王爺既知我們不會罷手,又何必多費口舌?”


  為首的黑衣人說著,咬牙道:“回去也是個死,不如拚一把,弟兄們,給我上!”


  話音一落,那為數不多的十幾個殺手又要衝上來,卻聽得一陣整齊的馬蹄聲響起。


  有人驚呼:“官兵來了!”


  這些刺客們目標明確,除了來的路上清楚了不少障礙,和夜重光一行人廝殺在一起後其實並未傷害無辜。


  但路過的行人早就被他們的凶悍嚇破了膽,看到朝廷官兵來,如蒙大赦,激動不已。


  那為首的黑衣人聞言,眼神一冷,氣急敗壞道:“撤!”


  一聲令下,十幾個刺客踉蹌著跳上馬背,倉皇逃離。


  那些騎兵卻是徑直朝他們這邊而來。


  “是疾風。”


  青山氣息不平道:“是疾風帶人來了。”


  “等他來,黃花菜都涼了!”


  流螢捂著被血染紅的胳膊恨恨道:“爬個山爬了快兩個時辰,他怕不是腎虛吧?”


  殺敵數人尚未倒地的精英護衛們被流螢這一嗓子震的齊齊腳底下打滑,你推我我退你竟然跪了好幾個。


  適逢疾風策馬而來,看到現狀,驚疑道:“這次是衝誰來的,重光君還是夫人和主子?”


  “寵溺來的。”


  青山呲了呲牙,麵無表情道:“流螢說你腎虛,他們為你打抱不平來著。”


  “我……我腎虛?”


  疾風臉都綠了,怒目圓瞪著吼出聲才發覺自己瞪錯人了,假裝眼神沒在夜傾雲和風臨淵身上停留,故作淡定的看那些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護衛。


  詢問的視線看過去,得到了一溜兒肯定的答案,甚至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吼道:“真是流螢說你腎虛的,可不管弟兄們的事。”


  方才若是還有人沒聽到的話,被這護衛一吼,附近的人都聽到了。


  甚至是疾風帶來的騎兵營的將士都跟著哄笑出聲,與他一同前來的年輕人更是打趣道:“兄弟,什麽情況,得罪媳婦兒了?”


  “流螢!”


  夜傾雲綠著一張臉衝流螢怒吼。


  流螢兀自淡定,捂著傷處道:“信號彈發出去一個時辰你才來,你還有臉衝我吼?”


  疾風默然,這的確是他辦事不利,那怒氣衝衝與人對峙的底氣一下子就散了,人高馬大的男人委委屈屈的撇嘴:“那,那你也不能那麽說我啊?”


  流螢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聞言,卻是故作冷靜道:“單身狗一個,誰管你是不是腎虛了,還不帶人去見主子和重光君?”


  疾風忙對身邊之人道:“郭統領,我們過去。”


  說著帶了身後那年輕人過去,至於那些騎兵,則全被流螢他們攔住了去路:“王爺受了傷,我家主子正在為王爺處理傷口,還請諸位在此等候。”


  她態度客氣,自家統領又在前麵揮手示意,那些騎兵們便安安靜靜在那裏候著了。


  “主子,夫人,重光君,這位便是北邙山騎兵統領郭奇峰。”


  疾風走上前替幾人介紹。


  卻沒有向郭奇峰介紹夜重光。


  郭奇峰卻在三人中迅速找到夜重光,單膝跪地道:“參見王爺,卑職酒駕來遲,請王爺恕罪!”


  “郭統領起來吧。”


  夜重光左肩上被三棱刺戳了一個洞,胸口還被劍柄捅出一塊圓形淤青痕跡來。


  麵色雖然蒼白,卻掛著客氣的笑容,道:“本王回京,連皇弟都不知曉,如何能怪你。”


  郭奇峰依言起身,麵露憂色道:“這些刺客膽敢在北邙山行刺,想必幕後主使絕非等閑,請王爺允許卑職護送王爺回京,以免陛下擔憂。”


  “如此,本王就不與郭統領客氣了。”


  夜重光噓噓咳了兩聲,道:“隻是本王原本是想上北邙山采藥的,如今隻能委托本王這師弟前往了,還請郭統領行個方便。”


  “王爺這可折煞卑職了。”


  郭奇峰聞言,忙彎腰道:“陛下有令,見王爺如見陛下,王爺有令,卑職莫敢不從。”


  夜重光欣然勾唇,道:“如此,就多謝郭統領了。”


  轉而道:“師弟,弟妹,為兄倒黴,就不能陪你們上山了,紅景天和紫雲英都在北邙山上,以弟妹在藥理上的造詣,想必找尋起來並不困難,我回去後,先幫你們打聽一下*陰沉木的消息,等你們回來,再一同想辦法。”


  “也好。”


  風臨淵點頭,道:“讓鳳姨陪你一起回去吧,你傷的不輕,有鳳姨在,我們也放心。”


  夜重光隻稍微思忖片刻,便點了頭:“多帶幾個護衛,這幾次刺殺都是你們救的我,現在怕是連你們都記恨上了。”


  實則夜傾雲和風臨淵兩個人的仇人也不少,夜重光當著郭奇峰的麵就是想表明風臨淵和夜傾雲若是遇刺,也是受自己連累,郭奇峰得保護他們。


  風臨淵本也沒打算孤身涉險,聞言,不做猶豫的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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