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多了個敵人
“你呀！”
風臨淵抱著她無奈又寵溺：“我遲早要讓你嚇掉了半條命。”
夜傾雲笑嘻嘻的摸他腦袋，逗小孩兒似的道：“呼嚕呼嚕毛兒，嚇不著，乖，啊？”
“撲哧”接連噴笑的聲音傳來，夜傾雲放在風臨淵腦袋上的手頓時僵住。
一抬頭，就見夜重光和鳳離音、青山、流火還有一群麵熟卻叫不上名字的護衛站在那裏。
雙手撐著風臨淵的肩膀嗖的一下竄下來，理了理衣擺，咳咳兩聲，努力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來，道：“你們不去檢查船務，到這裏做什麽？”
護衛們齊齊憋笑，青山木著臉道：“一層已經檢查完了，屬下們正準備去檢查二三層。”
意思就是，我們可不是故意來偷窺的，誰讓你們堵在了樓梯口呢？
夜傾雲的重點卻不在這裏：“一層那麽大，航海安全的重中之重就是一層，你們這麽快就檢查完了？”
從風臨淵下令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刻鍾吧？
青山默默道：“夫人您還沒上船的時候屬下就已經在檢查了，其他船隻已經檢查完畢，就剩孤雁號了。”
打造這艘船的時候夜傾雲剛在孤雁山站穩腳跟，這艘船便也叫了孤雁號，當然，全大陸有名有姓的船也就隻有夜傾雲的這艘孤雁號了。
聞言，默默拽了風臨淵把路讓開，道：“既要檢查，就一處都別放過，我和阿淵的房間也無例外。”
青山領了命帶著護衛們上了二層。
夜重光則道：“這是你自己的船，據我所知，船停在南城碼頭，也一直由咱們孤雁山的弟兄看著，還要如此仔細的檢查嗎？”
“出海不比別的，但凡有一點小小的意外，都有可能讓我們這些人都葬身大海，可不得小心些？”
夜傾雲認真道：“反正我們趕路也不急於這一個時辰，師父你又著什麽急？”
“說的是，你們都不急，我有什麽好著急的。”
夜重光不雅的打了個哈欠，道：“好久沒有認真練功了，你們自便，我練功去了。”
說完，左右看了看，往甲板上席地而坐，閉上眼睛打坐起來。
鳳離音見狀，道：“我也去練功。”
話落，走到離夜重光身邊不遠處坐定。
夜傾雲鼓了鼓臉，看向風臨淵：“你呢，不會也要練功吧？”
這一個兩個的，深怕上了船會無聊，一個個跑去練功，那她要做什麽？
好在風臨淵搖了頭，道：“不了，船隊還沒出發，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查出什麽來，等船出發了，我再練功消磨時間也不晚。”
“哦”夜傾雲點點頭：“那你忙吧，我也要去練功了，說起來，離開孤雁山後我好像就沒怎麽專心練過功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身邊無人可用，便急於提高自己的實力，修煉是一日也不曾耽擱的。
等後來有了玄清這些人，她要做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再不能像個專業的暗衛殺手那般日日練功了。
“業精於勤荒於嬉，趁這段時間在船上無事可做，練練功倒也不錯。”
風臨淵讚同道：“就在甲板上修煉，有事護衛們都能看見，也能及時照料一下。”
離了燕京，夜傾雲心情一天天的放鬆起來，這種事情風臨淵既然提了意見，她自然是從善如流的。
樂滋滋點了點頭，便蹬蹬蹬跑到夜重光和鳳離音身邊去，左右看了看，往地上一坐，就和夜重光，鳳離音三人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風臨淵見狀，寵溺的搖了搖頭，對徐林道：“拿琴來。”
徐林是個機靈的，聞言，自己到風臨淵房間裏拿了琴來，還使了兩個護衛搬了一張琴案來。
風臨淵心情頗好的席地而坐，手指在琴弦上輕挑慢撚，悅耳的曲樂聲就從指間流了出來。
疾風幾個重新回到甲板上，壓低了聲音與風臨淵低語幾句，風臨淵點點頭，整整六艘大船緩緩駛離港口，孤雁號被其他五艘船圍在中間，猶如眾星拱月。
碼頭上趕集的百姓們見了，紛紛豔羨道：“也不知道是何人的船隊，那管事的竟然還請了琴師在船上撫琴奏樂，也太會享受了。”
其他的海商們也都忍不住豔羨道：“也不知道那船上裝的是何種貨物，那護衛們守的那般嚴密。”
“還有護衛？”
旁人驚訝道：“該不會是朝廷的船隊吧？”
……
羨慕或者好奇的議論被留在碼頭上，風臨淵一行人乘著孤雁號漸行漸遠，直到六艘大船在海麵上變成了一個小點，消失在眾人眼中。
有了上一次的出海經驗，眾人不至於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翼翼，倒是比之前輕鬆多了。
出海的前幾天，夜傾雲日日修煉，時間倒是過的飛快。
轉眼間行程已經走了三分之一，這一日醒來，夜傾雲沒急著跑去修煉，而是趴在窗口發呆。
幾個能說話的人都在練功，風臨淵便也跟著一起，昨天晚上睡前他和夜重光一架打了幾個時辰，起的比夜傾雲還晚一些。
醒來就見夜傾雲趴在窗口發呆，披了衣服自身後擁住她。
夜傾雲發呆發的認真，突然被人擁入懷中，卻是嚇了一跳，嗔怪道：“你做什麽不出聲，嚇了我一跳？”
風臨淵討好一笑，下巴擱在她肩窩裏與她一同看著平靜的海麵，道：“在想什麽？”
“之前不是說要在半路上將禪位詔書交給外祖父嗎，怎麽又改主意了？”
本以為會在離京的路上與桓家人相遇，但直到他們到了南城碼頭，上了船也沒遇到一個桓家人。
“沒改主意。”
風臨淵擁著夜傾雲淡淡道：“禪位詔書已經到外祖父手裏了。”
夜傾雲費勁的回頭，眼神狐疑的看著他。
風臨淵耐心道：“將外祖父接到燕京輔佐宋西洲是無奈之舉，天下人都知道我最信任的便是外祖父，若是再讓人知道我離京的路上還特地去見了外祖父，那就是將外祖父架在火上烤了。”
風臨淵這個皇帝在風頭正盛時選擇急流勇退，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肯定會有許多眼睛盯著他。
一旦他與桓老先生見麵，若是讓有心人傳出他給桓老先生留了東西，那整個桓家也別想安生了。
夜傾雲身處宮中，風臨淵又從不瞞著她，這些事情仔細想想便也就明白了。
“四大護衛都帶走了，你在燕京，還有人可用嗎？”
“自然是有的，寧都王也好，大燕皇帝也罷，我在大燕經營了這許多年，怎至於無人可用？”
風臨淵說完，見夜傾雲仍舊憂心忡忡的，便道：“你可還記得青羽和流珠？”
夜傾雲點頭：“當然記得，青山不是說他們兩個是青鳥中最善打聽情報和傳遞情報的嗎？”
“話是沒錯，但青羽還是青鳥的副手。”
“青鳥的副手？！”
夜傾雲詫異的瞪圓了眼睛：“看著完全不像好嘛？”
青山雖然慣常擺著一掌木頭臉，但看著就是個高冷精英的樣子，但青羽，比幾年前的流火還要跳脫一些，尤其是一張嘴，跟個鷯哥兒似的，嘰嘰喳喳的就沒見他停過。
風臨淵見狀，好笑的揉了揉夜傾雲呆愣的臉頰，道：“青鳥的創建就是為了給大燕皇室搜集各種各樣的情報，裏麵的人自然也得是形形色色的才好，都像青山似的，還如何搜集情報？”
“這倒也是。”
夜傾雲忍不住失笑，青山辦事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隻是他那通身的肅殺氣息，便讓人不敢靠近了，跟人套話什麽的，青山估計真的不怎麽在行。
“都已經離了鳳舞大陸這麽遠了，那些瑣事暫時就別想了。”
連續幾天練功，夜傾雲起色都好了不少。
風臨淵看著就覺得喜歡，把人擁在懷裏，心情頗好道：“今日就不練功了吧，我陪你去釣了魚上來烹了吃，如何？”
“好啊！”
夜傾雲一聽到要吃魚就笑眯了眼睛。
兩人才下甲板，青山便走了過來，他的肩膀上落著一隻銀灰色的鴿子，看起來比一般的鴿子要大上一些。
風臨淵見到那鴿子便皺起了眉頭，海上傳信不易，海邊的富貴人家便專門養了這種特殊的，能在海上識別方向的鴿子來傳信，這種鴿子極難培養，算是有價無市，即便是他手裏也不知有六隻而已。
能讓人用這種鴿子傳信，想來，必是出了大事了。
果然，青山就道：“主子，夫人，是紅頭密信。”
青鳥的情報以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劃分情報的重要性，紅色，便是最急最重要的。
夜傾雲忙擠到風臨淵身邊伸長了脖子一看，登時眼珠子差點跳出來：“這人究竟是什麽妖孽，為什麽我們到哪裏，他都能跟過來？”
上麵是青羽的親筆信，林林總總寫了一大堆，關鍵的卻隻有一句“神秘人與鳳舞大陸某些勢力有聯係，讓他們到了鳳舞大陸也要注意安全。”
風臨淵看完，將那信紙團在手心裏微微一用力，那信紙便在化作白色的粉末落在了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