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神秘來信
被押到風臨淵和夜傾雲麵前,那人還毫無反應,一聽到流火的話,登時橫眉豎眼,一副受辱的表情。
“閉嘴!你知道什麽就在這裏胡言亂語,我能有今天,是我拚了命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跟他們徐家父子有什麽關係?他們何曾在朝廷裏助過我一分一毫?!”
“何謂幫你,借著裙帶關係讓你封侯拜相,再幹一份錢多事兒少離家近的活計?”
夜傾雲嗤笑不已,“席將軍怕失望了,徐放能當上攝政王也沒人幫他啊,周子瑜、尚昆鵬乃至先前差點被我殺了的一個不知名的小將,你受徐家恩惠總比這些人多吧,為什麽背叛徐放的人不是他們,而偏偏是你這個受恩最多的人呢?”
她完全不介意臉上的不屑被席江看到,甚至以最為鄙夷的語氣道:“你不覺得是你自己太貪心了嗎?”
“貪心?”
席江冷笑,之前那副儒生的氣質被陰鷙和狠厲代替,“世人誰不貪心,他徐放不貪心,怎會攝政十餘年而不還政於朝,你們不貪心,何以進犯大韓,一個個說的冠冕堂皇,殊不知你們這道貌岸然的樣子才最令人惡心!”
夜傾雲聽得直接黑了臉,嫌棄的揮手道:“把他帶下看起來,不許讓他接觸任何人,等徐放親自來提人吧,我們就不與他多費口舌了,我看這人已然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侍衛押著西疆就要下去,流火遺憾的咂嘴:“不用審一審的嗎?”
席江的身份畢竟不同於別人,若是他能吐口,對夜傾雲他們未必不是一大助力。
風臨淵卻是搖頭:“不必,帶下去吧,東西城門依舊嚴密封所,北城門可以放行了。”
城門放行就意味著這座城池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了。
不過一個時辰,鳳鳴和夜飛鸞到府衙來見風臨淵。
鳳鳴戰意十足:“宛城已然拿下,下一步,是不是要厲兵秣馬,準備進攻韓京了?”
“若非逼不得已,我們不打算對韓京出兵。”
夜傾雲耐心的將自己和風臨淵的種種計較解釋給夜飛鸞和鳳鳴聽,“韓京人太多了,而且一國都城的防禦,遠飛一般的城池能比,真要打起來,犧牲太大了,不劃算。”
“如此說來,能不出兵,固然是好事,可眼下南韓會打仗的人都在韓京,那些門閥世家,文武百官甚至是還沒搞清楚身份的神秘人都在韓京,若是不出兵,我們何以拿下韓京?”
“你忘了,如今的韓京麵對不隻是銀羽衛兵臨城下,還有十萬燕林軍自雲夢河北上而來呢。”
夜傾雲對眼下的局勢倒是樂觀的很,“幾百年來,韓京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仗著固若金湯的城牆和令人無法逾越的護城河,天時地利人和,他們獨占地利,而我們卻有天時與人和,還怕拿不下一座韓京城嗎?”
“人和倒是看到了,天時在哪裏?”
夜飛鸞不解,越是跟風臨淵和夜傾雲相處,她就越發現自己真的出了打仗之外,什麽都不會,這倒不足以讓夜飛鸞這心胸開闊的女將軍鬱悶,但真的是很疑惑了。
“主動權在我們手裏,南韓隻能選擇被動防禦,我們可以隨時選擇進攻,這就是我們的天時。”
夜傾雲傲然道:“他們為了將我們拖在宛城,無所不用其極卻還是沒能拖住,甚至連席江那等重要角色都被丟出去當炮灰,足以證明他們在韓京的計劃尚未完成,這也是我們的天時。”
“酒酒說的沒錯,我們率先抵達,而對方的計劃尚未完成,這就是我們的天時。”
風臨淵沉聲道:“飛鸞將軍,即刻帶兵一路南下,在護城河以北五裏處駐防,隻等秦飛虎大軍一到,便合圍過去,其他人,原地休養生息,隨時準備馳援。”
“末將遵命!”
眾人齊齊應聲,隨即匆忙退去。
鳳鳴則留了下來:“陛下,皇後娘娘,飛鸞將軍在北門外開道,東西城門的防禦和北門的防守都需要人手,如此一來,城中打掃戰場的人就大大減少了,南韓天熱,眼下還不到十月,若是拖久了,屬下怕那些屍體腐爛,會引起疫病啊!”
前幾年的疫病讓鳳鳴心有餘悸,每次戰事後,處理屍體的事情他無不靜心安排,這一次,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全城收購艾葉,石灰粉,烈酒,濃醋等東西用以消毒,另外,以平時義莊的搬屍人的工錢為標準,雇了城裏百姓幫忙搬運屍體,登記好犧牲的銀羽衛的身份,活化後將骨灰保存好帶回去,至於南韓人,集體火化,立個宛城戰隕將士碑吧。”
夜傾雲抬眼看風臨淵:“人都已經死了,別讓他們成了孤魂野鬼,你說呢?”
“你安排的很好,就聽你的。”
風臨淵揉揉夜傾雲的腦袋,對鳳鳴道:“就依所說的辦吧,好生安撫城中百姓,以免再次引起混亂。”
鳳鳴依言退下,鬧哄哄的府衙總算得了幾分清淨。
夜傾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道:“你說,我們真的能不費一兵一族拿下韓京嗎,我怎麽覺得這麽玄呢?”
“不費一兵一族不至於,但也不會血流成河。”
風臨淵憂心忡忡道:“我擔心的是,真到了不可回轉之時,師尊會被迫與我們對上。”
“你還是不想與他的動手?”
夜傾雲自不會單純的意味風臨淵是害怕九黎山人這個當師父的實力比他高,隻是不願意而已,情同父子的二人為了一個人莫名其妙的使命刀劍相向,怎麽想都讓人覺得不值。
“無論我想不想,師尊的寶劍出鞘時,也唯有我能接招了。”
風臨淵歎了口氣,沉沉道:“不想那麽多了,這幾天你都沒休息好,難得有空,便歇會兒吧,這一覺醒來,未來幾天就未必有睡覺的機會了。”
深知接下來要麵臨的情況有多嚴峻,夜傾雲沒有與風臨淵客氣,歪在一旁的美人靠上就睡了過去。
如果她知道她睡著的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麽,夜傾雲即便是困乏至死,也絕不會就此安睡的。
連續幾天隻是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夜傾雲此番閉上眼睛,就睡的很沉。
青山來找風臨淵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示意到外麵說話,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他道:“韓京來的密信,沒有署名。”
三指寬的紙條寫不了太多的東西,風臨淵卻看的變了臉色:“華南風,居然是他。”
跟過來的鳳鳴看了一眼紙條,驚訝道:“沒想到我們找了這麽久的前朝遺孤竟然就是他,也是,逍遙王府出事這麽多年,他卻安然歸來,本就令人生疑。”
他說著,看著紙條上剩餘的內容啞了聲:“陛下,皇後娘娘毒術冠絕天下,她自己都沒說什麽,怎能確定她真的身中劇毒了,華南風以此要挾您進城,分明是想以您的性命來做籌碼,要挾大燕朝廷做出退讓,您可千萬不能進城啊!”
“酒酒的確毒術冠絕天下,且她的近身物品能接觸者不多,如若酒酒真的中了毒且未曾被發現,那動手之人一定是她身邊的人。”
風臨淵將那紙條握在手心裏,他道:“青山,你手頭的任務全都轉交給流火,從此刻起,寸步不離的跟著酒酒,她活,你活,她若有事,你拿命來償。”
青山沒像鳳鳴一樣勸慰風臨淵,而是冷靜道:“陛下可否給皇後娘娘留下隻言片語,勸勸皇後娘娘,否則,屬下擔心皇後娘娘知道您為她進了狼窩虎穴,怕是會不管不顧衝進城去。”
“朕自會安排,你們且在此候著。”
風臨淵說著,轉身進屋,走到夜傾雲麵前,想了想,點了她的睡穴,寬了她的外裳,細細一看,果然,後心的朱雀印記紅的像是被血染紅了一般。
“紅色的朱雀印記不是什麽鳳女的象征,而是自幼種入體內的毒脈,遇到藥引,則顏色越發鮮紅,直到毒入肺腑,中毒者便會受盡全身潰爛之苦,渾身腐爛,直到死去。”
想起那紙條上描述的症狀,風臨淵心頭一緊,他的舅舅潔癖又臭美,他如何能讓酒酒變成那般難看的模樣?
自懷裏拿出兩個木雕的人偶放進夜傾雲的手心,聯係的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又替她蓋好被子,繞到書桌後洋洋灑灑寫了將近半個時辰,將幾封信分別裝好。
青山和鳳鳴還在外麵等著。
鳳鳴看風臨淵沉重的神情,便知道那紙條上寫的東西十有八九是真的,猶不甘心道:“主子,非去不可嗎?”
“對方既然敢寫這封信,就是有一定把握的。”
風臨淵將那一封信遞給青山:“七天後若是朕還未回來,就將這封信交給她。”
青山默默結果,咬牙道:“屬下知道攔不住您,但是主子,還請您帶了青羽和流珠進城吧,總不能讓屬下們對您子啊城內的情況一無所知啊!”
“青羽和流珠是誰?”
鳳鳴猜測,這種時候青山讓風臨淵帶的人絕不一般,但連他這個銀羽衛的老將都不知道,那就神秘的有些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