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身世之謎

  東西放在九黎山人房間的暗格裏,除了流火,沒人能拿出來。


  實際上,他們這時候去九淵山是有些危險的,但為了讓風臨淵安心,夜傾雲覺得就算要冒險,那也值得。


  風臨淵點頭:“多準備點強效的迷藥之類的,我們不著急去,但一定要安全。”


  夜傾雲很佩服他這時候還能如此理智,心疼的撫了撫他略顯憔悴的麵孔,哄聲道:“先去睡一覺,睡醒了,我就什麽都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風臨淵不想讓夜傾雲擔心,也的確覺得自己心裏亂的很,草草洗漱了一番,便去睡覺了。


  夜傾雲用了點安神香讓風臨淵睡著,這才自己扶著輪椅出了門,流火和丁香就站在她的門前,一臉嚴肅,玄飛幾個圍著兩人急的團團轉,看到夜傾雲來,忙散開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們都有預感,丁香和流火怕是知道了什麽大事。


  夜傾雲見狀,輕咳兩聲道:“明日我與陛下出去一趟,玄飛和青山各自從孤雁山的弟兄和阿淵帶來的人中挑一百個身手好的,即刻分批出發趕往孤雁山,具體任務到時候再說。”


  倆人應聲而去,玄清和流螢瞪大了眼睛站在那裏,夜傾雲又道:“你們在山上待命,若是姑母有信到這邊,酌情處理。”


  二人於是也退下。


  丁香和流螢走了過來,可憐巴巴的眼神瞅著她不敢說話。


  “黎朔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倆人齊齊點頭,流火忙接道:“不過娘娘您放心,我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件事無論到了何時,在任何人麵前我們都不會再提的,出門就忘,絕口不提。”


  夜傾雲點點頭:“你們是跟著我和阿淵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我相信你們的品性,但這件事茲事體大,我還得再鄭重的拜托一次,請二位將黎朔所有的話就此以往,再不提起,我和阿淵謝謝你們。”


  說完,她鄭重的向二人鞠躬。


  流火當即紅了眼眶:“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呀,屬下和丁香一開始追隨的就是您和陛下,衝的是你們兩個人,換了別人,我們才懶得如此賣命呢!”


  夜傾雲微微一笑,再次鄭重的道謝:“真的,我和阿淵謝謝你們。”


  流火撇著嘴還要說什麽,丁香卻搶先道:“這句謝謝,我們受了,也請主子和陛下放心,就算有一天你們選擇公開此事,那也與我們無關,我和流火,本就什麽不知道。”


  流火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夜傾雲倏地就紅了眼眶,扶著輪椅轉身回了屋,風臨淵的身世之謎太過令人震驚,他們都忘了讓人避諱,可他們又何其幸運,有這樣一群忠心耿耿的追隨者。


  但憑這些人,她和風臨淵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未來的路上有這樣一群可以信賴的夥伴,她覺得前途明媚,未來可期。


  九淵山像一隻優雅的猛獸一樣穩穩的盤踞在龍耀大陸的中央,離青州並不遠,隻是九淵山眾人住的地方稍微偏向於南邊,夜傾雲他們一清早從青州出發,傍晚才到的九淵山。


  “以防萬一,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上,明日再上山吧?”


  誰也不知道如今的九淵山還是不是風臨淵熟悉的那個樣子,畢竟是別人的地盤,還是白天上山比較保險一些。


  風臨淵沒有反對:“好,都聽你的。”


  夜傾雲於是喚來青山安排宿營。


  八月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夜傾雲靠在風臨淵肩上看著漫天星辰道:“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眼前篝火閃爍,除了幾個在遠處放哨的護衛,其他人都已經入睡了。


  風臨淵壓低了聲音道:“黎朔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我準備拿下南韓後,就和宋西洲坦白。”


  “他若還認我這個兄長,我就當好這個皇帝,以後將皇位傳給風宴清,若是不接受,我便立即禪位於他,父王一統天下的遺願,就該他去完成了。”


  “到時候我們就搶了九淵山,我們在九淵山開宗立派,守許許多多的弟子,當名副其實的武林盟主和盟主夫人,好不好?”


  夜傾雲笑盈盈的看著他:“封言辭說我富可敵國,所以,隻要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她沒有什麽心懷天下的胸襟,摻和到這些事情中來不過是礙於有一個當將軍的姑母,有一個君臨天下的丈夫罷了。


  若不是為了他們,她自己有的是辦法把生活過的無比精彩,又何須與這天下最為陰險的一群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風臨淵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在她眉心落一個輕柔的吻,隨即將人攬入懷中:“那我就等著酒酒養我了。”


  夜傾雲咧咧嘴,無聲的笑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九淵山的晨露上,夜傾雲一行人簡單用過早膳後便上了山,來時帶的人不少,帶上山的卻隻有流火和青山、丁香三人。


  掩映在叢林中的山門處站著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年輕人,見眾人前來,拱手道:“含淵君,山人等您許久了,命我帶您過去。”


  他們在九淵山下宿營一宿,九黎山人會知道他們要來,並不值得讓人意外。


  二人牽著手進去,就見九黎山人坐在寬大的廳堂裏飲茶,見風臨淵來,緩聲道:“來了,過來陪為師手談一局。”


  示意丁香三人留在外麵,風臨淵帶著夜傾雲進了屋。


  黑白棋子都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棋盤整潔,未落一子。


  風臨淵看了看手邊的棋簍,裏麵是黑子,不做猶豫,拿了一顆棋子落下,九黎山人進步跟隨,師徒二人你來我往,毫不相讓,像是在下快棋。


  落了市級顆子後,漸漸慢了下來,九黎山人捏著一顆棋子一邊思索,一邊道:“黎朔那孩子,落在你手裏了了吧?”


  “他比我大七歲。”


  風臨淵不動聲色道:“怎麽,師尊是要向我討人嗎?”


  “落在你手裏,是他技不如人,為師討回來也沒用。”


  九黎山人說起黎朔,像是在說一個隨手可拋的物件一般:“以你的手段,他應該熬不過去,既然撬開了他的口,為何還要來見為師?”


  “有幾件東西在師尊這裏,想請師尊拿出來一看。”


  風臨淵看著九黎山人落子,迅速跟了一顆:“師尊不會舍不得吧?”


  “他果然什麽都告訴你了。”


  九黎山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既然知道那件東西的重要性,你怎麽會以為,為師會輕易將那東西交給你?”


  “即便師尊將那東西公之於眾,與我也無甚影響。”


  風臨淵冷靜道:“握在手裏的東西,要不要交出去,全在於我自己想不想,至於那件東西,除了解惑,再無其他用途,師尊向來聰明,應該不會在這種事上浪費精力的。”


  “你果然是我這一生最優秀的弟子。”


  九黎山人頗為遺憾道:“若不是立場相對,我真想竭盡全力輔佐你,看看你創建出來的太平盛世。”


  “師尊馬上就能看到了。”


  夜傾雲冷靜的落下一子,語氣波瀾不驚道:“你輸了,師尊。”


  九黎山人搖搖頭,推開棋盤,露出桌子下麵的暗格,裏麵放著一個樸素的匣子。


  “看看吧,早該還給你的東西,你說的沒錯,這東西除了為你解惑,沒有任何用途。”


  風臨淵接過匣子將其打開,明黃色的繈褓疊的整整齊齊,一封字跡淩亂的信靜靜的躺在匣子裏。


  “我的孩子,為娘可能陪不了你太久了,若是你有幸能活下來,一定要記得,你的父親是這天下間最愛你的人,是為娘的錯,讓你們父子分離,如若有一天你父親來找你,別忘了看看,他有一雙碧色的眼睛,那玉蝶是你唯一的身份證明,一定要收好,切切!”


  沒有署名,沒有落款,就這麽一封沒頭沒尾的信,卻讓夜傾雲看的差點垂淚,寫信之人沒有為自己做一句解釋。


  可是那種害的丈夫和兒子父子分離的悔恨卻透在字裏行間,讓人毫不猶豫的相信,這是一個愛子心切的女人最後的絕筆。


  “黎朔說,師尊是在相國寺的門前撿到的我,所以,師尊也不知道我的父母究竟是何人,是嘛?”


  “難為你還肯叫我一聲師尊。”


  九黎山人感慨道:“你的父親,為師是一無所知的,不過你的母親,應該是前朝太子的後人,畢竟,那玉蝶迄今為止流傳下來的隻有一枚,否則,為師當初也不會誤以為你是前朝太子的後人了。”


  這倒是真的,風臨淵知道,以九黎山人的驕傲,他如果不願意說的話,那他就不會開口,像他這麽驕傲的人,是不屑於撒謊的。


  “那現在呢,那個所謂的前朝太子的後人是誰?”


  師徒二人已然心照不宣,風臨淵也就不粉飾太平了,直接將最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這次,九黎山人卻搖了頭:“實不相瞞,為師也不清楚那人是誰,但為師相信,他是為師要找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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