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爭鋒相對
夜傾雲胡亂的在風臨淵懷裏蹭了兩下,眼看著又要睡過去,風臨淵咬咬牙,低頭吻上夜傾雲的唇。
許是因為發燒,她的唇比以往更溫軟,惹得他差點把持不住,直吻的她氣喘籲籲,人倒是清醒了。
“不是說我發燒了,也不怕染給了你。”
說話間,推搡著試圖讓風臨淵離自己遠點兒,奈何自己發了燒,軟綿綿的沒力氣,反倒像是玩鬧一般。
風臨淵任她軟綿綿的手在自己胸口推了幾下,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才鬆了手,卻是周禦醫和丁香一起回來了。
周禦醫診脈後,一邊列方子一邊道:“皇後娘娘的身體無甚大礙,隻是著了風寒,吃幾貼藥就好了,平日裏那些藥膳補湯之類的,暫時就停了吧,是藥三分毒,吃多了都不好。”
夜傾雲如遇知音,感激涕零的道:“本宮知道了,多謝周禦醫,丁香,晚點兒做一些你拿手的小食給周禦醫送去。”
周禦醫受寵若驚,出門的時候還一臉茫然。
徐林好笑道:“皇後娘娘最是不喜歡吃藥喝補湯,周禦醫您那句話可算是救了娘娘的半條命了,她心裏高興,賞了什麽您就受著吧,無礙的。”
周禦醫這才恍然大悟,又客氣了幾句,隻是嘀咕後宮妃嬪要給賞無不適金銀珠寶,黃白之物,怎麽到皇後娘娘這兒就成了她身邊的宮女做的小食了?
等他吃到丁香送來的點心小食時,被迅速的俘虜了五髒廟,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娘娘,我給您做了您在南疆時最喜歡吃的麻辣小麵,要不要吃點兒?”
夜傾雲懨懨的搖頭,想說自己不餓,歪頭瞥見憂心忡忡的風臨淵,到嘴邊的話就改了口:“放哪兒吧,順便給我那一晚爽快的橘子水,我放涼點再吃。”
丁香聞言放下小碗退了出去,風臨淵抱著她心疼的帶:“在床上吃還是下去吃?”
“下去吃吧。”
夜傾雲有氣無力的說著,人卻窩在風臨淵的懷裏懶洋洋的不願意動。
隻是她能看透風臨淵的擔憂,風臨淵又豈會看不出她的勉強,臉頰貼著她的臉頰柔聲道:“是不是胃口不好,不想吃?”
夜傾雲把脖子扭臣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費力的親了風臨淵的下巴一下,乖巧道:“你陪我吃我就有胃口。”
風臨淵無奈,隻得作陪,到最後那碗麻辣小麵大半進了風臨淵的肚子裏,夜傾雲就著微暖的橘子水吃了幾塊點心,又吃了幾筷子麵,迷迷糊糊間被風臨淵灌了一小碗湯藥就又昏睡了過去。
宋西洲聞訊趕來時夜傾雲還在昏睡著,見風臨淵將折子拿到夜傾雲的床畔處理,心下對發燒的夜傾雲放心了許多。
正要低頭向風臨淵見禮,卻見風臨淵指了指夜傾雲,又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隨時起身到了殿外。
“怎麽了這是,不是說風寒嗎,怎麽還睡著呢?”
他得到消息時不過上午,這會兒晚膳時間都已經過了,自家嫂嫂的體質沒有壞到這種地步吧?
“這段時間連軸轉,除了風寒,還略有些疲勞過度。”
風臨淵素來不在自己人麵前擺皇帝的架子,宋西洲也是個心大漏風的,聞言劍眉微蹙道:“這段時間皇嫂的確太辛苦了些,夜傾城在南韓的處境又實在堪憂,她怕我們擔心,又不肯說出來,估計是憋壞了。”
風臨淵聽不得他將夜傾雲和別人聯係在一起,沉了臉道:“弟妹情況如何,後來沒再出什麽是吧?”
說的是有沒有產後出血的情況,隻是這種事作為兄長,畢竟不好明著問,是以話說的籠統了些。
宋西洲眨了眨,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忙不迭搖頭:“沒什麽事,周禦醫說了,她的情況很好,隻慢慢修養便可,連那些補藥都不用吃。”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照顧弟妹吧。”
得知宋西洲沒什麽事情,風臨淵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你皇嫂睡的不安穩,我得去陪著她。”
明明自己都已經生了孩子了,每每和皇兄說話的時候,總是冷不丁的就被塞一大口狗糧,宋西洲憤憤的離開,走出未央宮才想起來自己是受了妻子所托,探望皇嫂的,結果連句話都沒說上。
不由更鬱悶了。
夜傾雲這次風寒來的凶猛,恰好趕上倒春寒,竟然時好時壞的害她纏綿病榻十幾天。
等她病好了一些,強行鎮壓了丁香和風臨淵的阻攔,下床活動時徐放和他帶領的南韓和談隊伍也到了。
與以往不同,這次是邊打邊談,銀羽衛對南韓的進攻一直沒停過,是以從表麵上看,這次和談大燕完全占據了主動,然而真正知道內勤的人卻都明白,此次和談並不全然是大燕和南韓兩國之間的事情。
徐放的到來,沒有驚動太多的人,禦書房裏大燕方麵的人隻有風臨淵兄弟二人和一個夜傾雲,徐放則帶了一個親信席江。
風臨淵什麽話都沒說,先把那份有問題的歸降書放在了徐放麵前:“這東西,夜傾城寫的?”
徐放隻瀏覽了一遍,便滿是不屑道:“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不等風臨淵說什麽,他又道:“南韓並入大燕的事情是我們主動提出來的,除了為南韓的百姓考慮之外,還想抽韓式宗族那些人一個響亮的耳光,這歸降書貼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燕做了什麽凶殘的事情,讓南韓皇室不得不妥協呢,你從哪兒找來的這玩意兒?”
“你自己不是已經看了嗎?”
風臨淵挑眉,“上麵蓋的可是你們南韓皇帝的玉璽,內容也是夜傾城親筆所寫,若不是酒酒非要堅持聽到你們的解釋,這東西現在應該在鴻臚寺了。”
鴻臚寺負責邦交往來,和談之事具體便由鴻臚寺負責,這東西交出去,可是實打實的證據,有這份歸降書在,不怕不能將南韓前來和談的官員懟個啞口無言。
“陛下的筆跡本王還是能認出來的,這筆跡雖然模仿的很是相似,但再相似,假的終歸是假的。”
事關兩國和談大事,且這份歸降書直接影響著大燕以後對南韓的態度,是以徐放極其認真道:“歸降書就算要寫,也絕不會是這個樣子,二位,你們今日如此直接,總不會是為了拿這份狗屁不通的歸降書來惡心本王一通吧?”
這話明顯是在抱怨了。
風臨淵不曾理會徐放的抱怨,直言道:“歸降書的筆跡是假的,可上麵蓋的玉璽印卻是真的,你就沒想過,是何人能將夜傾城的筆跡模仿的如此相似,且還能拿到玉璽,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份狗屁不通的歸降書是怎樣通過正規途徑傳到朕手裏的?”
一份歸降書從南韓皇宮傳到風臨淵手裏,不早知道要經過多少人的手,風臨淵接連發問,徐放也不由得跟著他的思路認真思考起來。
他邊上席江是一個長相偏陰柔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穿著一身玄色繡同色暗紋的交領長袍,坐在那裏低調的像個隨從。
見徐放的思維被風臨淵帶跑偏,不由地咳了一聲,提醒徐放:“王爺,陛下從沒有親自擬寫文書的習慣,從陛下登基後聖旨、各類詔書之類的全由翰林院編修撰寫,陛下親自擬寫歸降書這件事,本身就值得懷疑。”
徐放猛然反應過來,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對啊,陛下什麽時候親自擬寫過這些文書,從來都是翰林院編修撰寫的,再者說了,南韓並入大燕,本就是我們主動提出來的,合並就是合並,哪來的歸降一說?”
席江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許多之前沒想到的細枝末節的東西都被徐放想了起來,他不由瞪了眼睛道:“這些事情,你們不會不明白,等著在這兒看我的好戲呢吧?”
“誰那麽有空啊,我們剛得了小侄兒,多逗逗孩子不好啊?”
夜傾雲替風臨淵懟了回去。
徐放也是個不吃虧的,聞言反唇相譏:“侄兒又不是兒子,你們嘚瑟什麽?”
這可戳到風臨淵的痛處了,自從見識了南知意生孩子後他是再也不敢讓夜傾雲生孩子了,偏生說過幾次不要孩子的話,都被夜傾雲顧左右而言他的繞過去,如今徐放這話豈不是在提醒夜傾雲嗎?
當即冷了臉道:“連玉璽都管不住,的確夠讓人笑話的。”
徐放臉一黑,兩個人小學雞似的瞪了眼,馬上就要吵起來,夜傾雲手裏的茶盞輕磕桌麵:“我說二位,多大了,談正事好嘛?”
風臨淵忙奪了夜傾雲手裏的茶盞,伸手摸她額頭:“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的話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省的讓他氣到你。”
“我……”
徐放差點沒憋住爆粗口,對上風臨淵那殺氣騰騰的眼神,果斷閉了嘴,他是發現了,想好好談正事,就不能提任何跟夜傾雲有關的事情。
好在夜傾雲還惦記著正是,忙拒絕了風臨淵:“人家沒氣我,你就別瞎擔心了,冒充大哥寫歸降書的這人分明是不懷好意,找出背後之人,瓦解對方的陰謀才是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