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夜傾雲原本心情還有點沉重，這會兒反倒想笑了：“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啊，我讓徐林查內鬼，自然是做好了這個內鬼就是身邊之人的準備，區區一個玄梔，還打擊不到我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好歹能笑出來，幾個下屬都鬆了口氣，徐林則機敏道：“娘娘您，不會是早就知道了吧？”
“我又不傻，隻是，多少還是抱了幾分希望而已。”
夜傾雲搖了搖頭：“說說吧，她究竟是什麽來頭，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
“據屬下查來的情報看，您和陛下訂婚前，她的確未曾做過於您不利的事情，至於後來，她的情報去向從不固定，幾乎是與您為敵的，稍微上些檔次的人，像燕池麟父子、婁太後之類的人她都來往過，所以，屬下很難確定她究竟是誰的人。”
“最近一次，透露消息給九淵山殺手基地的，是她嗎？”
徐林默了默，點頭：“那件事本就知之甚少，排除所有的嫌疑人，就她是最有可能的。”
“那天早上，她忽然給你端湯，是來打探情報的？”
風臨淵也終於想起了玄梔的異常。
“但是隻是覺得奇怪，但現在看來，除了打探情報，沒有別的可能了。”
夜傾雲閉了閉眼，頗為遺憾的語氣道：“去，傳玄梔玄羽覲見。”
徐林聞聲而去，夜傾雲不想讓人擔心，主動道：“玄梔一個丫鬟也就罷了，這上麵這麽多人，你打算怎麽辦？”
“難為他們埋了這麽多釘子，一下子全都清理幹淨，未免太不給人麵子。”
風臨淵狡黠道：“不若，順水推舟吧，南韓此次的動靜鬧的如此之大，那背後之人不會不知道。”
“所以，你是要讓這些暗樁為我們所用？”
見她如此默契的猜到自己所想，風臨淵不由愉悅的點了點頭，將自己心中尚未成型的計劃娓娓道來。
彼時夜傾雲心中被玄梔背叛的傷心尚未徹底平複，禦書房的門被人大力衝開，徐林滿麵驚慌的衝進來：“陛下，皇後娘娘，不好了，玄梔，玄梔他綁走王妃！”
“誰？”
夜傾雲對小世子這個稱呼不是很敏感。
徐林慘白著連驚慌道：“武國公郡主，您的弟妹南知意！”
徐林說著，遞上一張紙條。
“天華山斷崖，隻許一人前來。”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連時間都沒說明白。
夜傾雲眼神霎時冷了下來，那上好的宣紙在她手中化作碎片，她冷聲道：“備馬，本宮要出宮。”
“酒酒。”
風臨淵不放心的看著她：“你別著急，我們一起去，一定能將弟妹救出來的。”
夜傾雲知道風臨淵擔心自己，所以並未拒絕風臨淵的意見，而是強自冷靜道：“天華山斷崖我去過，那地方居高臨下，卻崎嶇不平，要藏人並不難，我先一步過去阻止她傷害傾絕，你帶人從後麵上山，見機行事。”
風臨淵自是滿意至極，重重的點頭，道：“好。”
夜傾雲強忍著擔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道：“丁香，拿我的裝備來。”
往常丁香一聽這話便會立即出現在麵前，眼下，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眾人這才發現，好像有一會兒沒看到丁香了。
夜傾雲頓時緊張起來，連聲問道：“丁香呢，人去哪兒了？”
“皇後娘娘息怒，屬下聽鳳儀宮的侍衛說，玄梔和一個宮女離宮後沒過一會兒，丁香也走了，想來丁香應該是發現玄梔不對勁，先去救人了。”
說話的功夫，肖瀟已經抱著一個小盒子氣喘籲籲的出來：“皇後娘娘，您說的裝備是這個嗎？”
“沒錯，就是這個。”
夜傾雲將箱子放在桌上，從裏麵拿出鐲子、發簪和腰帶，一樣一樣檢查，然後為自己戴上。
最後，從裏麵摸出兩個秋梨大小的黑色球狀物，掂了掂，似乎在猶豫要放哪兒。
“穿上這個吧，裏麵有內袋，裝著東西也看不出來。”
風臨淵說著，將一件赤色大氅給夜傾雲披上。
見夜傾雲抬頭看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錘了眼瞼不肯與夜傾雲對視，“極地赤狐皮做的，輕薄柔軟，又是正經的紅色，想著你會喜歡。”
夜傾雲聞言，沒說話，打開箱子裏的夾層，從裏麵拿出一枚男士發簪、龍頭戒和一枚細細的銀絲出來。
看著手裏的東西，她忽然笑了一下，遂道：“當初鬼手蝸居燕京，我不知他老人家大名，纏著他老人家給我做兵器，不知怎的卻做了幾件男人的物件，如今，正好給你用上了。”
將風臨淵按坐在椅子上，夜傾雲動作溫柔的替風臨淵換上自己的發簪，戴上龍頭戒，將那銀絲放在他手心裏：“這是千年寒潭裏提煉出來的羅銀絲，可墜千鈞，或許用得上。”
風臨淵回頭，重重抱了夜傾雲一下，鄭重道：“小心行事，若是應付不來，便拖延時間，等我來救你。”
他從來都不認為夜傾雲是一個虛弱的需要別人保護的女人，但這並不妨礙他有一顆隨時都想保護夜傾雲的心。
夜傾雲重重的點頭，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她篤定自己能安然歸來，所以無需留戀。
天華山是燕京東郊的一座山，除了臨近燕京，並無其他特色，若不是早些年燕寒天的人冒充天華山的土匪刺殺夜飛鸞，夜傾雲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到天華山去。
如今再次策馬走上天華山，入目的都是初冬的荒涼，有些背光的山坳裏還有積雪未消。
一路急行，直到馬兒無法上山，她又單獨步行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在山頂上迎風而立的玄梔。
她不知何時換了一身錦衣華服，梳著高高的望仙髻，穿著一身冰藍色的宮裝，看上去，像是皇族公主的打扮。
“你來了？”
玄梔遙遙望著夜傾雲，平靜的語氣好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再無之前對夜傾雲的種種尊崇和仰慕。
“小郡主呢？”
曾經的武國公郡主，如今已經成了新一任的寧都王妃，但夜傾雲還是喜歡叫她為小郡主。
“別擔心，她還活著呢。”
玄梔往旁邊一腿，夜傾雲就見南知意被綁在一根杆子上，已經昏了過去，而那杆子，就立在斷崖邊，稍有不慎，南知意便會墜崖身亡。
夜傾雲瞳孔微縮，冷聲道：“放了她，你要什麽，本宮給你！”
玄梔之前那副淡然出塵的模樣瞬間破裂，她滿臉厭惡的看著夜傾雲，恨聲道：“夜傾雲，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我要什麽你都給，你以為我稀罕你的施舍嗎？”
“不然呢？”
夜傾雲冷眼看著她，“你抓了小郡主，又叫本宮來，不就是為了提條件嗎？”
玄梔麵上一滯，遂道：“不用擺出這麽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你說的沒錯，我是要提條件，但在提條件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夜傾雲沉默不語，玄梔就當她是答應了，臉上浮現一絲惡劣的笑意，她陰聲道：“你不是真正的夜傾雲，你到底是誰？”
夜傾雲神色一淩，語氣卻極其坦然：“你錯了，本宮就是夜傾雲，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最清楚，我身上的胎記，幼時頑劣受的傷，你都知道，玄梔，你若是想拿本宮的身份說話，那你可就太蠢了。”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玄梔顯然也有些慌亂，因為她知道夜傾雲身上的胎記，傷疤的確都是真的，但她還是不相信，直接道：“之前的夜傾雲囂張跋扈，蠢笨非常，根本就不會什麽正經的武功，更別說她大字不識一籮筐了，如何能解毒，更不會什麽催眠術，也無法像你這般工於心計，夜傾雲，無論你說什麽，這些都是事實，無可更改。”
“所以呢，如果你隻是想證明我不是夜傾雲，是個冒牌貨的話，我承認也無妨啊！”
夜傾雲不知道玄梔要做什麽，但她知道，決不能被玄梔牽著鼻子走，所以，她決定，刺激一下玄梔。
果然，她話音剛落，玄梔就怒然道：“夜傾雲，我知道你能言善辯，舌燦蓮花，別跟我呈口舌之快，說，你究竟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什麽，為何這些年大陸上舉凡有什麽牽扯巨大的事情，都與你有關？”
“牽扯巨大的事情具體是指的什麽，能解釋一下嗎？”
夜傾雲冷聲道：“北慕滅國，還是隱世家族被發現，亦或是，那位躲在暗處不敢見人的前朝遺孤打的算盤落空了？”
“夜傾雲，我本想看在我們主仆一場的份上饒你一命，你既然如此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玄梔忽然惱怒起來，往後走了幾步，劍鋒抵在那木杆上：“將《帝師手劄》交出來，否則，我立即將她推下去。”
“什麽《帝師手劄》？”
夜傾雲一頭霧水的望著玄梔，就差把“什麽玩意兒”幾個字刻在腦門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