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她要請戰
風臨淵的信送出去的第三天，青山帶人離京，與此同時，徐墨池終於不再隱忍，向大燕東境發起了全麵進攻，桓伊的信傳到的時候，已經是開戰後第八天了，沒有人知道東境的戰況究竟是什麽情況。
“徐墨池，他終究還是動手了。”
夜傾雲看著桓伊的信，麵色沉沉道：“你打算派誰去應戰？”
大燕之前的幾任皇帝都忙著鞏固自己的皇位，邊境幾次的戰事都是夜飛鸞和風臨淵，還有之前出事的婁得昭、林薄處理的，導致現在朝中沒有一個能獨當一麵的武將，風臨淵一登基，就陷入了無將可用的窘境中。
風臨淵沉默半晌，道：“速傳宋西洲和丞相及戶部，兵部官員入宮。”
平靜了不到兩年，大燕邊境又起戰事，朝堂上下登時緊張了起來，盡管風臨淵隻傳了幾個戰事相關的官員入宮，在禦書房外等著要見皇帝的大臣卻排成了長隊。
宋西洲早朝結束後回王府突然被叫回來，頂著一腦袋問號進了禦書房，聽風臨淵說東境又起戰事，不用風臨淵說，便主動請纓道：“臣願意率領三軍奔赴東境抵禦外敵，懇請陛下恩準！”
果斷的語氣反倒把風臨淵即將要說出口的話給噎了回去，夜傾雲噗的一聲笑出來，引得下首的幾個大臣頻頻看她，連忙將笑意憋了回去。
宋西洲還無比耿直的問她：“皇嫂，你笑什麽？”
“咳，沒，沒什麽。”
夜傾雲撇過頭去不看他們，勉強憋出來一副正經的語氣道：“你們不用搭理本宮，聽陛下說便是。”
眾人被她鬧的更茫然了，風臨淵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隨即認真起來，“東境的戰事不比往常，我們從來沒有與東夷人打仗的經驗，且徐墨池詭計多端，不可以常理推之，你若真要去，須得小心應對。”
“臣弟明白。”
宋西洲認真道：“徐墨池詭計多端不假，但他麾下兵馬魚龍混雜，並不團結一心，臣弟願意全力一試。”
聽到宋西洲並未茫然自信的說什麽必要大獲全勝的話，風臨淵反而放心了不少，頷首道：“你驍勇善戰，卻不善謀略，如今桓伊在東境，你到了動境，凡事務必要和桓伊商議，切不可貿然行事，貽誤軍機，明白嗎？”
宋西洲昂首答應：“臣弟謹遵皇兄教誨，但求穩重行事，絕不冒險衝動。”
風臨淵滿意的點頭，接著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著戶部，兵部即刻準備好兵馬糧草，除了常備糧草，再多預備五天的，即刻貼出告示，東境將士每人多發十兩餉銀，家中今年免稅。”
風臨淵從不喜歡動不動叫一大群人來商議朝政，一群人站在那裏你來我往，吵的人頭疼卻總也做不出什麽有效的決定來，是以，他從來都是直接下令，反正若有不妥之處，大臣們也會提出反駁，再行商議也不遲。
果然，話音剛落，就聽封言辭苦著臉道：“陛下，東境十萬大軍，一人十兩餉銀就是一百萬，若是再免了稅銀，國庫今年就得賠了啊？”
封言辭在刑部的時候，雖然出身刑名世家，卻並不像莫懷穀那般長得像個開口閉口就是律法的人，進了戶部，卻像是被打回了原形，每每要他出錢的時候，就哭喪著臉像是在掏他的私房錢。
“賠了？”
風臨淵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清冷的麵容僵了一瞬，道：“連邊境戰事都用不上國庫的銀錢，那封尚書你是打算把國庫裏那些錢用在何地？”
“這，北慕尚在戰後重建，西疆這兩年產量一直不低，最近又是青黃不接之時，已經有地方官員上報，請求開倉放糧了，陛下您看？”
風臨淵眉頭一皺，那邊夜傾雲也轉過頭來：“西疆這兩年風調雨順，且已經連續三年免稅，怎麽可能會缺糧到需要朝廷開倉放糧的地步？”
“皇後娘娘去年還特地從南疆送了土豆種子，讓人教西疆百姓種植，去年秋日本將軍去西疆的時候，田裏的莊家明明長的都還不錯的。”
夜飛鸞也道：“本將軍素來與西疆駐軍有聯係，若是那邊收成不佳，他們豈會瞞著本將軍？”
大臣們麵麵相覷，封言辭急出了一身冷汗，樊秀夫也道：“陛下，臣也的確收到了西疆多為太守的求助信。”
“既然收到西疆地方官的求助信，為何不上報朝廷，上報於朕？”
樊秀夫一臉坦然道：“臣等不敢期滿陛下，臣收到的求助信是今日早朝後才送到臣手中的，是以，就算陛下不召臣進宮，臣也要進宮麵聖的。”
“封尚書，你也是今日才得到求助信的嗎？”
“回陛下，臣的求助信，是有人匿名送到臣府上的，上麵沒有署名，通篇都是罵安離郡王苛捐雜稅，強行征糧的話，卻無憑無據，臣一開始沒當回事，今日巳時，麗州太守的求助信送到戶部，臣才知道，確有其事。”
“沒當回事？”
風臨淵拍桌怒罵：“地方上缺糧，如此重要之事你跟朕說你沒當回事？”
封言辭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做錯了，忙跪地請罪：“請陛下恕罪。”
“先去準備軍糧，送走東征糧草，朕再與你們算這筆賬，滾！”
此時的封言辭，還有那些大臣們哪兒還敢跟風臨淵討價還價，自然是老老實實按照風臨淵之前的安排去執行了。
趕走那些礙眼的大臣，夜傾雲溜到了風臨淵身邊，哄小孩兒似的拍著他的後背道：“不氣不氣，這些大臣什麽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與其跟他們生氣，還不如想辦法了解一下西疆的情況，這事總要處理的吧，民生無小事啊，我的陛下？”
她鼓著臉，吐著舌頭在風臨淵麵前眨眼。
風臨淵被她的鬼臉逗笑，手指抵著她的腦袋把人推開一點：“我沒生氣，你不用哄我開心。”
“沒生氣我也想哄你開心。”
夜傾雲很自然的接話，“西疆這幾年的收成我很清楚，分明應該還有餘糧的，如今卻弄到要開倉放糧的地步，實在是蹊蹺的很，我捉摸著，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高渠在作妖。”
“西疆有燕林軍在，自我登基後，秦飛虎便回了西疆替飛鸞將軍守著西疆，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風臨淵低著頭苦苦思索，“高渠敢在燕林軍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來，想必也不是為了貪墨那點錢財，你覺得，他會是為了什麽？”
“圈養私兵。”
夜傾雲不假思索道：“當初為了讓西疆十三州更好的融入大燕，防止高渠和那些離國遺老再做那些反燕複離的美夢，將他們的隊伍也瓦解了，高渠若真想做點什麽的話，養軍隊是必須的，再則，能消耗如此多糧食的，也就隻有軍隊了。”
夜傾雲站起身來，正色道：“讓我去西疆吧，此事事關重大，須得盡快處理，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不行。”
風臨淵想也不想道：“高渠與你有宿怨，且如若他真的心懷不軌，你去了根本就是羊入虎口，朕放心不下你。”
“我又不會一個人去。”
夜傾雲哭笑不得，“你放心，去之前我一定會精心準備的，再說了，西疆十三州還有六萬燕林軍在呢，真要是有事，他們就是我手中的刀，高渠那個蠢貨能奈我何？”
風臨淵猶自皺眉：“可是朕不放心你。”
“我在宮裏，在你身邊待著，你永遠都無法放心的讓我出門一步。”
夜傾雲語重心長道：“這又不是什麽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就讓我去吧，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麽啊！”
這句話成功將風臨淵脫口而出的拒絕堵了回去。
“你啊！”
所有的拒絕和勸慰的話全都咽了回去，隻餘一聲重重的歎息，風臨淵笑的縱容且寵溺，“罷了，想去就去吧，讓青山跟著你，好歹讓朕放心些。”
“沒問題，青山和流螢、肖瀟我都要帶走。”
她說著，頓了頓，又道：“這次我要從暗衛和孤雁山中多挑一些人，分批帶到西疆去。”
風臨淵登時皺眉道：“怎麽，你擔心，泄露風聲？”
“防患於未然吧。”
夜傾雲含糊其辭道：“你在宮裏，也要小心，除了徐林和疾風，任何人送來的食物都不要碰，就算是玄梔他們，也不行。”
風臨淵細細的打量著夜傾雲謹慎的表情，心裏有了些許考量，微微點頭道：“行，我都聽你的，你到了外麵，也要小心。”
偽裝身份，低調離京，夜傾雲帶著青山等人打馬離京，宮裏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皇後娘娘早就跑路了。
“皇後娘娘，我們這到底是去什麽地方啊？”
被夜傾雲帶裏了燕京，卻連自己的目的地都不知道，許久未曾與夜傾雲一同做事的流螢忍不住問出了聲。
夜傾雲好笑的看著眾人：“你們都想知道？”
幾個人齊齊點頭，青山和丁香一人一邊站在夜傾雲左右，高冷的像兩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