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姑母入獄
徐放的攝政王府並不在韓城最繁華的地段,而在城南一處僻靜的莊園中,夜傾雲和風臨淵去的時候,有一個麵熟的侍衛迎了過來:“王爺等候多時了,二位請。”
堂堂攝政王的府邸,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卻沒想到這王府大到離譜,夜傾雲和風臨淵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在一處水潭前看到正在獨自垂釣的徐放,手邊放著茶盞和點心,很是愜意的模樣。
那侍衛走到徐放身邊,耳語幾句,徐放擱下魚竿起身:“久違了二位,本王是該稱你為燕寧郡主,還是寧都王妃?”
“既然是陪著我家王爺來的,攝政王還是叫我一聲寧都王妃吧。”
夜傾雲靜靜站在風臨淵身邊看著徐放,距離上次看到徐放,幽居在王府,徐放沒有挽發,頭發僅僅用一根黑色的發帶束著,衣袍也不似以往那般高貴精致,看上去有幾分閑雲野鶴的灑脫感。
他就站在那裏,隨意道:“你們二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不遠萬裏趕來,有何貴幹?”
小桌旁又放了兩把椅子,添了兩把椅子,三個人圍桌而坐,像是老友重逢般隨意。
風臨淵和徐放都不是喜歡繞彎子的人,聞言,直言道:“說正事之前,攝政王能不能先告訴我們,這位馬上就要登基的新皇和你的立場,是否一致?”
徐放聞言,詫異的瞥了一眼夜傾雲,拿著茶盞道:“看來,你們已經知道這位新皇的身份了啊?大燕鎮南侯的養子搖身一變成了南韓新皇,這個驚喜,二位可還喜歡?”
風臨淵不接這明顯是調侃的話,兀自道:“你不必試探我們,我們此番前來也不是為了他,想知道你的立場,隻是因為我們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也與你息息相關而已,除非你已經準備好要解甲歸田,遠離南韓的權利中心了。”
這話說的太嚴重,徐放收斂了閑散的表情,正色道:“究竟是什麽事情,值得你們親自千裏迢迢趕來。”
風臨淵言簡意賅的將事情說與徐放聽,然後就等著徐放做出反應。
龍耀大陸的四大王朝竟然成了某些人的傀儡,徐放震驚的半晌都沒能回神。
少時,他眉頭緊鎖道:“鎮南侯夫婦和老寧都王夫婦也就罷了,離國定北王與老寧都王夫婦一起出事,你們能查出來,本王也勉強相信,可是我父親和北慕安定侯分明是病故,你們如何能確定他們的死也跟那些所謂的隱世家族有關?”
“不能確定。”
見徐放不相信,夜傾雲冷聲道:“除了確定隱世家族的確存在,其他的我們其實都不確定,如若攝政王相信令尊隻是病故的話,我們也不勉強攝政王什麽,如若可以的話,還請攝政王從中牽線,讓我們與我大哥,不,與新皇見一麵,我們欠攝政王一個人情。”
徐放聞言,看了看麵色坦然的風臨淵,忽然就笑了:“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指望本王會相信你們的話,與你們一起對抗隱世家族,隻是想讓本王給你們牽線,與夜傾城見麵吧?”
“畢竟我們也沒有權利要求所有人和我們一樣啊,對吧?”
夜傾雲淺笑著:“如何,攝政王可願意幫這麽忙?”
“能讓你們二位欠下一個人情,本王何樂而不為?”
事實證明,徐放即便是幽居王府數月,他攝政王的威嚴還是存在的,通報一聲後立即就有人帶著他們去見夜傾城。
華麗的宮殿內,夜傾城依舊一身青衫,靜坐在書案後,聽到通報也隻是讓徐放進來,抬眼看到夜傾雲和風臨淵,卻是驚的站了起來。
“雲兒,你,你怎麽來了?”
他匆匆從高處走下,不悅的看著風臨淵,責怪道:“是你帶她來的?”
“你的妹妹,你應該了解。”
風臨淵冷漠道:“她要來,誰攔得住?”
夜傾城啞然,隨即細細打量了夜傾雲一番,見她麵色不錯,才嗔怪道:“雲兒,你太胡鬧了,這裏不安全,快跟王爺回去,大哥這邊無事了,再來看你。”
“大哥你明天就是南韓的皇帝了,還怎麽到大燕來看我?”
夜傾雲抿嘴道:“從明天開始,你就是南韓新皇韓霄雲了,再不是鎮南侯府的夜傾城,大哥,這些已經不現實了。”
夜傾城沒想到夜傾雲想的如此通體,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風臨淵牽了夜傾雲的手安撫的捏捏她的手指:“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談正事吧,傾城公子也好,新皇韓霄雲也罷,總不會讓我們白跑一趟吧?”
夜傾城對風臨淵素來是禮遇有加又冷漠疏離,聞言,冷聲道:“王爺有何事情,敬請說吧。”
風臨淵也知道對方不待見他,他更不待見夜傾城,聞言直接說明來意,順便自我撇清似的總結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事,本王與酒酒來,是想查清楚嶽父嶽母和父王母妃當初遇難的真相,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順便找到他們。”
夜傾城聞言,無聲的回到方才看書的地方,從書架上拿出一卷絹帛和一封信來:“我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卻從未想過要回到南韓,直到我看到這些東西。”
“這是,傳位昭書。”
夜傾雲看到那明黃色的絹帛,看到上麵的內容驚訝的高舉到眼前,生怕自己看錯了。
再打開那封信,隻見上麵羅列著當今太後和當今權臣宇文震的罪行,而裏麵寫的最清楚的就是當年徐國公府的滅門案和韓霄雲,徐放二人的外祖柳丞相的貪墨案的真相,就連韓霄雲的母親柳貴妃都是死在當今太後和宇文震手中的。
所有的詰問和不解都有了解答,夜傾雲呐呐道:“所以,大哥是回來報仇的?”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夜傾城冷聲道:“除了這些,上麵還羅列了當今朝中對太後不滿的朝臣名單,讓我去找那些老臣,那些人不知在暗中經營,我幾乎是毫無阻礙的就進了宮,成了南韓下一任的新皇。
我一直想不通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便宜的事情,聽你們說的,我才算是明白了,他們不是正義感爆棚,要恢複南韓的正統,而是要找一個可以控製的傀儡。”
“你可以選擇不做這傀儡。”
風臨淵毫不掩飾道:“以你的實力,坐穩南韓皇位也是遲早的事情,何況,還有一個權傾朝野的表兄,南韓境內,誰能與你們抗衡?”
夜傾雲拍了風臨淵一巴掌,夜傾城和徐放分明就不是個兄友弟恭的模樣,他這話根本就是在膈應人。
風臨淵順勢抓住夜傾雲嫩白的小手,把玩兒著不放了。
夜傾城見狀,眼神微黯,道:“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豈能不合作,父親和母親也養了我十幾年,總要還一份恩情的。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回去,明日來參加登基大典吧,不與使臣一起,就說是我邀請的,反正到時候大燕使臣看到我,也會認出來的。”
風臨淵對這些沒意見,夜傾雲卻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才不要,上次參加燕寒天的登基大典就已經夠無聊了,我再也不要再來一次了,大哥你安安心心當你的皇帝吧,我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夜傾城麵上有些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聞言,失笑著點頭:“也罷,你素來不喜歡那種場合,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麽事情,給大哥寫信。”
一來一回,攏共也沒花一天時間,南韓人不知道,他們的新皇在登基大典前,和大燕的兩個風雲人物密談了整整一個時辰。
夜傾雲他們此番出來沒有帶太多人和東西,算是輕裝簡從,離開韓城後,就開啟了遊山玩水模式,一路放飛自我,玩的忘記了時間,回京的路上,夜傾雲還意猶未盡。
來自燕京的飛鴿傳書打破了夜傾雲兩月以來持續的好心情:“夜傾城在南韓登基,飛鸞將軍和王妃皆被問責,將軍已被押解回京,請王爺示下,急,另,王妃已被全國通緝,萬望小心。”
規整的小楷字寫在素白的宣紙上,僅僅幾行字,夜傾雲卻看了數遍,總覺得自己看錯了什麽。
風臨淵一手擁住夜傾雲,一手拿了那紙條扔給疾風:“傳本王命令,急召銀羽衛回京,其他人,整裝待發,隨時等候命令。”
“明白!”
疾風怒喝一聲,竄了出去。
風臨淵抱著夜傾雲柔聲安慰:“別緊張,你姑母麾下有著十萬大軍,燕寒天不敢隨便動你姑母的,我們馬上就回去,一定把你姑母安安全全的救出來。”
“嗯。”
夜傾雲重重的點頭,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從風臨淵懷裏抬起頭來,顫聲道:“玄羽,早先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中,可有燕寒天和他的爪牙的?”
“有的。”
玄羽立即點頭:“燕寒天這兩年為了鞏固手中的權利,做出的混賬事比他當太子時多多了,而且,他最新提拔的官員中,除了樊丞相和幾個分量不重的官員,剩下的沒幾個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