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兄妹重逢

  咣當一聲,小屋的門被人踹開,一身青衣的青年疾步趕來,口中擔憂的叫著:“雲兒!”


  “傾城公子!”


  丁香看到夜傾城,像是見到了救星,忙道:“公子你快來看看,郡主她好像不行了!”


  “拿解毒丹!”


  夜傾雲解開鎖住夜傾雲四肢的活扣,把人翻過來讓人趴在操作台上,往前一拖,腦袋就懸空了。


  嘔!

  夜傾雲猛嘔出一大口血,雙手體力不支的耷拉在操作台邊緣,眼睛費力的眯著,嘴裏被喂了好幾顆丹藥,憑著本能吞了下去。


  夜傾城抓著夜傾雲的手,不停歇的診脈,臉色沉沉到:“拿濃鹽水來,別太燙,快!”


  丁香忙的腳打後腦勺,徐林和桓伊連忙去幫忙,風臨淵則默默走到夜傾雲身後,運功唬住了她的心脈。


  一口又一口的濃鹽水灌下去,夜傾雲嘔的幾乎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吐到最後,根本就沒什麽可以吐了,隻嘔膽水,好歹命是保住了。


  夜傾城細心的幫夜傾雲漱了口,擦拭了嘴角,就要抱人回屋,卻被風臨淵橫加阻攔:“傾城公子,酒酒交給本王就好,本王可以照顧她。”


  酒酒這個昵稱,風臨淵曾在大婚當日昭告天下,夜傾城就算當時不知道,現在也該知道了,他宣誓主權的意思,不言而喻。


  夜傾城豈是那麽容易認輸的,木著臉毫不退讓:“王爺照顧雲兒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先是噬魂蠱,現在又是石蒜花,下一次,是不是就該一杯鴆酒讓雲兒魂歸西天了?”


  風臨淵的臉色霎時變的無比難看,夜傾城的話難聽,可他沒保護好夜傾雲,讓她屢屢受傷卻也是事實。


  板著臉故作鎮定的和夜傾城爭鋒相對:“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本王再不濟,也不會裝神弄鬼把人囚禁起來,畢竟酒酒是最喜歡自由的人,你說對吧,東籬公子?”


  這個稱呼一說出口,夜傾城的瞳孔猛然一震,正要說話,就聽操作台上夜傾雲嚶寧一聲,將醒未醒的樣子。


  夜傾城頓時禁了聲,風臨淵瞅準機會,抱了夜傾雲起身回屋,動作行雲流水,好像練習過千百遍。


  這一次,折騰的夠嗆,夜傾雲卻並未徹底昏迷,雖然沒精力保持清醒,對外界的事情卻是都了解的,知道夜傾城回來,還救了自己,她心裏終究是欣喜大過責怪。


  醒來的時候,正是早上,風臨淵握著她的手坐在床畔,夜傾城則坐在椅子上,兩個人眼底都泛著青黑,看來是一夜未眠。


  她一動,風臨淵就睜了眼,柔聲道:“醒了,要不要喝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要,頭疼。”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讓風臨淵差點喜極而泣,扶著她喂了水,叫了一聲:“來人。”


  有人推門而入,是夜傾雲麾下的一個醫女,容貌清麗的小家碧玉走到夜傾雲麵前,低聲道:“郡主,屬下為您診脈。”


  夜傾雲配合的伸出手,虛弱道:“石蒜花的潛伏期長,發作時間也不短,發現的及時,死不了。”


  “畢竟是劇毒,就算死不了,內髒也受損了的,馬虎不得。”


  那醫女仔仔細細的替夜傾雲診了脈,又重新包紮了傷口,正色道:“郡主,請恕屬下越俎代庖,您的身體實在是太爛了,那些生過孩子的閨中婦人的身體都比您好處許多,若不加以調理,日後受傷,著涼都難以痊愈不說,就連……”


  “好了鬱歡。”


  夜傾雲適時打斷鬱歡的話:“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別嚇唬人了,把藥做成藥丸,我喝便是。”


  鬱歡無奈的歎了口氣,開出房子交給丁香:“你親自拿藥,親自煎,看著郡主喝下去,別讓別人碰郡主的藥。”


  這話丁香是再讚同不過的,於是二話不說跟著鬱歡就去拿藥了。


  倆人離開的時候,夜傾雲看到門外跪著的秦凡,眼神微閃,看了看自己腫脹的手臂,對風臨淵道:“讓秦凡走吧,石蒜花不是他下的。”


  “你知道了?”


  風臨淵詫異至極,手下犯錯傷了夜傾雲,他不會護短,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沒提,夜傾雲便提出來了。


  後者點點頭:“昨晚事發的時候我意識還清醒著,那石蒜花不是他的手筆,手法太粗糙,我若是清醒著,鐵定不能著了道,秦凡沒那麽蠢,讓他起來吧,跪在那裏礙眼的緊。”


  風臨淵卻是不肯:“即便石蒜花不是他的手筆,故意用活血散,讓你流血,遭罪,他也脫不了幹係,你說吧,想怎麽罰他,本王都每意見。”


  “真的沒意見?”


  夜傾雲挑眉道:“我要是想殺了他呢?”


  “王妃!”疾風嚇白了臉,他雖然不讚成秦凡做的那些事情,但畢竟是自己弟兄,罪不至死啊!

  風臨淵搖頭:“你不會,但如果你想,殺了也無妨。”


  他坦然道:“傷及王府主母,處死罪,他也不冤。”


  “無趣。”


  夜傾雲撇了撇嘴:“我對拿人性命沒興趣,但我暫時也不想看到他,送到桓老先生那裏去受點人文大家的熏陶吧,我什麽時候不介意這件事了,再讓他回來。”


  一瞬間,風臨淵,疾風和桓伊,徐林幾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異常精彩。


  桓伊差點直接問出疾風“是不是你把秦凡賣給了王妃?”


  誰不知道,秦凡一輩子癡迷醫術,卻是最害怕那些繁文縟節,雖然長的像個書生,卻實在不是個當書生的料,讓他去桓老先生身邊受熏陶,不出三個月,秦凡就能被桓老先生給逼死。


  風臨淵像是不知道這些事的,眉眼彎彎的點了頭:“好,聽你的,不過,傷及主母,不能不罰。”


  他說著,轉身道:“帶下去,杖責五十,徐林你親自監刑,打完不許用止痛藥。”


  徐林抹著額頭不存在的冷汗溜了出去,疾風和桓伊麵麵相覷,而夜傾雲則終於把肯把視線放在風臨淵以外的人身上。


  “大哥,你真的來了啊,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呢!”


  她眉眼微微的挽著,嘴角還勾著一抹笑,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大哥最靠譜,這次回來,大哥還要走嗎?”


  言語間,沒有一絲疏離,沒有一是試探,好像夜傾城隻是有事離家幾天,從外麵回來了而已。


  夜傾城不動聲色的看了風臨淵一眼,柔聲道:“大哥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不回燕京了,雲兒呢,要回去了嗎?”


  “嗯。”


  她認真的點頭:“我想了想,寧都王妃這個身份還是挺不錯的,白白扔給燕京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太不劃算了。”


  她孩子氣的言語中卻不自覺的透露著對風臨淵的占有欲,夜傾城眼神微黯,黯然道:“雲兒長大了!”


  夜傾雲隻笑看著夜傾城,沒有說話。


  闊別一年之久,兄妹倆即使都在努力挽救這一段兄妹情,但終歸還是有什麽跟以前不一樣了。


  在山上住了幾日,夜傾城於某一日的清晨下了山,臨走前給夜傾雲留下了五百萬兩銀票,他說:“大哥知道,你不會放棄找爹娘,買賣情報,保護自己都需要銀兩,大哥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別拒絕。”


  夜傾雲笑著將那五張百萬兩的特殊銀票藏進懷裏,笑嘻嘻的搖頭:“大哥和姑母給我的銀子,從來隻嫌少,不嫌多,我等著大哥賺錢養養家,我和姑母負責美貌如花就好了!”


  這話哄的夜傾城開心極了,背對著夜傾雲策馬離開的時候嘴角還高高的勾著,猶如一彎滿月。


  秦凡挨了五十軍棍,趴在床上幾天都沒能爬起來,知道夜傾雲和風臨淵要走,在倆人的房門前磕了一個頭,自己提前去了桓老先生的書院。


  山上的一切已經步入正軌,夜傾雲不在,玄清他們也能照顧的很好,是以夜傾雲此番回京,就帶了玄飛和丁香兩個人。


  兩個人的身體都好不到哪裏去,也不趕路,幹脆就坐了馬車,一路走走停停,跟郊遊一樣。


  路過某處的時候,夜傾雲看到官道旁一個梳著圓髻的小丫頭,靈機一動,就道:“我想要你麾下一個人。”


  “誰?”


  風臨淵警惕道:“疾風可不行,他們幾個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被你要走了,王府的運轉就不流暢了。”


  “你想多了,疾風跟在你身邊,我不要也能使喚他。”


  夜傾雲不客氣道:“那個叫肖瀟的小丫頭,現在應該還在鳳鳴的大營裏,能不能把她給我?”


  “一張口就是周禦醫的關門弟子,你可真會要人。”


  風臨淵無奈的搖搖頭:“本王修書一封給鳳鳴,要不要來,得看她自己,肖瀟是主動進的銀羽衛,她卻不是本王的人,本王無法強行命令她。”


  “無妨。”


  夜傾雲心寬的很:“強扭的瓜不甜,她若是不願意來,我也不會強迫的。”


  允諾了夜傾雲想要的,風臨淵才犯起了嘀咕:“怎麽會突然想到要那個小丫頭,若是要懂醫術的女子,你麾下也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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