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鍋從天上來
“那可不一定。”
風臨淵壓低了聲音道:“據本王所知,東秦皇雖然寵愛虞飛煙,但身邊女人也不少,僅是皇子就有九個,這些人的母妃大多不受寵,虞飛煙和皇後早已經形同水火,就算她沒有皇子,也完全可以隨便扶持一個皇子,以後繼位,也會比太子繼位好很多啊!”
見夜傾雲露出恍然的神色,他繼續道:“退一萬步說,你忘了虞飛煙的身份了,還有你母親,在虞飛煙的母國,女人也是可以當皇帝的。”
夜傾雲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你,總不會是想告訴我,虞飛煙想讓她女兒當東秦的皇帝吧?”
西鳳早亡了,她還坐著這等女皇夢呢?
風臨淵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這就不歸我們管了。”
倆人聊著天,就往外走,之所以跟皇後說想到處轉轉,不過是想聽聽宮裏最近的動靜而已,至於賞花什麽的,他們完全沒那個興趣。
才走到禦花園門口,迎麵跑過來一個少女,一身紅色宮裝,豔如牡丹,打扮的華貴又不失俏皮,前呼後擁的,後麵宮女還小聲的喊著:“公主,您慢點兒跑,小心摔著!”
正說著,那少女腳底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竟然真的朝他們二人栽過來。
夜傾雲和風臨淵倆人商量好了似的,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小徑兩邊,那少女就摔在了二人中間。
“哎喲!”一聲痛呼,仰頭瞪著二人叫囂:“你們為什麽不扶住本宮?”
看輕風臨淵的長相後,頓時禁了聲,好俊美的男人!
後麵跟過來的宮女手忙手裏的扶起那少女,焦聲道:“公主,您沒事吧,有沒有摔傷,要不要叫禦醫?”
“閉嘴!”
那少女嗬斥了宮女一句,高昂著腦袋盛氣淩人道:“你是何人,本宮為何從未在宮中見過你。”
風臨淵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和夜傾雲對視了一眼就要走。
少女一看就急了,甩開身邊的宮女一瘸一拐的攔在二人麵前:“站住,你還沒告訴本宮你姓甚名誰,你不許走!”
“聒噪!”
風臨淵不耐煩的嫌棄了一句,牽著夜傾雲的手直接就走,那少女許是被風臨淵冷酷的眼神嚇到了,竟然不自覺的退到了一旁,把路讓開了。
等她反應過來,夜傾雲和風臨淵早已經走出她的視線外了。
憤憤的跺了跺腳,少女一個耳光甩在身邊宮女臉上:“為何不攔住他?”
宮女驚懼的跪在地上,什麽辯解的話都不敢說,隻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奴婢知罪,公主饒命,饒命啊公主!”
少女煩躁的甩甩手,頤指氣使道:“去,給本宮查清楚,那兩個到底是什麽人。”
身邊的侍衛連忙跑了下去,深怕這位蠻橫跋扈的公主一個不高興就盯上了自己。
第二天中午,夜傾雲和風臨淵正在用午膳的時候,他們暫居的院子裏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被一聲尖銳的“月公主駕到”驚到,夜傾雲嚇得夾在手裏的排骨都掉了。
放眼望去,就見昨日那個紅衣少女又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進來,夜傾雲昨日便得知,這位月公主正是虞飛煙的女兒,東方月,芳齡十四,今年才及笄。
她身邊的宮女見夜傾雲和風臨淵都沒動,厲聲嗬斥道:“放肆,見了我家公主,膽敢不行禮?”
“公主?”
夜傾雲最是討厭吃飯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聞言,極不耐煩道:“公主不好好在公主屋裏呆著,或者在皇後娘娘身邊盡孝,跑到我們這小院裏做什麽?”
“放肆!”
東方月厲聲道:“你敢對本公主無禮?”
說完,視線放肆的打量了夜傾雲一番,看到夜傾雲清冷出塵的模樣,和烈焰一樣的飄逸紅裙,頓時道:“身在宮中,居然也敢穿紅衣,來人,給本宮趴了她的衣服!”
她話音剛落,兩個宮女就朝夜傾雲走來,手還沒碰到夜傾雲的衣服,隻見坐在夜傾雲對麵的風臨淵單手拍桌,那桌上的筷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插在了兩個宮女舉到夜傾雲頭頂的手上。
“啊啊啊……”
尖叫聲幾乎刺穿耳膜,風臨淵冷聲道:“誰敢動她?”
“你,你要護著她?”
東方月瞪著風臨淵,夜傾雲居然在她眼中看到了可笑的不可思議,好像風臨淵護著她是一件多麽不應該的事情一般。
風臨淵隻冷冷吐出了三個字:“滾出去!”
“你讓本宮滾?你好得很,本來本宮還打算對你以禮相待的,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她冷笑一聲,隨即下令:“來人,將這女人押進慎刑司,這個人,給我帶回月華宮。”
夜傾雲瞬時了然,她就說,自己怎麽得罪這位囂張跋扈的公主了呢,原來是看上了風臨淵。
斜了一眼招蜂引蝶的某人,夜傾雲抬手對著站在餐桌前的一群人一掌轟過去。
前前後後十幾人,被她這一掌推到了門外,亂七八糟的跌倒成一團,東方月就砸在幾個丫鬟太監身上,形象全無。
夜傾雲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素白的小手,狀若不滿意道:“可惜,還是差點力道,總是達不到師父的那種境界。”
風臨淵寵溺的搖搖頭:“重光君比你年長二十多歲,且自幼習武,他的修為卻非常人所能比。”
“這我自然知道。”
夜傾雲沒好氣道:“王爺可還記得這是第幾個為了你而對我下手的女人了?”
一開始的沈雲霓,後來的傅明月,甚至那傅瑩,夜傾雲可一個個都記著呢。
風臨淵隻得搖頭苦笑:“方才,你若不出手,本王也是要將她打出去的,而且,這也不是本王能決定的事情啊,是不是?”
夜傾雲冷哼一聲,低頭啃排骨,她可不想為了一個花癡女餓著自己。
夜傾雲的這一掌,隻是把人打出去,並未傷及肺腑,但這一掌的威力也讓東方月意識到這兩個人沒自己想的那麽好對付,轉眼就請了救兵來。
夜傾雲和風臨淵的飯才吃完,隻聽一聲連著一聲的唱喏響起,皇後,虞貴妃,東秦皇甚至那病懨懨的太子都到了他們的小院兒。
東方月抱著東秦皇的胳膊哭的梨花帶雨:“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啊,這個女人,她差點殺了兒臣,身負那麽高的內力,混進宮中也不知道是想做什麽,今日她敢對兒臣動手,明日她就敢對您和母妃動手啊父皇!”
夜傾雲眼神微閃,這東方月囂張跋扈,沒想到腦子卻不笨,告狀還不忘把事情的嚴重性陳述出來,至少比之前隻會喊打喊殺的傅明月高明多了。
東秦皇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夜傾雲二人,不滿道:“風神醫,這件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解釋?”
“解釋?”
夜傾雲冷笑一聲:“我倒是想問問,我和師叔犯了什麽罪,竟然惹得月公主要將我打入慎刑司,將我師叔帶到月華宮去,如若我沒記錯的話,慎刑司是宮裏用來懲罰犯錯的妃嬪下人的地方吧,我一不是宮裏的人,二沒有犯錯,如何就要被打入慎刑司了?”
東秦皇聞言,皺眉道:“月兒,風神醫所言可屬實?”
“兒臣沒有,她血口噴人!”
東方月不假思索道:“兒臣隻是聽說宮裏來了一位神醫,能治好太子哥哥的病,一時好奇過來看看而已,他們非但不對兒臣行禮,還對兒臣惡語相向,兒臣氣不過才想教訓她一番的,誰知她竟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將兒臣和身邊眾人都打了出去。”
為了坐實夜傾雲進宮圖謀不軌的罪名,東方月竟然連將自己的丟臉糗事也說了出來。
虞貴妃則從旁幫腔道:“陛下可能不知道,這位風神醫可厲害著呢,昨日臣妾去東宮看望太子,他們二人可是對臣妾都不屑搭理的,連扇子都不讓臣妾用,那姿態啊,比陛下還要高高在上呢!”
“陛下,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風神醫恪盡職守,為皇兒治病,連月公主的麵都沒見過,若非月公主做了什麽過分的事,風神醫豈會冒險在宮裏出手傷人?”
皇後說著,順手一指,叫來侍候夜傾雲二人的宮女:“你說,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回皇後娘娘,風神醫和含淵君的確沒有對月公主見禮。”
宮女說才說完,東方月就麵露喜色,熟料,那宮女繼續道:“隨後五公主就斥責了風神醫,還說風神醫在宮中穿紅衣,實在放肆,要人扒了風神醫的衣裳,含淵君便動了手,後來就是風神醫說的那樣了。”
這宮女說的不偏不倚,倒是增添了許多可信度,就連夜傾雲也忍不住側目看了她一眼,當著皇帝和虞貴妃的麵敢說實話,想必這宮女若不是正義感爆棚,那就是皇後的人了。
再看向皇後,見皇後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便知這個宮女慣常在這無人的偏遠裏幹活,並不分屬哪個陣營,對她不由生出幾分欣賞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