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以水代兵，炸堤泄洪
“醉夢引。”
秦凡木著臉吐出兩個字：“中毒者一開始沒有任何症狀，毒發後中毒者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夢境中不願醒來，最後隻有兩個結果，要麽沉迷夢境，在夢境中死去，要麽，掙脫夢境，意識清醒，卻會記憶缺失，七情不全，且隨時都有毒發的可能。”
“也就是說，中了這個毒，醫師根本就幫不到忙，能不能醒來，隻能靠王爺自己，就算醒了，王爺也不會記得我們，記得所有的事情，是嘛？”
素來鎮定自若的徐林都忍不住帶了顫音。
秦凡默然點頭。
疾風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怎麽會，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毒，到底是什麽人給王爺下的醉夢引，讓我知道，老子要讓她挫骨揚灰！”
“有消息了，王妃的下落有消息了！”
流火興衝衝衝進營帳，看到眾人沮喪的表情，愣住了：“你們這是什麽表情，王妃有消息了，你們難道不高興嗎？”
又說了一遍，營帳內眾人才反應過來，疾風忙聲道：“王妃在哪兒？”
王妃毒術冠絕天下，若是有她在，或許能解了這勞什子醉夢引啊！
“定州，東籬山莊。”
流火肯定的說出自己眾人期盼已久的答案：“王妃被東籬山莊的莊主給抓去了，這些日子一直被困在東籬山莊，那個冒牌貨就是東籬山莊的人。”
“還愣著幹什麽，去救人啊！”
徐林忙聲催促道：“你和玄清馬上帶人去東籬山莊救王妃，我立即傳信給青山，讓他支援你們！”
疾風連忙補充了一句：“救王妃出來後立即來找我們，王爺的毒，王妃或許有辦法！”
徐林忙聲附和：“沒錯沒錯，王妃毒術那麽厲害，她一定能解這醉夢引！”
一陣兵荒馬亂，流火帶著玄清匆匆離開，外麵戰事也已經暫停，鳳鳴和桓伊知道風臨淵毒發昏迷後都沉默了。
疾風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見狀，主動打破了沉默：“鳳鳴，你是王爺最信任的人，你說吧，怎麽辦。”
“往後的戰事，王爺早已經安排好了，我和桓伊還能扛得住，與其在這裏耽誤時間，還不如抓緊時間求醫，你和徐林，帶王爺上九淵山吧。”
這話是鳳鳴思考了許久才說出來的：“醉夢引這種毒，我連聽都沒聽說過，想來，也隻有九黎山人那裏有點希望了，我們，總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神智全無的王爺身上，更何況……”
後麵的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明白，更何況醉夢引有兩種結果呢，風臨淵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兩說。
“我讚成鳳將軍的意見。”
桓伊沉聲道：“保險起見，王爺離營的事情務必保密，徐林找個借口帶王爺先行一步，疾風安排好護衛，分批出發，在半路會和。”
都是為了風臨淵著想，徐林和疾風都沒什麽意見，點點頭，便應下了。
“好吧，也隻能這麽辦了，戰場上的事情，你們就多辛苦一點。”
徐林說完，疾風沉默半晌，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來：“這是疫病尚未解決時，王妃委托我照顧飛鸞將軍給我的報酬，你們先拿著，王爺不在，糧草都不好調配，關鍵時刻能應急。”
整整五十萬兩的銀票攤開在眼前，鳳鳴忍不住苦笑：“王妃還真是財大氣粗，每次都能幫我們大忙。”
桓伊和徐林也有些驚訝，隻是眼下夜傾雲的安危尚不確定，風臨淵又重度昏迷，實在是笑不出來，隻收下了那很可能會幫銀羽衛渡過難關的銀票。
風臨淵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銀羽衛大營，鳳鳴和桓伊為了遮掩風臨淵失蹤的真相，更加賣力的攻打起了北慕大軍，直逼的北慕大軍節節敗退。
這一日，北慕大軍突然怕了似的瘋狂逃竄起來，銀羽衛恰好占據了一處坡度不大的高地，見狀便乘勝追擊，就在追下山坳的時候，呼聽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隨即翻湧的水聲洶湧而來。
“洪水來了，快跑啊！”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兩方你追我趕的將士們回頭一看，就見洶湧的洪水從山坳的一端奔騰而來，像是肆虐著吞噬一切的猛獸。
一時間雙方將士都忘了廝殺，隻顧著驚慌逃命。
“洪水來了，快跑啊！”
“救命啊！”
“快上山，上山！”
反應過來的將領們扯著嗓子嘶吼，可是洪水的聲音更大，他們的嘶吼很快被泛濫的洪水的聲音吞噬。
洪水嘩啦啦淹過山坳，連同銀羽衛和北慕大軍一同衝向了前方的河道中，河流兩邊的民房田地不知被衝毀了多少。
在後麵沒來得及衝下山坳的將士們看著自己的同袍就這麽被洪水衝走，赤紅著雙眼哭出了聲。
“將軍，救救他們，救救他們啊！”
桓伊麵前跪了一地的將士，都在求著桓伊去救人，可實際上，誰都清楚，這種大洪水，桓伊能怎麽辦？
“去找船，找大夫，準備好在下遊打撈救人，其他人找繩索救人，能救一個是一個，快！”
桓伊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忙活了起來，找船，想盡了救人的辦法，誰都不知道洪水會持續多久，但都抱著救回一個是一個的想法，隻把自己累的精疲力竭也不停歇。
後方大營裏，鳳鳴親自帶人去運糧，才回到營地，還沒進門，就見營地一片混亂，還沒來得及問怎麽回事，一個麵熟的校尉帶著哭腔跑了過來：“將軍，完了，全完了，桓將軍他們被洪水淹了！”
“怎麽會是，這才幾月，哪來的洪水，你說清楚。”
北疆氣候寒冷，四月初，有些凍土還沒消，根本就沒有汛期，更別說哄睡了。
“徐墨池，他炸了北流河的河堤！”
那個校尉說完，身子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整整十五萬人，銀羽衛和北慕的將士都未能幸免，桓將軍為了救人，也失蹤了！”
鳳鳴眼前一黑，差點從馬背上滾下去，看看穩住身形，立即道：“你們幾個，看好糧草，看好大營，你，整合剩下的人，跟我去救人！”
說完，調轉方向，直奔北流河。
北流河由北向南，流經北慕，大燕，最終繞道南疆流進南海，是龍耀大陸最長的一條河，而徐墨池炸的是北流河在北慕境內儲水量最大的一座河堤，可想而知，這是一場多麽恐怖的災難了。
北流河沿岸，無論是北慕，還是大燕，甚至是南疆的百姓都不可幸免。
“將軍，剛得到的消息，炸堤那天，南疆大軍也被引到北流河附近，淹死了十幾萬人，更多的是南疆百姓，還有數萬人被衝入南海，徹底失蹤。”
鳳鳴呆站在北流河邊的高處，俯視著下方，距離炸堤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桓伊還沒找到，淹死的將士遺體也尚未找齊。
他們每天都要麵對幾百具屍體，有的已經被泡到腐爛，燕京已經來了聖旨：“為防止疫病再度肆虐，所有被淹死的將士遺體都不得保存，全部實行火化。”
數萬流血不留淚的將士都紅了眼眶，卻又不得不親手去火化昔日同袍的遺體。
“挫骨揚灰啊這是！”
一個副將歇斯底裏道：“將軍，王爺呢，讓他帶我們為弟兄們報仇啊，七萬弟兄，說死就死了，我這心裏疼啊將軍！”
“徐墨池毒害王爺在先，炸堤殺我將士在後，我銀羽衛與徐墨池不死不休！”
鳳鳴怒聲道：“傳令下去，三日後為全體遇難將士舉行葬禮，同時進行誓師大會，興兵伐徐，徐墨池一日不死，我銀羽衛就要踏平北慕！”
“踏平北慕，誓死報仇！”
“踏平北慕，誓死報仇！”
群情激奮，不用鳳鳴鼓舞，銀羽衛的將士們都已經磨刀霍霍，恨不得親自斬殺了徐墨池。
另一邊，遠在九淵山的風臨淵醒了。
睜開眼，看到熟悉的房間，他有些迷惑。
還沒出聲，就有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師兄，你醒了？”
“傅瑩？”
風臨淵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不悅道：“你在本王的房間裏作何？”
“師兄你昏迷了這麽久，沒人照顧可怎麽行啊？”
傅瑩捧著杯盞柔聲道：“來，師兄，先喝口水，山人馬上就來了。”
“不用。”
強忍著喉頭的不適，風臨淵下意識的拒絕了傅瑩送來的水，卻也認出，這便是自己在九淵山的房間。
正狐疑著自己怎麽會在九淵山，房門就被推開了，九黎山人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徐林和疾風。
“王爺，你醒了！”
疾風驚喜的跑過來：“太好了，山人果然厲害，這次來九淵山是來對了。”
“中醉夢引者，唯有靠自己，老夫並未做過什麽。”
九黎山人撫須道：“既然醒了，就暫無大礙了，且先回去吧，北慕戰場上，正需要你。”
風臨淵聞言，都忘了問自己是在怎麽來的九淵山就直接道：“敢問師尊，北慕戰場可是出了什麽事？”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北慕與徐墨池對壘的，戰事很是順利，已經攻占了北慕半數疆土，可是看九黎山人這樣子，像是戰事並沒有自己記憶中的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