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侯府失火

  之前夜傾雲也不知道事實究竟如何,可自從發現那群奇怪的刺客的蹤跡後,夜傾雲就隱隱懷疑鎮南侯夫婦的確活著。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是要找到他們的,頂著這個夜傾雲的殼子活了這麽久,不管自己是不是要離開,幫她找到父母也算是還了這重活一世的情分了。


  “那個令牌和十幾年前的刺殺案已經在查了。”


  風臨淵提起桌上的一個小食盒遞給她:“大婚那天,從早上梳妝後到禮成都沒辦法吃東西,這幾樣點心你試試,喜歡哪幾樣跟流螢說,本王讓人給你送過去。”


  “這麽有心啊?”


  夜傾雲眨了眨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來掂了掂,舉到風臨淵麵前:“夏日炎炎,給你個消暑的好東西,熱得不行了吃兩顆,很舒服的。”


  話落,將藥瓶放在風臨淵麵前,提著小食盒就出了門。


  風臨淵沒去送,不一會兒,徐林走了進來,很是無奈道:“王爺,郡主把流螢帶走了,說是要讓流螢當她的伴娘。”


  風臨淵握著那瑩白的小玉瓶嘴角勾了勾,心情不錯道:“隨她去吧,府裏也不缺流螢一個人。”


  徐林無奈更甚,看見自家王爺嘴角那抹笑,卻又覺得流螢離家出走三天,換王爺一個好心情,似乎也還不錯。


  侯府裏,夜傾雲難得聽話的沒有出去亂跑,乖乖在傾雲坊度過了大婚前的三天,大婚前夕,夜飛鸞和夜傾城到了傾雲坊。


  倆人慈愛的眼神看著夜傾雲,那種老父母看馬上就要出嫁的女兒的眼神讓夜傾雲差點忘了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姑母,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麽?”


  回京的這些天裏,夜飛鸞和夜傾城輪番的招待夜傾雲,說來說去,話題卻繞不開夜傾雲是不是心甘情願嫁給風臨淵,風臨淵這段時間有沒有欺負他之類的問題,夜傾雲的答案一成不變,這倆人反倒是越來越不放心了。


  這不,最後一天,直接兩人一起來了。


  “雲兒,該跟你說的,雲兒和大哥這些天都跟你說了,你說你是自己願意嫁給寧都王的,姑母看他待你也不錯,燕京這些公子哥中,你嫁給他,姑母最是放心。”


  夜飛鸞眷戀的看著夜傾雲,意味深長的道:“可是雲兒,成親過日子,不是隻要人品好就可以的,隻要你嫁進王府,我們鎮南侯府和朝廷就永遠沒有和解的機會了,你認定了嗎?”


  夜傾雲想了想,點頭:“姑母,從我知道我爹娘的失蹤跟先太後和太上皇有關的時候,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大燕皇室對抗到底了,就算沒有這婚約,在對抗大燕皇室這件事上,我們和風臨淵也是盟友,風臨淵不喜歡搖擺不定的盟友。”


  她知道夜飛鸞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有這諸多顧慮也不過是擔心自己,擔心鎮南侯府百年未名毀於一旦,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不想因為夜飛鸞的瞻前顧後給燕寒天以可乘之機。


  燕寒天畢竟出身皇室,又是一國之君,他或許沒有古老帝王的謀算之才,可也不是什麽單純的小孩子,風臨淵和鎮南侯府的合作若是嚴絲合縫也就罷了,可若是各懷心思,那就難說了。


  夜飛鸞怔怔的望著夜傾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倒是夜傾城心思細密,聽得夜傾雲的話,他柔聲問道:“雲兒,關於父親和母親的事情,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


  夜傾雲想了想,還是把殺手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隻瞞下了令牌的事情。


  夜飛鸞和夜傾城都未曾想到當初的事情還有這麽一回事,一下子聽了太多,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夜傾城思維縝密,處變不驚,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道:“所以,青州一戰,隻是個引子,就算沒有先太後和太上皇各種算計,他們還是會遭遇不測,而那些殺手要比大燕皇室的人厲害多了,是嘛?”


  夜傾雲點頭:“我和丁香的身手,大哥你是清楚的,可是在那些人麵前,我沒有一點優勢,而風臨淵也說過,青鳥查探那些人的下落將近一個月,卻一無所獲,連青鳥都對他們無措,可想而知,他們有多厲害了。”


  話說完,見夜飛鸞和夜傾城神情凝重,遂故作輕鬆道:“好了姑母,大哥,這些事情呢,青鳥和玄飛他們已經在查了,急是急不來的,你們就安安心心等著我大婚,然後該上戰場的上戰場,該做生意的做生意,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了,我一有線索,馬上就告訴你們,好嘛?”


  “好吧。”


  夜飛鸞鄭重的答應,夜飛鸞和夜傾城對視一眼,終是沒再說一些讓夜傾雲為難的話,體貼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姑母和大哥再來看你。”


  夜傾雲揮著手跟倆人再見,對上夜傾城的眼睛,忽然覺得那雙眼睛裏的憂傷沉重的讓人不忍直視。


  入夜,夏日的夜晚寂靜安寧,隻剩下聒噪的蟬鳴。


  夜傾雲是被震天的喊殺聲吵醒的,翻身跳起來,蔓延的煙熏味已經竄了進來,夜傾雲跑出去挨個踹開下人們住的門,丁香和幾個丫鬟小廝都被吵醒。


  丁香也衝了出來:“郡主,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有人縱火,你去找姑母,我去找大大哥,找到在前院荷花池旁碰頭,其他人去把剩下的人全都叫醒來,快!”


  夜傾雲一聲令下,院子裏的人全都醒了過來,飛身前往傾城閣,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傾城閣的情況與傾雲坊完全不一樣。


  才翻牆進入傾城閣就發現傾城閣所有的房子都著了火,放眼看向夜傾城的臥室,運起內力拖著院裏的魚缸朝夜傾城的門口一掌打過去,兩個碩大的魚缸砸進門裏,那門口的焰火就低了一些。


  “大哥!”


  夜傾雲叫喊著衝進去,還沒靠近房門,就見幾個黑衣人自旁邊窗口衝了出來,其中一人,肩上扛著昏過去的夜傾城,出了窗戶徑直向院牆跑過去。


  “站住!”


  衝著那幾個黑衣人厲喝一聲,夜傾雲就追了出去。


  從傾城閣追出去,夜傾雲才發現今晚的燕京著火的並不單單隻有他們鎮南侯府,大半個燕京都在火海中,人還在侯府中,就已經能聽到外麵的廝殺聲了。


  想到夜飛鸞那邊有丁香,她也不再分心,專心追了出去。


  那幾個黑衣人出了傾城閣,趁亂摸到後院,從侯府後麵僻靜無人的巷子跑了出去。


  夜傾雲不由心驚不已,這些人,對侯府的了解竟然不輸於自己。


  城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到處都是禁軍和一些穿著鎧甲的將士,舉著火把喊打喊殺,連那些黑衣人都不得不放慢腳步,自然,夜傾雲的動作也快不起來。


  饒是如此,那些人還是挾持著夜傾城出了城。


  出了城,那些人就放開了手腳,直跑到郊外的樹林裏,那些人卻不知怎的,動作慢了下來。


  夜傾雲急忙追上去,下一刻,那些飛奔逃竄的黑衣人就折了回來。


  人也不再是之前的寥寥數人,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利刃將原本窮追不舍的夜傾雲團團包圍,一步步逼近,卻獨獨沒有夜傾城的身影。


  夜傾雲不慌不忙,犀利的眼神瞪著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黑衣人,厲聲質問道:“我大哥呢?”


  “燕寧郡主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那黑衣人冷聲道:“幹單槍匹馬就追我們兄弟的,你還是第一個,燕寧郡主,我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們了!”


  “動手!”


  一聲令下,十幾個黑衣人全都衝過來,招式淩厲,出手刁鑽,讓夜傾雲一時間也疲於應付。


  手中溜溜球飛出,一圈兒甩過去,黑衣人紛紛後退,夜傾雲有了喘息之機,終於放開手腳跟黑衣人打了起來。


  東華門刺殺案後夜傾雲便跟著夜傾城和夜飛鸞習武,甚至風臨淵也指點她不少,這兩年下來,夜傾雲的身手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一番打鬥下來,那些黑衣人逐漸落了下風,可同時夜傾雲也發現,這些黑衣人似乎是想活捉自己,完全不用殺招。


  正狐疑間,忽覺眼前一陣發黑,熟悉的痛感在奇經八脈裏散開來,手裏的溜溜球都拿不住,直直掉到了地上。


  夜傾雲咬牙摔在地上,痛的渾身發抖,不自覺的就撕扯起了自己的頭發,嘴唇也被自己咬出了血。


  “雲兒!”戴著麵具的青衣公子自夜傾雲身後衝了出來,連忙扶起夜傾雲,麵具後麵的眼中透露出的驚慌讓黑衣人們都驚訝不已。


  “你們做了什麽?”


  冰冷的質問化作實質讓一群黑衣人膽寒不已,聞言,連忙跪地道:“我們沒做什麽呀公子,按您的吩咐,弟兄們沒敢碰郡主,不信您看,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的。”


  實際上,不用他們說,那青衣公子已經去給夜傾雲診脈了。


  不過,他自己並不擅長醫術,隻覺得夜傾雲的脈搏紊亂的厲害,又見夜傾雲不停的掐著自己,隻將夜傾雲的手控製住,隨即抱著夜傾雲離開了那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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