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打聽到父母的消息了
從傍晚打到漫天星辰,黑衣人終於力竭而去,夜傾雲累的直接四仰八叉坐在屋頂上,連淋雨都不管了。
渾身鬆懈下來,夜傾雲還沒來得及責問一句,直覺渾身劇痛襲來,身子一軟直接從屋頂滾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聽得一聲略帶著急的驚呼:“丫頭!”
隨即身體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忍著刻骨銘心的劇痛,夜傾雲散入了昏迷中。
“嗜血蠱,這丫頭,究竟什麽人,小小年紀,竟然中了這種劇毒之蠱,可真有意思。”
玄衣男子抱著夜傾雲飛身離去,在黑夜的雨幕中神秘而又瀟灑。
再度醒來,夜傾雲還沒睜眼就已經明白,自己這是又暈過去了。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屋頂,沒有床簾和帷幔,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農家,眨眨眼,清醒了一下腦子,起身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銀票暗器都還在,放了心,看來,是有人就了自己。
推開門,才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處山野小院,沒有圍牆,低矮的籬笆上趴著不知名的藤蔓,院裏長了一顆歪脖子樹,蘋果花開的正旺,一身玄衣的男子就坐在歪脖子延伸出來的最大的枝丫上,手裏拿了一個白瓷的酒葫蘆,正喝的盡興。
見夜傾雲來,眼神沒變一下,像老友重逢似的說了句:“喲,醒了?”
夜傾雲緩步走到蘋果樹下,仰頭看著那玄衣男子:“是你救了我?”
玄衣男子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晃蕩著大長腿道:“你也是為我所累,算不上誰救誰,不用道謝。”
“原也沒想著要道謝的。”
夜傾雲心裏默默說著,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這是什麽地方?”
“青州荒野的一座山上,若要進城,下山後沿著官道向東走就可以進城了。”
夜傾雲凝眉思索片刻,複又開口:“我可以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
她指了指旁邊:“我不打擾你,在旁邊蓋一所房子也可以。”
“你要住在這裏?”
“是。”
夜傾雲點了點頭,老實道:“我有事要在青州待一段時間。”
身在城裏,風臨淵的人總能找到自己,反正父母的事情尚未查明,在這山上住一段時間也是不錯的,夜傾雲這麽想著,越發的覺得這地方不錯了。
玄衣男子愣了愣,點頭:“你自便即可,我也不常在,正好幫我照料一下這屋子。”
話落,身形瀟灑的飄下樹杈,晃晃悠悠進了屋,竟是連夜傾雲的姓名來曆都沒問就去睡覺了。
夜傾雲站在原地怔了怔,忽然就覺得選擇留在這裏是個不錯的決定,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抬頭看了看天,漫天星辰躲進了雲層後,黑漆漆的,還要許久才能天亮,正好,這段日子沒怎麽休息好,就睡個好覺吧!
如他自己所說,那玄衣男子的確不常住在山間小屋裏,夜傾雲那日醒來後院子裏就隻剩下了自己一人。
下山去買了許多工具和食材讓山下的農夫送來,自己抽空敲敲打打數十日竟然也在原來的小屋旁邊不遠處修了一處獨立的小院。
正是仲春時節,她自己翻了地,種了許多蔬果,又養了幾隻雞鴨,添了些許家具,竟然也有幾分小家的意味了。
這日,夜傾雲又拿了地圖下山去找當年跟過鎮南侯的老兵,路過一個麵攤兒,聞著麵湯香濃的很,攤檔前卻一個人都沒有,那攤檔上的老頭也一臉愁苦的站在那裏,很是發愁的樣子。
夜傾雲才得了大燕境內疫病已經完全清零的消息,心情不錯,時值上午,便上前道:“老伯,來碗麵。”
老頭兒麵上一喜,隨即滿含歉意道:“對不起啊姑娘,今日這麵是吃不得了,您若是餓了,去旁的地方吃吧,喏,那邊老陳頭的餛飩也是不錯的,又便宜又管飽,很受城裏的姑娘們喜歡。”
夜傾雲順著老頭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個混沌攤兒,邊兒上不少人在等著,她收回視線,好奇道:“老伯,您這麵怎麽就吃不得了?”
“嗨,還不是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老頭子我這幾日手使不上勁兒,便讓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和麵,誰知道他給我和的麵硬的跟什麽似的,這樣的麵如何能做麵條啊?
老頭兒愁的不行,搖頭道:“我正打算回去呢,這些麵,估計也得浪費了。”
“我倒是怎麽回事,原來隻是麵和太硬了。”
夜傾雲眨眼道:“老伯,可以讓我看看嘛?”
“你……嗐,你看吧。”
老頭兒把藏在櫃子下麵的麵盆拿出來,把蓋在上麵的白布掀開來讓夜傾雲瞧個清楚。
夜傾雲伸手戳了戳,抬頭看著老頭兒:“倒也不是太硬,還有可以吃的辦法,老伯可願意讓我一試?”
“當真還有挽救的辦法?”
老頭兒驚喜的看著夜傾雲,這一盆白麵可是用他兩天的收成買的,若是浪費了,多可惜啊!
夜傾雲點點頭:“有菜刀嗎?”
“有,有的。”老頭兒連忙將菜刀拿出來,還細心的擦了擦才將菜刀遞給夜傾雲。
夜傾雲從盆裏拿出一個麵劑子,挑眉道:“老伯,燒水吧。”
老者雖然心有疑惑,但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也不怕浪費一鍋水了,聞言,連忙往湯鍋下麵加了柴火,湯鍋咕嘟咕嘟冒氣泡來,老頭就驚訝的看著夜傾雲一手托著麵劑子,一手拿著菜刀削的飛快。
不一會兒,路過的百姓們都圍了過來,一個個好奇的看著俊俏的小姑娘把兩個茶盞大的麵劑子削成筷子長短,一指寬的麵條,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長度均勻的削麵在鍋裏打了個轉兒,夜傾雲放下菜刀和剩下的麵,退到一旁,對看愣了的老頭兒道:“老伯,可以撈麵加湯了。”
“哦,好!”
老頭兒連忙上前,將麵盛出來,加上自己熬的濃湯,放了些許小菜恭恭敬敬的端到夜傾雲麵前:“姑娘,請用。”
夜傾雲點點頭,沒急著吃麵,果然,那老頭就迫不及待道:“姑娘可否告訴我,你這麵是怎麽削的,這麵又叫什麽麵?”
“就叫刀削麵啊!”
夜傾雲自然道:“老伯也看到了,要學會,並不難,隻要把麵和的硬一點,用菜刀削就可以了,老伯可以嗎,慢慢嚐試,熟能生巧,這種事,沒有太多技巧的。”
老者連連點頭,路過的百姓們紛紛跑到老頭前:“老吳頭,給我們也來一碗這刀削麵!”
就連旁邊攤檔上的小販們都忍不住跟過來湊熱鬧。
老頭簡直欲哭無淚:“多謝大夥兒捧場,可是這麵不是我……”
“無妨。”
夜傾雲起身走麵攤前:“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日遇到老伯也是有緣,我便替老伯打一天下手吧。”
她說著,熟練的拿起麵劑子削了起來。
那老頭不自在的看著她隻搓手:“姑娘,你是客人,這怎麽好意思的?”
“我的手藝能被人喜歡也是我的榮幸啊!”
夜傾雲一身紅衣,冷冷清清的站在那攤檔前看起來很是違和,但她自己卻不在乎,見那老者還是縮手縮腳的,想了想,開口道:“老伯若是覺得虧了我,我可否跟老伯打聽一些事情?”
“姑娘你說,你說。”
那老伯看夜傾雲的穿著便篤定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見她給自己幹活,渾身都不舒服,一聽夜傾雲有求於自己,可算是鬆了口氣。
夜傾雲目不斜視的削著麵,口中道:“十多年前,鎮南侯夫婦在青州與離國大軍有過一戰,就是鎮南侯夫婦失蹤的那一戰可還有幸存者,有的話,老伯可知在哪兒能找到他們?”
“姑娘,你,你找他們做什麽?”
敏感的察覺到老頭兒突如其來的警惕心,夜傾雲削麵的手頓了頓,這才道:“當年我爹爹也是鎮南侯麾下的一個校尉,鎮南侯夫婦遇難的那次他本該也在其中的,隻是生了風寒,被鎮南侯留在了大營裏。”
她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歎氣道:“誰能想到他們竟然一去不回,我爹爹自覺對不起侯爺和夫人,鬱鬱而終,到死都不能瞑目,我就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侯爺和夫人……”
後麵的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能聽懂的人自然也就會自動為她補充好了。
“好了,這幾碗先撈出來吧。”
沸騰的湯鍋打斷了老頭將要說出口的話,夜傾雲幫著老頭兒給幾個食客上了麵,重新站在湯鍋旁,就聽老頭道:“姑娘可算是找對人了,當年跟著侯爺和夫人的老兵,我不但認識,還認識很多,隻是,和侯爺和夫人接觸比較多的人,大多都已經不在了。”
“這話怎麽說的?”
夜傾雲不禁追問了一句:“事情過去也不過十多年,當初燕林軍中多得是十幾歲的少年吧?”
就算有歲數大的也不至於全都死光了啊!
老頭麵露懼色的搖頭:“姑娘有所不知,當年侯爺和夫人失蹤後,飛鸞將軍帶著燕林軍的許多弟兄找了很久,且飛鸞將軍也想通過侯爺和夫人的親信打聽他們二人的蹤跡。”